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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很失落,任由她把他拖走,上了離開海城的車。
之後怎麼了呢?他去喝了點酒,迷迷糊糊跟著她回了家,鑄成大錯。
崔玉從迷亂中醒來後,看著身邊酣睡的大房恐慌極了。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她怎麼就墮落成現在這個樣子?繼續下去,等著她的是什麼?她驚恐萬分,許多年仿佛噩夢退散,整個人都清醒了。
也是在那個時候,房中銘來了一個電話,猶如過去的幾年。
白女士希望崔玉能夠管束大房亂糟糟的一切,房中銘卻更關注大房事業上的動向。往日崔玉拿的是白女士的工資,對房中銘的打探都用太極化解了。
他說,“你白阿姨想給他挑一些合適的相親對象,我想了解一下他目前的經濟狀況。小崔,你若是方便的話,將他的帳目和來往項目告知我。”
她走出房間,久久沒有回話。
房中銘很自若地問,“我聽說你一直想自立,也在湊錢找自己的項目,對不對?”
是的,留在大房身邊,除了要做他的管家還要做白女士的眼線,偶爾也要面對房中銘的誘惑。長久下去,她也不過是李希那般可恥的利益之徒而已。
怎麼斬斷和他一切的可能性?她沒自信能抗拒他牛皮糖的個性,也知道自己被他纏一纏就毫無底線的樣子。如此,便徹底斬斷後路好了。
崔玉吞了吞口水,對電話那頭的人道,“我可以把他全部帳目和項目來往情況給你,你能給我多少?”
房中銘在電話里哈哈大笑,“好膽識。先給你劃一千萬花著,不夠了再聯繫我。”
“太多了。”她沒什麼多餘的想法,房中銘的錢不好拿,“不需要這麼多。”
“我的兒子,怎麼可能便宜?只不過——”
只不過,房中銘是有原則的人,他從不留不忠誠的人在身邊。
“我會辭職,立刻。”崔玉一個頓也沒打。
成交。
崔玉掛了電話便抱著電腦離開自己租住的房屋,去辦公室,連夜整理一切關於大房的財務資料。直到對方的款過來,她的郵件資料過去,天放了曙光。迫不及待,她又收拾了一些個人物品,隨便登上一輛遠途大巴。也許是糊塗了,也許是太過急於離開,她忘記了吃藥。
路途上,她給白女士發了一封郵件,陳述的之前想要辭職的事情,並且將全部的準備和交接工作已經做好。白女士收到後,認可了她的要求。
可萬萬沒想到,她認為自己即將自由的時候,卻又被束縛住了。
出賣一個男人,得到一個新生命,仿佛是懲罰。
崔玉面無表情地對大房道,“我把你的全部,給了房中銘。”
“包括我對你那點兒不值一提的喜歡,你對我的信任,打包作價。”崔玉硬著心腸。
“你以為安撫我不和朱迪結婚,把孩子留下來就可以和以前一樣慢慢靠近,胡攪蠻纏,最後再讓我犯蠢?”她聲音又輕又慢,“不好意思,這樣的當我不上。所以,你沒必要對我太好,天天簡訊電話很煩人,也不必找我父母,更不用讓老趙他們敲什麼邊鼓。早在幾個月前,我就已經下定決心,怎麼也不會改。”
“就算你說你愛上了我。”她笑了一下,看著大房青白交錯的臉,“就算你說你愛上了我,那又怎麼樣?留著這孩子,不過是我最後一點良心。如果你實在過不去,我可以連這點良心也不要。”
大房哀求一般看著她,“小玉兒,我不在乎。”
房中銘拿出那份帳的時候,他心裡就有數了。可那又怎麼樣?
崔玉表情有點兒嘲諷,房中銘在乎。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被女人掌控,特別是母親之外的女人。
“一千萬。”她紅唇輕啟,“我收了一千萬。”
大房怔了一下,似沒料到。
她嗤笑一聲,“不要再來煩我,否則我會再去找你爸,相信他會出一個比你更好的價格給我處理掉這個孩子。在他看來,我的孩子不過是又一個控制你的籌碼而已,有什麼值得留的?”
大房手在發抖,心絞痛得入了骨髓。他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可她為了擺脫他都做了什麼?他過於了解房中銘,最痛恨的是賣主的人,最不能接受的是被威脅。
她對他的了解太多,他對她的認識太淺薄。
以至於自以為是的挽回,其實都是傷害。
他想要對她好點,然而她已經不需要了。
崔玉說完,歇了一口氣。正好服務員端了茶和奶來。她拿了奶杯子,一氣喝乾,用力將杯子頓在桌面上。
大房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地看著她。他不在乎她坑他的錢,也不在乎她賣了他,反而覺得一千萬太少,怎麼也得翻個倍。可他不能不在意孩子,更不能不尊重她的心情。
“怎麼選?繼續纏著我?還是咱們直接去找你爸?”
他張了張口,有些沙啞道,“小玉兒,我懂你的意思。別這樣對孩子,咱們都捨不得。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一定全部處理得乾乾淨淨,不會讓你和孩子受苦。”
她別開頭,忍耐道,“那就是要孩子了?那咱們說好了,以後別多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