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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對於選妃之事,祁燁向來沒有放在心裡,所以也便未加多管,只是沒想到江阮竟然會來這麼一出。

  這種事情大臣提起來便沒什麼意義了,也無人敢提,而由同是先皇皇子的五皇子提出來,便意義重大了。

  祁燁支著下巴看向鈺太妃,眸子微眯,似是帶著些危險,“太妃是在譴責朕?”

  鈺太妃牽著五皇子的手泛著細汗,面上卻還是一片鎮靜,跪倒在地,“我並無此意,今日來只是懇請皇上允許我這個喪夫的可憐女人帶著五皇子去皇陵為先皇守靈,不然先皇在底下怕是該寒心了。”

  鈺太妃此話說的毫不留情面,在座眾人臉色都不太好,這是當眾指責皇上不孝啊!

  眾人看著祁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坐直了身體,此時皇帝被逼問到這個地步,若再沒有些表示,便無法交代了。

  祁燁坐在那裡,眸子幽冷的看著鈺太妃,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不知過了多久,祁燁才緩緩起身,開了口,聲音凜冽,“朕雖年少離宮,對父皇實則心仰慕之,父皇待朕疼愛有加,更是將皇位傳予朕,朕登基以來,忙於政事,對父皇卻有不孝,皇祖母,母后。”

  祁燁轉身看向太皇太后還有太后,跪倒在地,“是兒臣不孝,讓皇祖母還有母后寒了心,今日朕便下一道罪己詔,為兒臣的不孝彌補,自今日起兒臣願為父皇守孝三年,三年內不行禮樂,不納妃嬪,請皇祖母與母后成全兒臣。”

  見皇帝跪下了,眾人也都跪倒在地,江阮也起身跪倒在了祁燁身邊。

  太皇太后滿臉寒霜,只是皇帝口口聲聲是他不孝,她若不應,便是由著皇帝不孝,若應了,三年不納妃嬪,怎麼可能?

  “皇帝有孝心,大可以時時前去皇陵悼念,不需為此三年不納妃嬪,畢竟皇嗣乃國之根本啊。”太皇太后依舊不死心。

  “皇祖母,守孝三年之禮,古來有之,只是後來漸漸演變,變成了今日這般,可是既然朕的子民們都能做到守孝三年之禮,為何朕做不到?朕乃天下表率,自當為天下人之先,朕會與眾大臣商議,將舊制改回,禮不可廢。”

  事已至此,太皇太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太后親自起身將祁燁扶起來,“皇兒孝順,乃天下百姓之福。”

  定國公夫人率先走出來,跪倒在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跪下山呼萬歲。

  祁燁起身後,看向跪在那裡的鈺太妃,“既然五皇子有孝心,朕便應了太妃娘娘之請,即日起封五皇子為寧王爺,太妃帶著寧王爺,擇日出宮,去往皇陵給先皇看守皇陵去吧!”

  皇帝並未言明寧王要看守皇陵多少時日,但眾人都知道,今日太妃如此逼迫皇上,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往輕了說,這太妃是不把皇上看在眼中,往重了說,這太妃似是有謀逆之嫌啊!

  鈺太妃謝恩,望向江阮的眸子裡帶上了一抹感恩,這宮裡尚且動盪不安,五皇子頂著先皇之子的名號,定然也過不安穩,即便皇帝不會要了他的命,也總有有心人想要利用,不如先暫且避一避風頭,等朝政安穩了,再讓她的孩子當個閒散王爺安度此生吧!

  祁燁眼睛在眾人失望的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江阮臉上,兩人四目相對,互相的臉上都沒什麼表情。

  江阮行此一事,其實也是萬般無奈,上有太皇太后,下有文武百官,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她這個皇后,她若肆意妄為了些,旁人說她是妖后,說皇帝被人皇后魅惑,現在她是魯國公府的女兒,尚可以不去管魯國公府如何自處,可是日後呢?

  她實則是定國公夫婦的女兒,作為皇后,她若賢德,定國公與葉舟逸在朝中行事便可方便許多,皇帝便也可少為後宮之事傷神。

  當然,她還有一個私心,她年少吃過太多的苦頭,不算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又看了那麼多陛下不知從哪裡給她尋來的話本,她的想法是異於旁人的,她想要追求那種一生一世兩人白首的感情,不容她人插足的感情。

  若放在普通人身上,這個想法並不難實現,只是祁燁是皇帝,這種想法便成了異想天開,她一直知道祁燁的心思,知道他對她的愛意,只是一個帝王,一生只有一個皇后,這聽來便是天大的笑話。

  她曾為之猶豫了很久,很久,後來,她想,不若賭一把吧。

  她記得祁燁說過,何須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那是他給她的承諾,一生為一人的承諾。

  她想著也許沒有妃嬪的後宮也許不是不可以,只是前人沒有人想要去做而已。

  只要祁燁想,她也願,兩個人心意相通,也許總歸是可以實現的。

  只是在這條路上,不能只有祁燁在行走,她也是可以與他並肩而行的。

  祁燁的視線自江阮臉上移開,聲音冷淡,“既然如此,皇后,今日的宴會便至此時為止吧。”祁燁說完,便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渾身帶著些冷意。

  眾人皆以為皇上是被逼無奈放棄選妃,所以才會如此生氣,從而遷怒於皇后。

  而這件事情上皇后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眾人只能放在心中猜測,至少表面上大家看到的是皇后賢惠,心甘情願為皇上選妃,只是沒有成功而已。

  第94章

  晚間,江瀚海從藏花樓里出來,因為醉酒,腳步有些踉蹌,小廝看到了,忙把他扶上馬車,往魯國公府行去。

  江瀚海醉醺醺的靠在馬車裡,心裡卻泛著冷意,這皇帝他越來越看不明白了,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江瀚海皺眉,“怎麼了?為什麼停了下來?”

  沒有聽到回聲,江瀚海掀開車簾,卻被人用麻袋兜頭蓋住,拖下了馬車。

  江瀚海被人發現時是躺在魯國公府的後巷內,渾身是血,鼻青臉腫。

  魯國公大怒,要讓官府抓人,被江瀚海阻止了,“父親,我有話同您說。”這些日子,所發生的這些事情一直讓他心驚膽戰,夜夜不能安眠,若再不同魯國公講實話,魯國公府怕是就要毀於一旦了。

  丫鬟小廝都被打發了出來,魯國公與江瀚海在屋內密談。

  半天,屋內傳出魯國公的一聲怒喝,“逆子啊…”

  當今皇后娘娘竟然不是魯國公府的小姐,而是定國公家的女兒,而皇帝登基前,江瀚海竟然夥同蔡相想要謀殺他,這種大罪,江瀚海這是要搭上江府所有人的性命啊。

  “逆子,逆子啊…”魯國公一瞬間仿佛老了十幾歲,新皇登基後,他已經不想爭權奪利了,只想保住魯國公府安安穩穩度日,而現在,哪兒還有安穩日子啊!

  “你怎麼敢,怎麼敢啊…”魯國公仰天大喊,踉蹌兩步,吐出一口血暈倒在地。

  *

  夜色正濃,花園裡的花散發著清淺的香味,茗萃宮外的棧橋上,一人瑩然獨立,微風吹過她的身側,揚起絲絲烏髮。

  祁燁遠遠望見棧橋上的人,柔和了眼眸,揮手讓宮人下去,自己緩緩邁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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