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不甚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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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匠家的幾代男人們都在院子做活,或打磨石塊什麼的,頭髮衣服都沾滿了灰,滿是補丁的衣裳更是灰突突的。見著他們,那老頭沖他們大方地笑笑,打了個招呼,而中年的石匠和另外兩個少年則有些靦腆。

  石匠娘子將他們迎進一間屋子,臨進門前,葛如沫看著這一排相連的明顯只是用木板隔開的屋子若有所思,這些屋子應該是後來他們賃下此處後才搭建起來的吧,屋頂上也只蓋上了一些茅草之類的,並不是久居之所。

  石匠娘子在屋裡一個勁地招呼他們進去,卻不過,他們魚貫而入。

  剛一踏進屋子,一股子尿騷味迎面而來,將葛如沫薰個夠嗆,好險她才忍住掉頭就走的衝動。

  他們站的屋子是里外兩間,站著的是外間,裡間的炕床上坐著一位老婦人,她跟前還有兩個七八歲的丫頭,邊上放著一些鞋墊子,顯然三人正在做活。

  老婦人見了他們,笑出了一臉的褶子,又將兩個丫頭打發出去玩,又是讓石匠娘子拿出茶葉來給他們沖茶水吃。

  石匠娘子一邊給他們沖糖水,一邊說道,「咱家破了點,你們將就一下啊。」然後絮叨開了,

  「本來家裡是攢夠了買房子的銀子了,可最近不是聽說青囊醫館出來一種叫安宮牛黃丸的藥麼,聽說能治好中風的病人咧。這位小哥是葛家哥哥吧?聽說你是在醫館工作的吧,不知道能不能便宜點拿到一粒兩粒的?這個藥現在在外面價錢炒得太高了,咱們家實在是買不起。」

  我婆婆癱了這麼些年,若是能用上這藥,興許能好,家裡也能鬆快些。

  葛如沫僅目測了一翻那老婦人空蕩蕩的褲管,便知她癱了不下十年,況且她年紀也大了,以目前的醫學技術是治不好了。而且因為她長期用藥,肝腎負荷過大,並不適合用安宮牛黃丸,於是朝葛彥明搖了搖頭,示意讓他們家不要浪費錢了,就算是買到了安宮牛黃丸也沒用。

  事情進行到這,葛彥明心裡已經否定了這家。正如里正娘子方才所言,這真是一大家子人。縱然石匠娘子看著和氣,一家子人看著都是忠厚老實之人,可全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負擔也太重了。長媳不好做,沒個十來年苦熬,都喘不過氣來過不上順心的日子。

  況且石匠娘子的話還透露了一個消息,這個家其實處處等著花錢,縱然阿明妹妹帶了嫁妝過來,恐怕也是填補進來的多。

  既然已經否定了這家,葛彥明乾脆就連茶水也沒喝,直接給張媒婆使了個眼色。

  張媒婆意會,尋了個由頭,告辭出來。

  石匠娘子殷殷相送,和張媒婆說了好些好話,末了還塞了一把銅板給張媒婆,目測約摸有二三十文錢,顯然是對這門親事極為期盼。

  出了巷子,張媒婆瞭然他們是沒看上,但還是習慣性地確認,「葛家小哥這是沒看上?石匠娘子可是日夜都盼著長媳進門,還說了,長媳一進門,她必將當做親生閨女來疼,決不做賤。且這一家子雖然窮些,但都是老實本份人,品德也讓人交口稱讚。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老太婆癱在床上多年,下面的兒孫還孝順著,這樣就很難得了。」

  「難得是難得,可這家境您也瞧見了,太難熬了,什麼時候是個頭?況且那石匠娘子都有兩個女兒,縱然將我妹妹當女兒疼,能疼到哪裡去?」

  張媒婆見他打定了主意,想著還有兩家,便不再勸,指使著馬車去了下一家。

  再看的這家就是第四家,老兩口帶著獨孫過的那戶,兩家都在一條街上,距離不遠。這家的院子就沒前一家的大了,因壯勞力的缺失,略顯破敗,勝在收拾得很乾淨,縱然養了些雞鴨,也是用欄柵圍在西北角,不影響院子的整潔。

  他們到的時候,老婆子在摘菜,老頭子正在用竹篾編織小東西。葛如沫注意到,老兩口的衣服雖然也壘了補丁,洗得發白,但洗得很乾淨。

  他們來的時候正巧是中午,他們孫子沒去上工,正用刀幫著他爺爺將竹篾剝好,見著了。

  見到張媒婆幾人,鍾家小子落落大方地招待起他們,葛彥明試探地問了他一些糧店上的事,他回答起來也算頭頭是道,極有條理,顯然是用了功的。

  一見張媒婆,鍾家老太婆顯然明了他們的來意,眼睛不住地朝葛彥明身上瞅,估摸著想從中看出未來孫媳婦的模樣秉性來。

  約摸呆了一刻鐘,臨告辭前,鍾老婆子拉著張媒婆到一旁嘀咕了一會。

  「張媒婆,似乎鍾家老婆婆對你更親昵些?」

  「小葛大夫好眼力,其實你們有所不知,我夫家亦是姓鍾,和鍾小哥兒的爹還是沒出五服的堂兄弟呢。」

  難怪,那鍾老婆婆似乎很想知道這回相看的姑娘的脾氣性情,卻沒提出要使人前去相看一二的要求,原來是基於對張媒婆這侄媳婦的信任啊。

  最後一家就是第一家,去了的當家人姓竇,人對這孤兒寡母的稱呼分別是竇寡婦和竇家小哥。

  這第一家沒什麼好說的,房子和鍾家不相上下。只是見面期間,竇寡婦的視線不住地往葛如沫身上掃,饒是葛如沫一向淡定,都忍不住有些不自在了。實在是她看向自己這邊的次數太頻繁了。而且那雙顯著老態的三角眼裡,每次掃過來都像評估挑剔著什麼一樣。

  這一家真沒什麼可看的,竇家小哥人略顯單薄,斯文安靜的,還親自燒茶煮水款待他們。

  可不知為何,總讓人感覺氣氛尷尬和不自然,呆沒多久,他們就都想告辭了。

  竇母拉住張媒婆,問,「張家妹子,那小姑娘是誰,我看著她長得挺有福氣的,有沒有說人家?」

  「竇家姐姐,你眼睛倒挺毒啊,不過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她可不是你們能肖想的。」

  張媒婆話說得很不客氣,她是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竇家嫂子這個人,你要是不將話給她說明白說透了,她全給你裝傻。而且什麼都敢想,從來不看看自家的條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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