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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朝嘿嘿笑道:“一樣騎的,一樣騎的。”

  阿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吩咐張士強道:“卸甲!”

  張士強一怔,隨口問道:“大人,卸甲做什麼,不是還要去大營麼?”

  阿麥眼睛卻看向李少朝,嘿嘿冷笑道:“不卸甲如何來騎你李大人給配的戰馬?壓壞了這馬你李大人少不得又要心疼!”

  故舊

  見阿麥都帶了怒色,李少朝卻似並不害怕,不論眾人如何諷刺挖苦也只是在一邊賠笑。這樣一來,倒像是鐵拳打在棉包上,軟了吧唧的,大夥的怨氣想撒都撒不出來。想必李少朝也早已猜到眾人的反應,所以愣是把這些馬藏到了最後才敢露出來。現在大夥都已鎧甲在身,又急著要走,想不騎都不行了,你總不能穿著幾十斤的鎧甲去翻山越嶺,如若那樣,就算不被累死,到了大營也會被人笑死。

  事已至此,阿麥也有些服了李少朝,見王七等人還在抱怨,冷聲說道:“夠了!都上馬吧,別辜負了李大人的一片心意!”

  李少朝連忙討好地牽了匹最為壯碩的馬到阿麥面前,阿麥冷哼一聲,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其他人雖不情願,可見此也只好紛紛上馬。李少朝充耳不聞大夥的抱怨聲,笑呵呵地看著眾人離去,直到都看不到人影了,這才轉身吩咐一邊的小兵道:“趕緊地,領幾個人去搭個新馬廄。”

  “馬廄?”小兵奇道,“麥大人這回能從大營要回戰馬來?大營里也沒有多餘的戰馬啊。”

  李少朝得意地笑了笑,說道:“這次不用麥大人要,自然會有人送咱們大人上好的戰馬!”他見那小兵一臉詫異,又笑罵道:“行了,別問了,等著就知道了。”

  小兵滿臉疑問地往回走,走了沒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問道:“那得搭多大的?”

  李少朝想了想,嘿嘿笑道:“大點,怎麼也得裝得下十匹二十匹的吧。”

  再說阿麥和王七等人,騎了李少朝“精心”準備的戰馬,眼看日頭都已偏西還沒看到江北軍大營的影子。一夥子人都已經餓得是前心貼後背,就連罵罵咧咧地抱怨了一路的王七到現在也餓得沒話了。

  幾人跨著馬正踢踏踢踏地往前慢慢晃悠著,突聽後面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阿麥等人都回頭看去,見十幾匹健馬由遠而近飛馳而來,眨眼功夫就要到了眼前。眾人不自覺地都往道路兩邊讓去,剛避到路邊那十幾騎已在眼前一掠而過,耳邊只聽得馬蹄聲又密又急如同驚雷一般,馬蹄踏地帶起的塵土撲面而來,灰塵之中竟然連人影都沒能看清楚。

  不過十幾個人的騎兵隊竟能有如此聲勢,眾人不由都被震得有些愣了。

  阿麥正暗自納悶這是哪營的人馬竟然如此張揚,卻見其中為首的那一騎突然在不遠處猛地停下,他身後的騎士也紛紛跟著勒馬,十幾個人齊齊地停了下來。那人回身向阿麥處望過來,片刻後才出聲喊道:“阿麥?”

  阿麥聞聲略怔,就見那人又掉轉馬頭跑到自己馬前勒住了坐騎,笑呵呵地看著自己叫道:“阿麥。”

  “唐大哥!”阿麥又驚又喜,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唐紹義。

  唐紹義身穿戰袍戴盔披甲,黝黑的面龐上難掩意氣,向阿麥笑道:“剛才過去時晃了一眼覺得像你,沒想到果然是你。”

  阿麥笑道:“唐大哥還能晃了一眼,你剛才過去時我可是連你人影都沒能看清楚。”

  唐紹義聞言咧嘴笑笑,解釋道:“看天色不早了,所以跑得有些急。”

  阿麥這行人中,張士強、王七等人是早就認識唐紹義的,其餘不認識的聽聞他竟然是江北軍的騎兵主將唐紹義,也紛紛上來見禮。唐紹義一一還了禮,又衝著張士強笑道:“張二蛋吧?可是顯高了不少。”

  張士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麥笑著說道:“他已經改了名字,叫張士強,現在是我的親兵隊長。”

  “張士強,嗯,好名字。”唐紹義贊道,又轉頭沖阿麥說道:“前面還有你認識的人,你可猜不到是誰。”

  阿麥奇道:“是誰?”說著便向等在前面的那些騎士望過去,見其中一人策馬越眾而出也往這邊而來,到了近前沖阿麥笑著招呼道:“麥將軍。”

  “張大哥!你怎麼會——”

  張生知阿麥要問什麼,只是笑道:“我現在已是唐將軍手下的一名騎兵校尉,想不到吧?”

  阿麥搖頭,烏蘭山之戰中,張生為救阿麥而被常鈺青挑落下馬,混亂之中又被戰馬踩斷了腿骨,後來傷雖好了可卻落下了個跛腳,阿麥只道他會因此退出軍中,怎麼也想不到會在唐紹義身邊看到他。

  “是我自己向元帥要求到唐將軍手下做騎兵的,幸好唐將軍不嫌棄我這個跛腳。”

  “幸好沒有嫌棄,”唐紹義笑道,“不然哪裡能求的這樣一員悍將,現如今糙原上誰人不知我軍中有個拼命張郎?男人恨他恨得要死,女人卻愛他愛得要死。”

  眾人哄然而笑,張生只是含笑不語,待眾人都笑過了才提醒唐紹義道:“將軍,時辰不早了,我看你和麥將軍不如邊走邊聊。”

  唐紹義點頭,阿麥也連忙稱是。唐紹義策了馬和阿麥並韁而行,張生卻故意落後了一步,和王七等人隨意地閒談起來。

  阿麥和唐紹義自烏蘭山一戰分開後就再沒見過面,阿麥被商易之留在了大營近處休養生息,而唐紹義卻被放出去帶領著騎兵部隊轉戰西胡糙原和江中平原,只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就闖出了極大的名頭,不但成為懸在北漠陳起大軍腰腹上的一把鋒利的匕首,而且還成了扎在西胡單于心頭上的一根利刺。只因北漠常鈺青偷襲靖陽邊軍時曾借道西胡東境而過,這便讓唐紹義有了藉口報復。他時不時地就去西胡的小部落劫掠一番,等西胡再集結好各部的軍隊而來時,唐紹義卻又已經橫穿烏蘭山脈到了豫北地區,出人意料地偷襲了北漠軍的某個分部。這種看似有些無賴的打法讓唐紹義掠得了大量的財物和戰馬,使原本不足三千人的騎兵部隊很快就擴張到了近萬人,一躍成為江北軍中的第一主力部隊。

  阿麥和唐紹義兩人邊行邊談,由於阿麥這邊人員的馬匹跑不起來,唐紹義那邊也只好放韁緩行,直到天黑時分眾人才到了江北軍大營。負責接待的軍士把眾人迎進大營,阿麥吩咐手下的軍官隨人去吃飯休息,自己卻和唐紹義先去見江北軍元帥商易之。

  兩人剛走到商易之居住的小院外,商易之已經得到消息迎出了院門。阿麥只一看商易之臉上那溫和的笑容,就知道他不是來迎自己的,於是便很自覺地慢了半步落在唐紹義身後。結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商易之見唐紹義欲單膝跪下行禮,連忙向前搶了兩步滿面笑容地托起唐紹義,而她這邊都跪下把禮行全了才換來商易之隨口的一句“免禮吧。”

  阿麥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分量當然無法和唐紹義比,所以心中也並不在意,抬頭見後面跟出院門的徐靜正眯fèng著小眼睛笑著看自己,又老老實實地向他行了個軍禮。

  徐靜笑著問阿麥道:“你的那些新兵練得如何了?”

  阿麥答道:“黑面正在教他們步she。”

  徐靜點了點頭,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哦,原來如此,難怪這幾個月不見你帶著你那些新兵練腿腳了,你這些時日不來大營,老夫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阿麥知徐靜是故意取笑,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並不答話。

  徐靜又上下打量了下她,隨口笑道:“像是壯實了不少,可見你們第七營生活不錯啊。”

  阿麥臉上笑容一僵,面上不禁露了些尷尬之色。

  商易之本和唐紹義走在前面,聞言也回頭掃了阿麥一眼,視線滑過阿麥胸前時表情微怔了下,隨即便又閃開了視線。阿麥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面上一紅下意識地微微含胸。

  也許是最近半年生活比以前安逸了太多,她那原本並不明顯的女性特徵在這半年突然就蓬勃發展了起來,阿麥心中雖然著急卻一點辦法沒有,只能把裹胸纏的越來越緊,可即便這樣,胸口也不像以前那樣一馬平川。如若阿麥是個身材粗壯的漢子,就算有這樣的胸部人家倒也不會覺得如何,可她偏偏身材高挑瘦削,這樣的身材有著這樣發達的“胸肌”著實惹眼了些。為了不讓胸部顯得這樣突兀,阿麥無奈之下只好把腰腹也都襯上衣物纏了起來,起碼這樣看起來讓人覺得她是粗壯了些,而不只是胸肌發達。

  商易之別過視線後面不改色地回過頭去繼續問唐紹義一些軍中的情況,阿麥臉上卻仍有些不自在,不由惱恨徐靜這老匹夫故意給她難堪。其實阿麥這次卻錯怪了徐靜,徐靜人雖然老謀深算,也早已經識穿阿麥的女子身份,可在這種事情上卻知之甚少,只當阿麥是胖了些,壓根沒往別處想。商易之卻不同,想當初在京城裡也曾是有名的風流公子,眼光何許毒辣,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徐靜那裡尚不知自己話里的問題,猶自說道:“不過你這安逸日子也該到頭了。”

  阿麥見徐靜終於轉開話題,忙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徐靜笑道:“你們第七營足足養了半年了,也該出去練一練了。”他見阿麥仍是面露不解之色,神秘地笑了笑,瞥一眼走在前面的商易之一眼,壓低聲音向阿麥說道:“你且等著,元帥這回對你們第七營早有安排。”

  阿麥欲再細問,徐靜卻再不肯透露什麼,她只好忍住了心中的疑問,跟在徐靜身後進入屋中。

  推測

  商易之和唐紹義已站在沙盤前討論著騎兵部隊下一步的軍事計劃,徐靜也走過去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地捋著鬍子輕輕點頭。阿麥為了避嫌並未湊前,眼光在房中轉了一圈後便落到了旁邊書案上。

  商易之無意間一次抬頭恰好看到阿麥正在盯著自己的書案愣神,不由得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見不過是一本扣著的《靖國公北徵實錄》,自己閒暇時翻看的,軍中十分常見的一本兵書,沒想到會讓阿麥看的如此專注。

  徐靜瞥見商易之看阿麥,捋著鬍子瞭然地笑了笑,沖阿麥笑道:“阿麥,傻站在那裡作甚?還不過來聽聽。”

  誰知阿麥卻如同充耳不聞,仍出神地盯著書案處。

  徐靜只得又放大了聲音叫道:“阿麥!”

  這一次阿麥這才猛地驚醒,卻沒能聽清徐靜之前喊她做什麼,只好回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徐靜。徐靜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阿麥的眼睛中如此真切地透露出茫然的神色,心中都不覺有些詫異,一時間三人都瞅著阿麥,誰都沒有開口。

  唐紹義首先反應過來,笑著替她解圍道:“徐先生叫你過來一起聽聽。”

  阿麥連忙應了一聲,走到沙盤旁垂手站在唐紹義一旁。對面的商易之只抬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復又低下頭去指著沙盤上一處繼續問唐紹義道:“你打算這一次從這裡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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