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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京城,她就在某一處他不為所知的某個角落。兜兜轉轉之下,賞雪節上,他欣然前往,與她再次相遇,只是那個曾如精靈般的人兒的記憶里似乎完全沒了他的蹤跡。而後,她一躍成為皇妃,在後宮裡為了另一個自己他永遠無所匹及的男人掙扎,直到被貶至皇陵,他赴湯蹈火地想要將她帶離陰謀的境地,然而她卻倔強地選擇背道而馳……

  他痛了,每每不期而遇,心就疼痛得不能自已。他不是木頭,是個活生生的人,寧願被世人誤解自己有克妻之嫌,也要固執地等她醒悟的一天。他懷著十年的等待,用深情將自己掩埋,那個他愛的小腳丫卻永遠都無法再回來。她笑,為的是天子;她哭,為的還是天子;她等待,為的更加是天子……在她心裡,可曾有一點點、一絲絲是為他而存在?

  十年的不移深情,終於絕望,心終於清靜了,卻永遠遏止不住自己的悲哀,曾為愛澎湃的心海已然化作一片波瀾不驚的死海,身如石化,目光永遠停在池峰湖畔沉暗的夕陽里,回溯當年倚在窗外的那個精靈一般的小人兒,要用一世的時間去忘懷這承載著綿綿思念的十年!

  廚娘皇后到此全部更新完畢。

  題外交待

  元福宮

  太后端坐於佛堂前,靜靜祈福。

  ‘吱’一聲,佛堂的門開了,初嫁的皇甫文玥步伐輕快地走至太后身後,輕喚一聲:“母后!”

  “玥兒來了?”她睜眼,再向佛像拜了一拜,慈祥而平靜。

  一旁的玉仁嬤嬤伸手扶起她,安然一笑:“玥公主安好!”

  “嬤嬤好!”

  “扶本宮到園子裡走走吧!這宮裡呀,越來越沒生氣嘍!”太后支起身子,一手捻著指珠,失言嘆道。

  “母后,不是還有我嗎?”皇甫文玥出口安慰,心裡明白母后的話意。

  聽了這話,太后轉身看了看喜氣洋洋的皇甫文玥,被扶著走出佛堂,緩步走近花園後,才又開口:“你們都長大了,長大了就都飛了,留下我這個孤老婆子守在這座宮裡……”多少年前,她還是女兒這個年紀,花枝招展,彈指之間,女兒出了閣,昕兒捨棄皇位與雲兒一起遠走高飛了,皇宮裡越來越安靜,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除了禮佛,她已經找不到更多的事做。

  “不知道昕兒現在身在何處?過得怎麼樣?”她扶著亭欄,張眼看著頭頂的艷陽,似要看清這份陽光是否能照耀著她心裡所想的稚兒。昕兒和森兒六歲起,就是由她一手照顧長大,他們就像玥兒一樣,都是她的心頭肉,如今時光一晃,都長大了,都不願呆在她身邊了。記得兩月之前的夏夜,昕兒對她提及禪位之事,她挺矛盾,既希望他能遠離紛爭得到寧靜的幸福,又希望他能留下,像先皇一樣為皇朝開闢盛世。最終他還是選擇帶著自己心愛的人離朝隱居。

  深宮三十年,宮廷鬥爭層不出窮,作為曾經的皇后、現在的太后的她再清楚不過。那隻盛載先皇對自己的情誼的金鳳令如今又回到了她的手上。每當午夜夢回,她由心地羨慕沐雲,羨慕她能得到一朝天子寧舍天下不舍紅顏的寵愛。這曾經也是她的夢想。

  “母后,真愛難覓,三皇弟只不過做出了他想做的決定,其實那也挺好的!您不是還有四皇弟和我在身邊嗎?”感覺到母后近日的蒼老,皇甫文玥有幾分心酸,對皇弟捨棄帝位的堅決以及對愛的執著欽佩不已。“再說了,三皇弟和沐妹妹伉儷情深,能活得一世逍遙是人之所向的好事,我們應該為他們高興才是。”

  “話雖如此,可你四皇弟登位不久要處理朝政,哪有時間來看本宮這老婆子?你呢,總算嫁了個稱心的如意郎君,有了自己的家,總不能天天往宮裡跑……看來,本宮真的老了,是時候去皇陵陪陪先皇了!”墨山皇陵才是她的歸處,翻轉著袖中的金鳳令,太后竟有些想要流淚的衝動,那鳳令的背後,刻著讓她刻骨銘心的字‘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技。’

  [番外:皇甫文森之千絲緣(1)]

  他是花慣了的人,擁有著全菲圖皇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他的興趣就是收藏各式各樣的美人,從他十六歲起至今已近八載,樂此不疲!

  他感謝母妃給了他一副卓然不群的好樣貌,大凡美人都逃不過他驚情的一瞥而甘願自主地跟在他身邊無怨無悔。數年下來,他什麼事沒幹成,偏嗜好美人這一項倒得了皇朝之最,通常成為京城重地的茶樓酒肆的主角人物被傳得繪聲繪色,天花亂墜。

  至從父皇過逝後,孿生兄長皇甫文昕兵諫奪位,一得天下。他樂得逍遙,借保護太后姨娘、為父皇守陵盡孝之機暫住墨山皇陵。這不,太后姨娘因為壽辰急趕回宮,他才得以在此逍遙快活,日裡把酒作樂,夜晚踏著星辰帶著侍衛上山打獵。聽說墨山上有一種神鳥,神出鬼沒,這對於騎she精純的他來說是個誘人的挑戰。

  正是十五,秋夜月明星爍,微風繚繞,他第三次帶著侍衛上山追那神鳥,終於給他發現了那神鳥的蹤影,搭箭拉弓,離弦箭有若流星一般劃破夜空,she中那神鳥。林影迷魅,影影綽綽,那大鳥怪‘咕咕’叫著在林中撲騰了數次,拍打著林枝墜落,傳來‘咚’地一聲響。

  接著‘啊——’一聲女子的尖叫!

  不可能,荒郊野外的,虎豹出沒的墨山西嶺上怎麼會有女子的尖叫聲?莫不是他聽錯了,遂轉身問:“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女到尖叫的聲音?”

  “好像沒有呀!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女子,爺,您肯定是聽錯了!”近衛魯西華肯定地回答。

  皇甫文森有點懷疑自己的聽覺,借著火把的光線向那大鳥墜落之處搜尋而去。突然空氣變得溫潤柔和,纏繞著一股悠然的沁香。

  魯西華又說了句什麼。

  他站定,聆聽片刻,總覺得這空間中還有其他人,又說:“等等,你們不要過去,我親自去!”

  月光皎潔,他幾大步穿到泉源邊,站定,仔細觀察一陣,右面的石頭上好像有一小堆突起,安然地笑了,確信自己的想法是沒錯的。好,趁他興起,不管她是女鬼還是狐妖,他都要好好見識一番。掠足點水,迴旋於泉邊石塊,神鳥已被他拎在手上,嘴邊泛起笑意,

  退遠開去,結果水中確實有響動,一個月光佳人迷美之極,勾魂奪魄的美好曲線早將他心目中那欣然的渴望挑起,夢裡尋她千百度,回首她卻站在月光皎潔處,有如下凡夜浴的仙子,空靈這般,與這山森的靜寂合為一體。

  他飛身上前,捉住她細膩若脂的手,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眉眼不自覺地露出痴迷……

  “小四——醒醒——醒醒——天快亮了,該挑水了!”正在皇甫文森美夢之時,耳際傳來了廚子李峰幾聲粗暴的嘮叨。睡眼惺忪的他不甘不願地被叫了起來,看著麻乎乎的天,咒罵幾句。可惜了他的美夢,還沒做完呢!星月,星月,你害得我好慘!都怪他運氣背,荒山野外的原本以為自己走了桃花運,獵了一回奇艷,沒想到那叫星月的女子竟是日後的當朝皇后人選,砸破他的頭,扇了他四巴掌也就算了,如今還被皇兄的聖旨不明不白地賣進了喜紅樓,充當起了護花使者,對像正是那個半年前他下千兩重金欲買之而後快的蘇千絲!自古俗語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他敢拍胸脯打保票,這事兒一定是他那位廚藝一流、鍾靈毓秀的皇嫂——當今被寵得上了天的貴妃娘娘所為!

  來了喜紅樓三天,他喬裝做了一個在廚房做事的雜役,日夜忙乎些挑水、劈柴的活,偏這喜紅樓是京城最大的一家jì院,他從前沒少在這裡尋歡作樂,有幾個姑娘還是他贖身買回了自己的嬌麗閣。若是不喬裝一下,恐怕被那些個平日裡與他夥同一氣的名流仕子給認出來,那可就有損他堂堂森王的閱美威名了。

  不過,這也真夠衰的,想他一世英名,到頭來落難竟落到這地介,保護的對象還是那個拒絕過他的花魁蘇千絲,嘔死了!雖然才來這裡三天,他還是有股想撞牆的衝動!

  “小四,怎麼還沒動身,一會崔媽媽又該罵了!”廚子李峰又聲若洪鐘地說了幾句。皇甫文森趕忙起身披上衣服,上後院挑水去了!唉,什麼世道,當王爺的竟然淪落到做苦力,皇兄也太小家子氣了,居然這麼整他!

  到後院剛挑了兩擔水,小丫——蘇千絲的丫環端著個湯煲就從他面前晃了過去,正眼都沒看他一眼!“哼!不就是個丫環嗎,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念叨著了一句,他轉身放木桶。

  沒想那小丫耳尖,全給聽到了,衝著他就大叫起來:“王小四,你剛才念什麼呢?別以為本小姐沒聽見,下次你再敢閒言碎語,我撕了你的嘴!”

  “不就是個丫環,還自稱起小姐來了!”皇甫文森心裡正埋怨皇兄的安排,小丫這一說,他有點火了,心想你一個小小婢女也趕跟他這王爺之軀叫板,未免也太過份了!

  “你——你這個混蛋!”小丫被他記得火起,一腳就將剛裝滿水的桶踢翻在地,弄濕了他的褲褪!

  “小丫,怎麼回事?你這是做什麼?”鶯聲婉轉,吊腳樓上走下一個翩翩美人來,芙蓉面,清瑩的眼,高挑的眉,氣質若蘭,柔中帶剛。

  “小姐!是他先罵我,我才踢翻他的水桶!”小丫委屈地彎了彎嘴角,連忙告狀,以為蘇千絲會幫她。

  在旁的皇甫文森見了真人,心中微微一楞,目光落在她欺霜賽雪的玉頸外,暗道些許日子不見,她倒是越發可人了!

  雖說自己平日被少被人這樣盯著,現在被眼前這個衣著普通的下人直勾勾地瞧上這么半晌,蘇千絲還是覺得有點難堪,一時之間竟有些面紅耳赤。這人的眼光似有些熟悉,又說不上來,心頭象揣著了小免般,撲通地跳著。自從離家出走,身居青樓,又是喜紅樓頭牌,她也見過了不少世面,什麼達官貴人沒見過,現在竟被這後院裡新來的小廝看得臉紅心跳的,真是沒出息!慌忙掩了掩神色,她才道:“小丫,我本時沒少教你,為人要謙虛禮讓,你就算再發火,也不該踢翻木桶,濕了他的衣衫吶!還不向人家賠禮道歉?”

  小丫一聽小姐發了話,氣鼓鼓地跑到皇甫文森面前,“對不起了,剛才是我不對!”

  皇甫文森兀自看著她目不轉睛,對小丫的話沒有反應。氣得小丫大叫一聲:“喂,你看夠了沒有呀?我家小姐也是你看得的?還不快幹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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