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跟誰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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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揚唇,慵懶地靠進椅背里,沒言語了。

  戚繚繚也沒問下去。

  目光掃到他荷包上掛著的一枚金鎖上,眼神又不由往對面閒適的他看了一眼。

  這金鎖她很眼熟,記得是他常放在身上的一件物事,甚至於她後期病入膏盲時他來看她,她也曾見過他掛在荷包上。

  但他從來沒有給她細瞧過,她問過,他不讓,眼下再見著它,就不免起了疑心,難不成這東西會有什麼驚天大秘密?

  她內心裡頓時湧現出無數個橋段。

  「王爺,吳國公世子及護國公世子前來請您過橋宴飲。」

  正說著,彭胤進門來道。

  戚繚繚著意看了眼蕭珩身邊這個死忠,眼下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蓄著絡腮鬍卻看上去有三十出頭。

  他和秦止岸都是自他幼時就跟隨著他的心腹,後來在楚王府,秦止岸做了長史,彭胤就替他管了王府防衛。

  總之他的事情,就沒有這兩人不知道的。

  她起身道:「王爺有約,我就先告辭了。」

  蕭珩也沒有推辭,同站起來道:「淮之與阿炙既在,想來子煜也在,你要不要去坐坐?」

  這小半日的功夫,都「淮之」「阿炙」了,果然手段不錯。

  「不了。」她拒絕。

  出了院門分了道,停立在樹下,眯眼望著已然上橋的蕭珩的背影,她復又咬了咬舌尖。

  這傢伙就是表現得再坦率再自如,她也還是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她回頭披了眼圍牆後的屋宇,又想起那金鎖來。

  剛才出來的時候她看得分明,他壓根就沒拿取下來的荷包金鎖。

  那麼現在再回去,是不是有可能它們還在?

  再站了站,她就轉了身,抓住牆頭垂下的枯藤,一翻身進了院子。

  他回來突然,身邊配備的人還不那麼齊全,只有行宮裡原有的一些宮人在。

  而且這千燈閣不過是個三進院子,地形她熟,不至於混不進去。

  回到花廳,杯盤都還沒收,那金鎖什麼果然也還放在茶几角上。

  她拿起來看了看,邊緣的花紋都有些光滑,看得出來應是揣在身邊蠻久了。

  找到暗扣打開,鎖內並沒有什麼東西。

  再仔細看了看這鎖,只見做工倒是精緻,成色也足,跟尋常富貴人家求平安的金鎖區別不大。

  她把鎖啪地合上,凝起眉來。

  合上再細看,除去面上刻紋字樣,鎖扣處還有朵海棠花。

  ……這就噁心人了!

  怎麼哪都有這海棠花?

  難不成他心裡壓根就住著朵「海棠花」不成?!

  「……東西在哪兒?」

  門外忽然傳來秦止岸的聲音,她扭頭一看,連忙自後堂里退了出來。

  秦止岸定然是回來接他落下的東西了。可不能讓他看到她又退了回來。

  此處雖是行宮,安全禁衛有保障,宮人們防守相對不那麼嚴苛,但終究是住了皇子的地方,怎可能任你橫行?

  她遁著圍牆下樹蔭走到僻靜處,想找個有樹藤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

  圍牆這麼高,沒有樹藤,她要麼就等秦止岸他們走了再遁原路出去,要麼就自行想辦法。

  但誰知道秦止岸什麼時候走?

  她想了想,便就解下身上披風往牆頭拋去,想掛上牆頭磚角借力。

  剛拋出去突然就發現牆外一臉懵然地站著個人!

  牆外這人十分高壯,雖然眉眼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衣著整潔,身姿端正挺拔,身後還跟著個隨從,明顯是個將領。

  徐坤要尋燕湳,聽說來了千鶴洲,遂也過橋尋了過來。

  剛走到圍牆下的石徑上,就見個小姑娘正卯足勁地往牆頭扔衣裳,也是愣在那裡不知說什麼好。

  宮宴上男女分廳,雖然戚繚繚因為蕭珩的出現鬧出點小風波而成了片刻的焦點,但離遠的他要想看到女眷那邊的情形還是不容易的。

  但她一身紅衣的形象,外加泰康一煞在勛貴圈子裡的知名度,令他還是對她有些印象的。

  眼下他不知為何她會在這裡……

  戚繚繚不認識徐坤,她腦子跟被抽過的陀螺似的快速轉起來,轉而問他:「將軍貴姓?」

  徐坤對她能迅速認定他將領身份略感詫異。但仍是道:「鄙姓徐。」

  「我撿紙鳶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來了,徐將軍能不能幫我出去?」

  不管怎麼說,看都看到了,總歸先離開這兒要緊。

  徐坤沒吭聲。

  戚繚繚湊近窗欄:「我剛才聽到犬吠,這裡頭或許養著惡犬,還請徐將軍幫個忙!」

  徐坤道:「徐某家有妻兒,孤男寡女,不便接觸。」

  戚繚繚無語,轉而舉起手裡披風:「將軍只要跳上牆頭,接住我的披風讓我拽著上來就成了。不用接觸!」

  徐坤想了下,又看了眼她,就照做了。

  戚繚繚落了地,透過花窗又看了眼圍牆內,隨即與徐坤深施了個禮,笑道:「先謝過徐將軍!改日再跟將軍致謝!」

  說完快步往白玉橋方向走了。

  徐坤倒沒往心裡去,他收回目光也朝燕湳他們所在地走去。

  戚繚繚快步上了橋,冷風迎面一吹,她裹緊披風索性靠在了橋欄上。

  蕭珩那把金鎖還在她手上,剛才來不及放回去了。

  她竟不知道他對「海棠花」竟然還有那麼深的執念!

  這麼想起來,當初他摘了花往她鬢上插的時候就極其之無恥了!

  他既然心有所屬,為什麼還能做出那等深情款款狀,對她說出那麼些噁心人的話來呢?

  簡直說他是個禽獸都太客氣了!

  這個人渣!

  「我祝你這輩子討十七八個侍妾!個個侍妾給你戴綠帽!」

  她握拳砸在橋欄上低罵。

  燕棠剛走到她身後,就聽她卯足勁地狠聲咒罵,不由得皺了眉頭:「給誰戴綠帽?」

  戚繚繚一頓,倏地轉過身。

  燕棠邊呼酒氣邊垂著眼望她:「真是出息了哈,現如今罵人都罵得這麼花樣百出了。」

  戚繚繚仰著臉呵呵呵。

  燕棠又道:「還十七八個侍妾戴綠帽?跟誰這麼大仇?」

  「反正不是你。」

  她不動聲色將那金鎖揣回袖子裡,抬頭又笑眯眯。

  「我當然知道不是我。」他睨她,「我怎麼可能會有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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