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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有此事?!”

  晏蓉真吃驚了,自己竟從沒聽說過,“阿娘你快給我說說。”

  彭夫人擺擺手:“陛下雷厲風行,當場就處置了個刺頭,剩下都不敢動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原來,今年正旦過後的第一次朝會,就有朝臣當場奏請皇帝選秀了。

  什麼江山社稷,陛下膝下子嗣單薄啊,洋洋灑灑一大段,附議者眾,端是群情激昂。

  霍珩卻只淡淡表示,新朝建立,百廢待興,一大攤子事需要諸卿勞神操心,為何都這般閒,關心起他的後宮來了?

  他說話時表情看著與平常無異,但熟悉如陸禮霍望等一干冀州出身的老臣屬,已看出他是十分不高興,再糾纏下去,恐怕挑事者要吃不完兜著走。

  但一群老人也不勸,只作壁上觀,私有圖謀還不懂看臉色,找死也活該不是?

  是啊,陸禮等人也不傻,這群勸選秀的人有何目的?一眼就看穿了。

  還不是想將自家女兒塞入陛下後宮,私心以期盼借裙帶關係得陛下青睞,若是能誕下皇子,那後續就更可期了。

  可他們陛下是什麼人?焉是可輕易被人鼓動的?尤其還涉及了中宮。

  冀州這群老人,不提陸禮這等窺得天機的,就算是霍望這種在這方面不大開竅的粗豪漢子,都很清楚,他家主公非常珍愛主母,那是日常捧在手心裡護著哄著的。

  也不瞅瞅當年外出征戰,他家主公是往鄴城寫了多少封信?

  這群人就作,看看能作出啥好結果出來不?

  果然,霍珩連拒幾遍,其中一人急了,道:“陛下即便為了中宮聲名,也必下此旨啊!”

  霍珩黑眸微微眯起,“什麼名聲?”

  他低沉的嗓音山雨欲來,偏偏私慾薰心者沒聽出來,反而說:“登基大典與封后大典同日進行,此乃陛下隆恩,只是如今宣揚四海,陛下又後宮空虛,子嗣稀少,若長久,恐中宮有惑主不賢之嫌。”

  皇帝獨寵一人,非常難得,但落在某些人眼裡,卻成了大機遇。

  哪有貓兒不愛腥的?如果有,那必定是腥味不夠。

  好比發話此人,昔日是司州一個中等勢力家主,因為投靠得早待遇不錯。他膝下有一女,貌美嫵媚,自負不遜於南北雙姝,又請人精心調.教過,他自信,只要男人沾了身,沒有不沉迷的。

  也是因此,他慷慨發言,最為激動。

  說罷上述一串,他還嫌不夠,又添了幾句,言語中,甚至還涉及晏蓉前朝皇后的身份。

  時人貞操觀念淡薄,女子再嫁實屬尋常,前任現任都是皇帝也不是不行,但是,總難免有些美中不足的。

  若是這位皇后還不賢善妒,那就更讓人詬病了。

  這人巴拉巴拉,自以為字字珠璣,卻不知強行被“美中不足”的皇帝已經暴怒。

  霍珩厲聲打斷此人的話,首次在朝會上雷霆大怒,將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最後革其官職,永不其復,並令虎賁將人拖下去,以非議中宮之名,杖責八十。

  這人是直接戳了他的肺管子,這八十杖實打實的一點沒放水,直打得這人脊背兩股稀爛,鮮血流淌一地被拖了下去。

  霍珩冷道,朝事政事繁瑣,諸卿費心公務便可,若再有心懷叵測者,此人便是先例。

  新來的這批臣屬,第一次見識到皇帝的鐵血手段,登時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霍珩猶覺得不夠,次日下了一道聖旨,他在位期間,除諸皇子選妃,一律罷免選秀,再有進言者,或敢非議天家者,統統免官抄家,流放終身不得返。

  於是,所有蠢蠢欲動的心立即停止了,偃旗息鼓,戰戰兢兢。

  這事兒開幕即落幕,並不算小,但因為皇帝態度太嚴厲,所以洛陽上下的官眷即便知曉,也不敢多加議論。

  霍珩也沒向晏蓉邀功,所以她不知道,一個多月後的今天,才聽彭夫人說起。

  她有些怔忪,霍珩悄聲無息就下了這麼一道聖旨,自己還不知道。

  她驀然想起一句話。

  “阿蓉莫害怕,且看我這一輩子是如何的,可好?”

  這是夫妻冷戰又爭執後,她情緒失控哭訴心中軟弱後,他這樣摟著她說的。

  他不再逼迫她,只讓她看他這輩子是如何做的。

  連邀功都沒有了,只在默默的地做,怕再次給了她壓力。

  晏蓉看著彭夫人一張一翕的嘴,出神,她記得母親曾說過,若是真的很想,那就試一試,以免人生徒留遺憾。

  她當時說,等她安心再試。

  建國登極,這段日子攜手走來,晏蓉發現,那種不安感已漸漸消褪。

  或許,她真可以試一試。

  ……

  當夜,霍珩照舊披著夜色回宮,登基這半年以來,他忙碌程度比以往更甚,連陪伴妻兒也鮮少有閒暇。

  他不是不愧疚,只是事有緩急輕重,只能等忙過了這段時間,把繁雜的諸事都理出的頭緒後,他再好好補償妻兒了。

  也快了,最多還有半年。

  霍珩揮手叫起跪地請安的守夜宮人,進了正殿。

  殿內燭火熄滅的大半,只余幾點搖曳,透出一圈昏黃光暈,和往常一般無二。

  他長期晚歸,晏蓉耐不住睏倦,他也不許她久等,如今亥時過半,她早該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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