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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江阮以為是她做錯了什麼,亦或是爹他重男輕女,經歷了無數的傷心絕望無助哭泣後,江阮才明白,她什麼都沒做錯,他看不上的只是她這個人而已。

  江阮深深吸了一口氣,垂著頭,“我們拜了堂,成了親,街坊四鄰都已知曉,不能更改了。”

  “這些事情我自會安排,你只要好好的呆在府里等著嫁人就好。”

  江阮抬眸看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這麼多年了,我左思右想也不懂爹為何要如此待我,到了現在,也沒有去追究的必要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無論是我自己找人嫁了,還是嫁給您口中所說的那外地商人,結果都沒有什麼區別,您又為何非得對我步步緊逼呢?”

  “步步緊逼?”江瀚海冷冽的眼神倏地看過來,呵斥,“這是你同長輩說話的語氣嗎?”

  江阮直視著他,沒有躲避,也沒言語。

  江瀚海甩了甩袖子,“我都是為你好,莫要不識抬舉,靜柳,帶你二姐姐回房休息,這幾日不得出府。”

  江靜柳小臉皺成一團,“爹,我阿姐已經嫁人了…”

  “閉嘴。”江瀚海冷冷瞪她一眼,“什麼時候由得你插嘴了。”

  江阮微微低頭,闔了闔眼眸,一滴淚水順著眼角輕輕滑落,那些在心裡纏繞多年一直不肯熄滅的光芒在這一瞬間仿佛是下了一場漂泊大雨,將最後一點兒希望也澆滅了,原來一切終究還是奢望。

  江阮抬手輕拭眼角,再次抬起頭來是眼中一片清明,神情淡然,“女兒既然已經嫁了人,斷然不會再嫁他人,所以恕難遵從爹的命令。”

  “你想違抗我?”江瀚海目光犀利。

  “是。”江阮毫不猶豫。

  江瀚海沒想到她竟應得如此痛快,不由冷笑一聲,懶得再與她多說一句,“來人,把二小姐帶回去。”

  江阮攥緊了雙手,這麼多年了,午夜夢回時,江阮都覺得心悸,為什麼她爹待她如此這般,她在他心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小時候她還私以為是因為王氏歌女的身份讓他蒙羞,所以順帶著他也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可是後來有了靜柳,他對靜柳雖說不上對江靜嫻那般和藹可親,倒也和和氣氣,心情好了,還會逗她玩,那時她才知道,她是這個魯國公府的異類,一個不應該存在的異類。

  “爹。”江阮淡然的抬起頭,“我與林家的婚事,皇上是知曉的,皇上憐憫我,所以才有了三年後婚嫁自由的旨意,到如今,三年之期已滿,我另嫁他人,已成事實,爹若再這般阻撓,就不怕女兒鬧到皇上面前去嗎?”

  江瀚海似是有些詫異她的強硬,卻也滿不在乎的嘴角勾起嘲諷,“你在威脅我?你覺得你會有機會見到皇上嗎?還是你以為你那個所謂的瞎眼相公會有機會見到皇上?真是痴人說夢。”

  江阮眉眼微垂,眸子中都是冷光,他對她當真是沒有絲毫的父女之情?

  “怎會見不到皇上?”一個張揚的帶著輕佻的聲音突然插言。

  眾人一驚,抬眸看過去,尋了一圈才在牆頭上看到了一個錦袍小公子。

  葉舟逸坐在牆頭上,晃蕩著雙腿,托著腮笑眯眯的看著江瀚海,“江大人,我定國公府雖已沒落,但我爹總不至於見不到皇上吧?您這也太瞧不起人了。”言下之意,總有人會願意幫他捅到皇上跟前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江瀚海眉頭緊緊蹙起,轉身喚人,“來人?侍衛呢?都到哪裡去了?”堂堂魯國公府竟然讓人悄無聲息的坐了牆頭,傳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一群持著刀劍的侍衛從四周衝出來,圍在了江瀚海身邊,警惕的看著葉舟逸。

  葉舟逸看著架勢嚇得抱緊了胸膛,往後縮了縮,“江大人,我還是個孩子,何苦這麼大的陣勢,太嚇人了。”

  “葉公子來我魯國公府有何貴幹?”江瀚海無視他浮誇的表情。

  葉舟逸從懷中掏出一龍鳳貼拿在手裡晃了晃,“本公子今天是受人所託來帶他家娘子回家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手中握著的是二姑娘成婚的龍鳳貼,官府蓋了印的,這龍鳳貼都有了,這二姑娘便是別人家的媳婦兒了,可再也不是江府的二姑娘了,這要鬧到皇上那裡去,怕即便有魯國公在上面頂著,江大人也絲毫不占理兒吧?”

  這龍鳳貼是夫妻成婚時需要到官府領取的官貼,上面寫了成婚雙方的名字年庚,父母名字,主婚人和媒人的名字,是籤押蓋印的,有了龍鳳貼,便證明二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只是她與祁燁成婚成的倉促,壓根並沒有去官府領取官貼,葉舟逸手裡的龍鳳貼又是哪裡來的?

  葉舟逸從牆頭上跳下來,晃著身子往江瀚海身邊走去,那些侍衛沒有聽到江瀚海的指令,緩緩後退,讓開了地方。

  葉舟逸將那龍鳳貼在江瀚海眼前晃了幾晃,確保他看清楚明白了,笑意滿滿,“江大人,二姑娘要回家了,您也不要捨不得,她有空總會回來看您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呸,您看我這張嘴,嫁出去的女兒還是貼心的小棉襖,您不用這麼戀戀不捨的,又是侍衛,又是刀劍的,鬧到皇上面前,就更不好看了,是不是?”

  江瀚海雙手在背後攥緊,臉上面無表情,與葉舟逸對視了片刻,冷冷開口,“開門,讓她走。”葉家的父子倆都不是省油的燈,這定國公府真要摻和進來了,這件事兒便棘手了。

  江靜柳聞言,不待下人有所動作,飛跑過去將門閂放下來,急急道,“阿姐,快走。”

  江阮並沒有立刻往外走,而是走到葉舟逸面前,拽住他的衣袖,小聲道,“一起走。”

  葉舟逸拍拍她的胳膊,眼睛依舊看著江瀚海,聳聳肩,“我就不走了,江大人的女兒今日做了太子妃,定是很高興,我想他現在一定很希望與我爹見面好好談談同僚情意,你看,我把繩子都準備好了。”葉舟逸從腰上抽出一根麻繩扔給一旁的侍衛,“好了,你們現在可以把我綁了去見我爹了,順帶告我一個私闖魯國公府的罪名。”

  江瀚海被他說中心思,再也沒有先前的淡然,氣急敗壞,“把他給我綁了,從前廳眾人面前給我送到定國公府去,等宴會結束,我親自到定國公府討要個公道。”江瀚海說完甩袖離去。

  江阮擔心的看向葉舟逸,葉舟逸渾不在意的對她眨眨眼,嬉皮笑臉,“千萬別對我心生歉意,也不要覺得心裡過意不去,被綁著送到我爹面前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爹都習慣了,好了,好了,快走吧,這魯國公府難不成你還沒待夠?”

  江阮眼睜睜的看著葉舟逸被侍衛捆了帶走,最後看了一眼這魯國公府,轉身,決絕的離去,她與這魯國公府,再無關聯。

  第17章

  江阮自魯國公府出來,一陣微風襲來,至此時江阮才發現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透骨的涼。

  今日若不是因著葉舟逸,她或許真的就沒有機會邁出魯國公府的大門了,想到這些,江阮只覺一陣後怕,拎起裙角匆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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