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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與眾位夫人相談甚歡,宴會一直歡笑聲不斷,江阮坐在一旁,嘴角噙著溫婉大氣的笑容,一點兒沒有因為是為皇帝選妃而有絲毫的不高興。

  太后表情雖沒什麼變化,但看向江阮的眼神卻有些憐憫,自古帝王便是如此,哪有一生鍾情一人的帝王。

  同樣心中難受的還有坐在左側的定國公夫人,江阮住在祁王府時,她親眼見證了帝後之間那深切的感情,可是那個男子是皇帝啊,定國公這一生只有她一個女人,被眾人嘲笑了一輩子,而坐在高位上的那個皇帝,怎麼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想到這裡,定國公夫人悲從中來,她的女兒,怎麼就這麼命苦呢,她從來不想她的女兒位居高位,只想她女兒有一個疼她愛她的人平安到老,可是,她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又捲入了這權勢的中心,怕是再也沒有平靜的生活了。

  “來,雲兒,彈奏一曲為大家助興吧。”太皇太后對江靜雲招招手。

  江靜雲上前行了一禮,便坐在了古琴旁,十指微動,一曲鳳求凰傾瀉而出。

  江靜柳站在江阮身後,小嘴癟了癟,小聲嘀咕,“這江靜雲竟還不死心。”

  今日選妃,這魯國公府家的四小姐和五小姐都是適齡女兒,想來總有一位是要入宮的,只是不知是這四小姐還是一直住在皇后宮裡的五小姐了。

  要說這四小姐,太皇太后似是對她很是寵愛,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想要讓她入宮的,而這位五小姐是皇后的親妹妹,若真要入宮,這位五小姐也是極有可能的。

  一曲畢,眾人皆紛紛讚嘆。

  “此曲當真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一男子好聽的聲音傳來。

  眾人看過去,只見皇帝帶著宮人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極其淺淡的笑容,看了一眼江靜雲,然後對太皇太后還有太后行禮,走到江阮身邊落座,自始至終沒有看江阮一眼。

  皇帝臉上的指痕經過一晚上,越發明顯了些,底下眾人雖看見了,卻也沒有敢大著膽子開口問的,只是對帝後的生活揣測萬分,會不會是因為皇上要選妃,所以皇后嫉妒,才將皇上的臉給撓花了?

  今日皇上對皇后神情如此冷淡,想來是兩人之間有了嫌隙,只是礙於這皇后畢竟是魯國公府的小姐,姑祖母又是太皇太后,所以才對皇后如此寬容的。

  “皇帝來的正好,來,雲兒,給陛下敬杯酒。”太皇太后對江靜雲招招手。

  江靜雲前幾日還說她害怕祁燁,不想嫁給他,今日卻又不知怎的又換了一副心意,看向祁燁的臉上又帶上了羞澀,向來少女心事多變化,一時一個樣子。

  江靜雲上前敬酒,祁燁也沒有推辭,與她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見皇帝今日心情不錯,那些大臣之女紛紛獻藝,力求在皇上面前表現自己,能夠得到皇帝的青睞,而今日的皇帝來者不拒,似是很高興。

  一場宴會,各人心裡有各人的心思,有各人的打算,祁燁側眸看了一眼江阮,今日這場所謂的百日宴,實際的選妃宴,直至此時,江阮只淡笑著,不發一言,他只是想要知道他的皇后打算如何收場。

  “皇后啊,皇帝登基已有大半年,也該選妃了,你是後宮之主,理應為皇帝打理好這後宮之事,後宮安穩,皇帝才能安心處理前朝之事。”太皇太后一臉的和善,像是真的為了皇上著想一般。

  江阮躬身,“是,皇祖母,臣妾已經擬好了日子,著禮部準備妥當,便為陛下選妃。”

  江阮在百官夫人面前說了這話,而皇上並沒有提出異議,這件事兒也便是板上釘釘了,眾人心中湧起一股激動。

  後宮選妃需要經過層層篩選,從民間還有官家選取適齡女子入宮,而這些百官家的女兒比那些平頭百姓多了一個好處便是能夠見到皇帝,只要皇帝對她們看上了眼,哪還需要什麼層層篩選,自此以後便是大富大貴了,是以那些想要入宮的女子更是含情脈脈的望著皇帝,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江阮坐回去,感受到一絲冷冽的視線,側眸,便看到了祁燁正在看著她,神情自然,似是不經意,薄唇開合,無聲的說了幾個字,“需要為夫幫忙嗎?”

  江阮只做沒看見,垂了眸。

  “鈺太妃恭賀長樂公主百日之喜,特獻上玉如意一對。”小太監扯著嗓子喊。

  鈺太妃帶著五皇子緩緩走過來,今日的眾人都穿金戴銀,只有鈺太妃身穿一身素白的衣衫,未施粉黛,領著蹣跚學步的五皇子緩緩走了過來。

  鈺太妃行了禮,江阮笑著招呼,“太妃來的正好,大家正在商議為陛下選妃的事宜,太妃來了正好,也可以提些意見。”

  鈺太妃抬眸,“陛下要選妃?”

  鈺太妃的語氣似乎是不太好,太皇太后皺了眉,招招手,“鈺太妃到哀家這裡來坐。”

  鈺太妃卻站著沒動,一開口卻是讓眾人訝異萬分。

  “先皇過世尚不足一年,陛下便大肆選妃,豈不是對先皇不敬?”

  絲竹之聲頓停,眾人都不可思議得看著這位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太妃娘娘,她能在宮裡安穩度日已是陛下開恩,怎還敢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你在胡說什麼。”太皇太后震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今日是宮宴,豈容你在此大放厥詞,來人啊,把她給哀家帶下去。”

  滿園子的護衛無一人上前,他們聽從的是皇帝,而不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許是有些過於激動了,不過片刻便知自己失態了,握緊了手。

  祁燁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白皙的手指繞著手裡的碧玉杯盞打轉,眼中暈染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似是知道他的皇后在打什麼主意了。

  “太妃娘娘。”江阮不疾不徐的開了口,“先皇過世,陛下已然為先皇守孝半年,陛下不比平常百姓,而是關係到天下蒼生,歷朝歷代已經定下規矩,皇上不必遵從守孝三年之禮,只要陛下心中時時掛念先皇便好。”

  “是嗎?”鈺太妃看著江阮,“皇后娘娘所言倒是不虛,只是小公主滿月宴時,絲竹之聲響徹整個皇宮,那時,陛下可是在為先皇守孝?”

  皇后被鈺太妃問的啞口無言。

  祁燁眼中越發亮了起來,眼中帶上了讚揚,民間有父母過世,守孝三年之禮,而到了宮廷之中,若讓皇上為先皇守孝三年,廢禮樂,有些不太現實,於是便改了舊制,皇帝只需為先皇守孝一年便可。

  到了先皇那裡,便又遇到了一個難題,先皇在位時,有蔡相還有些不懷好意的大臣在位,朝政不穩,難免要娶些妃嬪入宮以此來加固君臣關係,鞏固政權,於是便又把舊制改為了半年。

  到了祁燁這裡,又有了新的變故,祁燁登基並非正常的繼承大統,也不是養在宮裡名正言順的皇子,雖然有聖旨,但大家心裡都明白,說白了,就是謀權篡位,所以自從祁燁登基,那麼多的官員受到了牽連,這些守孝的舊制哪還有人敢提,無人提,祁燁自然也不樂意為先皇做什麼樣子,於是便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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