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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要臉的玩意兒。阿糯心中大罵,無奈躲是萬萬來不及了,只能硬起頭皮受這來路不明的一擊。

  沒想到這勢如破竹的風聲近至面門前,卻生生停住了,阿糯驚魂未定地看清眼前情形,頓時目瞪口呆。

  嵐澤衣袍飄飄,墨發被勁風拂得有些許凌亂,一雙素日如春水般的眸子,此刻半是寒冰半是烈火,手中長劍赫然就停在阿糯的鼻尖前面。

  阿糯很想說,刀劍無眼你趕緊放下,但為免滅自己人威風,又強行咽了回去,心裡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個想法——嵐澤這個樣子,當真好看。

  嵐澤凝視蒼垣的眼神冰冷,目光移到阿糯臉上時,卻倏然柔和了下來,手中長劍緩緩落下,輕聲道:“你沒事吧?”

  阿糯呆了一呆,在回過神來之前,眼眶已經忽地一酸,竟然有點想哭。

  “你怎麼來啦?”她問,聲音有點發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嵐澤看了她一眼,似是寬慰般地笑了一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淡淡道:“為師來了。”

  阿糯覺得自己一定是有病了。從前在凡間的時候,嵐澤一直是個好捏的軟柿子,什麼事都是她炸著一頭毛沖在前面,嵐澤在後面輕聲細語地勸,所以她總覺得,他們若是成了親,一定是她當家作主,以至於後來嵐澤不僅成了神仙,還當了她的師父,她也沒怎麼把他當師父看過。

  可是這會兒,她卻突然覺得,她一看見嵐澤,就由內而外地生出一股安心來,之前面對蒼垣的時候都沒感覺到的委屈,此刻全都涌了上來。

  “嵐澤神君,別來無恙啊。”蒼垣唇角微揚,“不過畢竟是元靈盡毀,出手到底不比當年了。”

  嵐澤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洞壁上的敖梧,“右護法當年如喪家之犬,現在倒也能出來走動了。你擄了我的弟子與東海七太子在此,不知是什麼道理?”

  “本座若不如此,神君會前來與我敘舊嗎?”

  阿糯頭皮陣陣發麻,嵐澤淡漠道:“我倒不知道與右護法有何舊可敘。不過我若是你,便趁早放開阿糯,以免一時失手傷了她,引我玉門山將魔族餘孽蕩平。”

  阿糯忍住了抬手按住心口的衝動,今天的嵐澤,格外的……嗯。

  蒼垣短促地笑了一聲,扼在阿糯頸間的手卻沒有半分放鬆的意思,“神君說話當真不客氣,你對女弟子,倒是數萬年如一日地緊張。”

  嵐澤的眉心立刻皺了起來,阿糯分明看見他握劍的指節隱隱泛白。

  “不過相比當年,這一次神君恐怕力不從心得多了吧?”

  阿糯垂眼盯著地下,忽然不想去看嵐澤的神色。

  是啊,她方才只看見了他的丰神俊朗,颯颯風姿,卻忘了他是個什麼樣的身子,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她望著灰撲撲的地面,感覺著剛剛還滿懷喜悅的一顆心,一點一點地涼下來。

  她忍不住地去想,當年楚若被蒼垣抓去的時候,是一個什麼情形呢,楚若她,會不會比自己更有用一點,而不像自己這樣,毫無反擊之力,只能呆等著嵐澤來救她。而嵐澤前去救楚若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一樣焦急,他為楚若被重傷毀了元靈的時候,又是什麼模樣……

  她自己都不明白,想這些事有什麼意義,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聽見嵐澤壓低的聲音:“你究竟想如何?”

  “神君不妨猜猜?”蒼垣在她耳邊笑道。

  下一刻,他手指微動,一道魔氣毫無徵兆地侵入阿糯體內,一瞬間,阿糯只覺得有什麼東西要漲破她的身體,從頭到腳都難受得無以復加,全身的經脈都像被人一手扯住,疼得她整個人都要蜷縮起來,偏偏咽喉還被扼著,只能痛苦地僵直著,活像一條離水的魚。

  “阿糯!”嵐澤低喝道,長劍一揚,直向蒼垣頸間而去。

  蒼垣卻毫不慌忙,一手輕抬,以魔氣將劍鋒攔在面前幾寸處,另一手將阿糯掐得更緊了許多,他看著阿糯漲紅的臉色,挑了挑眉,“神君可要想清楚了。”

  阿糯難以呼吸,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但偏還能看清嵐澤急怒攻心卻無從下手的模樣,心底極是悲哀。

  自己到底還是成了蒼垣用來威脅他的籌碼。

  嵐澤眼中似有萬丈陰雲,“你想要什麼,大可與我明言,何必拿我的弟子做文章?”

  蒼垣沉默了片刻,瘦削的臉上忽地浮現出一個堪稱明艷的笑容,看在阿糯眼裡,卻是分外的不祥。

  “我們玩個新鮮的吧。如果神君能承下本座三招,本座就放了這個小姑娘,如何?”

  “滾蛋!”阿糯驀然爆發出一聲怒吼,因為是從咽喉里擠出來的,格外嘶啞怕人。

  “喲。”蒼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像對待貓狗一樣提了提她的脖頸,“生氣了?”

  阿糯雙眼血紅,脖子上青筋根根爆起,仿佛惡鬼,“你敢傷他,我就算入十八層地獄,也一定會把你拖下去。”

  蒼垣忍不住一陣大笑,“勇氣可嘉,但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樣子和當年的小姑娘倒真……”

  “一言為定。”

  整個洞穴驟然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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