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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就是想要解藥,所以才對我噓寒問暖,你不必如此虛偽,本王告訴你,想要解藥不可能!”
紀雲薇緩步走盡他:“白日裡,傳來的八百里加急,你們韶國軍隊現已退出我大昱邊境,且損失慘重。想來,我想要的糧食和綢緞很快就會如數奉上,至於解藥,國主你自己掂量吧。”
姬容淵眸子射出一道寒光,自己的軍隊不可能這麼快就敗的,但轉而一想,大昱如今怕是火|藥武器充沛,輸了也不應該意外。
“姬國主,這棉衣和碳火你還是好生收下,畢竟,這冬日可長著呢。”
姬容淵明白她的意思,現在這個情況,韶國不應該再浪費兵力,他們現在是打不過大昱的,姬容淵就算不服,他也得在大昱過冬,不收下棉衣和碳火,受苦的會是他自己。
他轉頭看向紀雲薇,這個瘦弱嬌小的女子身體裡散發著強大的震懾力,話鋒犀利,一語中的,卻又讓人無法反駁,不禁讓他疑惑,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
又過了幾日,沈岳查出了太子囚禁之地。
然而這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樣,在坊間流傳起來,說前太子就在帝都南面的寺廟裡。
這等消息很明顯威脅到了紀雲薇的地位。
她佯裝憤怒,在議政殿上大發雷霆。
蘭子離下了朝,很是疑惑,太子的下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且紀雲薇登基後,他就以不再圈禁為條件和太子達成盟約,答應這生保他衣食無憂,太子也絕對不會再出現威脅到紀雲薇。
下雪天,路面結冰,天空陰沉。
清冷的風穿過殿堂,紀雲薇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丫鬟,是一個新面孔。
據稟告,銀杏已在回韶國的路上,不幸殞命。而回來後身邊的宮女換了一茬又一茬,始終沒有合心意的。
“陛下,這裡風大,莫要得了風寒才好!”
紀雲薇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宮女,這句話聽著很是耳熟,她還記得,銀杏曾經也總是喜歡這麼勸她,只是如今想來,她也不知道那時的銀杏,是存著真心還是假意了。
夜色慢慢籠罩了整個京都,漫天風雪又一次襲來。
漆黑的烏鴉藏在樹枝上瑟瑟發抖,突然一陣驚厥,全部飛走。
天空中划過一陣淒涼的鳥叫聲,雪地里出現了一個裹著狐裘貂衣的男子,茂密的青絲在身後紛亂的飄飛,修長的手指伏在身側,背部挺止,人影瘦削,遠遠一看好似瘦弱的松樹。
破敗的寺廟裡,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燒著,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沉默的盯著火苗,
這名男子從門口慢慢走進來,彈去肩上的積雪,他緊緊盯著火堆前穿著黑斗篷的人沉默了一會兒。
面前的人腰間吊著一個明晃晃的金色令牌,這是太子的專屬令牌。
“太子,在下冒昧邀您前來,望見諒。只是,您不是答應了在下,不再出現帝都,不與女帝爭鋒嗎?”
早就說好的條件,不知為何太子會突然變了注意,如今,他再次出現在帝都南部,且消息已經傳到了紀雲薇那裡。相信很快,紀雲薇就會有所行動。
太子沉默,揮手熄滅了碳火,背著蘭子離站立,抬頭盯著佛像。
“臣斗膽,請太子快些離開這裡,女帝為大昱做的事情得到了萬民的信賴,朝政穩定,國泰民安,就算您回來,也是無濟於事,不如閒適一生。”
太子未轉身,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
自古以來,哪朝哪國不是先擁立儲君登基,作為太子,他不甘也是正常。
“當今大局已定,與其讓大昱再次陷入兵荒馬亂,倒不如退隱,自女帝登基以來,勤政為民,愛戴百姓,大昱朝蒸蒸日上,乃萬民之福…”
蘭子離又誠懇的說了些紀雲薇實施的新政,和一些新奇的想法。
太子還是嘆息一聲。
這時,從門外走出一個小廝,到太子身邊說道:“主子,路途遙遠,我們該走了。”
太子點點頭轉身,黑色的斗篷遮掩住他全部的面貌,和蘭子離擦肩而過。
小廝跟在太子身後,在路過蘭子離身邊時停下了腳步。
“蘭公子莫要誤會我家主子,近日只是思鄉回訪,他日不再歸來。”
蘭子離點頭回禮,一併走到廟門口。
已騎在馬上的太子身形似有迴轉,冰冷說道:“莫送。”
話落,駿馬飛馳雪地。
蘭子離立在原處,目送。
馬兒跑的飛快,肆野的風把太子頭上的斗篷帽子吹掉在身後,原來這斗篷下不是男子,竟是個女子,那女子面露微笑,終於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
此次試探,她甚為滿意。
第九十五章 吻
天寒地凍尚未入春之時,韶國使者帶著贖回姬容淵的物資來了。
宣政殿內茶水糕點早已經備好了,姬容淵入座,使者站在他的身後。
紀雲薇親自起身為他斟茶,姬容淵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女帝今日不會只是想請我喝茶吧?”
“姬國主聰明,今日,我是想讓你簽訂協議的。”
他們之前口頭達成的協議易變,只有白紙黑字的寫下來,才能安心。對付姬容淵這種圓滑的狐狸,就得想的周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