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去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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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湳他們正在尋找戚繚繚,畢竟剛才她去往千燈閣那一坐也去了有一兩刻鐘。

  徐坤走出石徑,剛好就見著京師泰康坊里那幾個同輩的勛貴子弟聚在一處。

  就近一看側對著這邊的隱約正是燕湳,隨即上前躬身:「敢問可是燕二爺?」

  燕湳正疑惑著戚繚繚會去哪兒,陡然見徐坤到來也是訝了訝。

  徐坤隨即自報了家門,又把來意說出。

  燕湳因著擔心戚繚繚,便不耐煩地推道:「你這忙我可不好幫,你直接去尋我哥吧!」

  說著又與大夥分析著戚繚繚去處,並打算去找人。

  徐坤站旁邊聽了會兒,不由道:「敢問幾位小爺,要找的可是靖寧侯府的小姐?」

  程敏之一愣:「對呀!」

  徐坤清了下嗓子,就頜首道:「戚姑娘方才,已經上橋往對岸去了。」

  「……」

  ……

  戚繚繚因為燕棠的回話忍不住笑出來。

  不過想到燕棠前世的孤單,也找不到理由來反駁他這句話。

  其實戚家人擔心的子嗣問題,在燕棠這裡也不算什麼太大障礙吧?

  如果他真是娶妻首先為求子嗣的那種人,何以前世里連妻都未曾娶?

  而正因為戚家人對她婚後子嗣問題上的鄭重,使她又想起蕭珩的內宅來。

  蕭珩前世也沒有子嗣。

  不光是她沒生,他的側妃們也沒有生。原因說起來真是讓人又忍不住想要開咒。

  也不知道在哪一年,或者是她「失寵」的第五年或第六年?王府里的那幫女人開始變本加厲地針對起她來了。

  因為該死的他居然跟她們說,她這個正妃先生下嫡長子後,她們才能生庶子女。

  知道原因之後她真是被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如果不是他這句話,她一個失寵的正妻,何至於被她們當成眼中釘?

  她都沒跟他同房了,又怎麼可能生嫡長子?!

  她忍不住吐了口氣。如今換了個身份來看這些往事,終究還是忍不住氣怒。

  她看看燈火遍布的山腰,說道:「我去散散步。王爺去忙吧!」

  戚子湛戚子泯發現她先走了肯定會回來問她,還有她是光明正大去的千燈閣,那麼他們以及程敏之他們也很有可能知道她去見了蕭珩。

  這雖然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但是得防著靖寧侯他們又草木皆兵,——在她弄明白蕭珩目的之前,事情不能變得更複雜,她得好好想想。

  燕棠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道:「也好。我還有好幾個酒局。」

  戚繚繚聞言目光移到他臉上:「你不是酒量不好?」

  「沒辦法啊。都是原先在西北關照過我的同袍,一般我是不喝的。」燕棠抻抻身子,邊走邊把披風解了搭在胳膊肘上。

  「有幾個還是原先跟我父親和忠勇王打過仗的,我父親不在了,他們都還念著他呢,我怎麼可能不去見見。」

  「忠勇王?」戚繚繚聽到這裡忽然停了步。

  「嗯。」他說道,「忠勇王段鴻飛,很多人也稱他段俠士,原是我父親的師兄。你許是沒說過。」

  段鴻飛這個名字戚繚繚的確有些陌生。但是忠勇王三個字她可不陌生。

  前世里燕棠殉國之後,皇帝賜給他的「諡號」也是忠勇王。

  「這位忠勇王,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問道。

  「二十年前北真侵我大殷,當時我父親正在西北駐軍,先帝那會兒就下旨讓我父親掛帥應敵。

  「北真的主將很猛,尤其會布陣,我父親當時攻了幾次未曾攻破,後來就請了遠在江南的他的師兄段鴻飛過來幫忙。

  「忠勇王武藝高強,又很擅排兵布陣,但他又不願為將,一直在江南隱居。

  「他幫著朝廷把北真打敗了,但是卻也犧牲在沙場,朝廷就賜了他『忠勇王』的諡號。

  「而他因為沒有家人,也沒有後代,所以這二十年裡,還記得他的人並不多了。」

  戚繚繚仿佛聽到個傳奇。她依稀只記得北真好些年前確實曾大敗於大殷手下。

  回味了下,她說道:「我也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有些事用不著掛在嘴上。」燕棠邊走邊道。「再說這些事很枯悶,你也不見得喜歡聽。」

  從前蘇慎慈最不耐煩他提及這些。他以為姑娘家都如是。

  沉吟了下,他又垂頭看過來:「你要是喜歡聽,我以後可以講。」

  她又學武又學韃靼話,她也不是蘇慎慈,本來就不一樣。

  戚繚繚不置可否。

  燕棠忽然道:「你是不是不開心?」

  她略頓,笑道:「還行。」

  蕭珩出現得這麼突然,而且還帶著疑點,本來是讓她有些煩,但現在又覺好多了。

  她在燕棠身上,始終還是能找到少年時相互陪伴時的那種安然,這讓她能夠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為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不開心,太不值當。」她說。

  再怎麼說,她在楚王府的事情都已經是前世的事情。

  只要蕭珩不再蓄意接近,不對戚家抱有什麼不良目的,她是不是也沒有必要再因為那些而牽動心緒?

  畢竟是兩世的事了,她不該讓過去的事情影響現在的人生。

  而就算她生氣,她氣怒,又如何呢?蕭珩並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也絕對不會愧疚。

  所以,沒有必要因為一個不重要的人亂了自己腳步。

  想到這裡她又仰頭打量燕棠,笑道:「王爺喝了酒,話也變多了。」

  燕棠微赧,鬆了松襟口:「那我以後少喝點。」

  戚繚繚望著他露出來的脖子,環著胳膊笑起來:「原來除了話多,人也奔放了。這喉結看起來很誘惑啊!」

  燕棠松襟的手驀然停在脖子根。

  戚繚繚仰身大笑樂不可支。

  燕棠斜眼睨她,帶著微嗔輕吐了一句什麼,沒人聽清,但面色瞧起來卻帶著欣悅。

  他輕睨她:「走吧!陪你散步去。」

  戚繚繚笑著道:「不是還有好些個酒局?」

  「不去了。」他吐了口氣,將披風搭在肩膀上,怡然望著夜空:「我們去半山亭看星星,然後給你講故事!」

  「太蠢了,我又不是小孩兒!」

  「怕什麼?我剛才看到好多人都上山了。」燕棠在月色下牽住她:「你可以做個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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