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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用事實證明嫩棒子說的話跟放屁沒有什麼區別,在第十六天的時候我就從床上爬起來了,又成了那個活力無限的馮陳楚楊。這場病除了讓我掉了幾斤肉外也沒有別的壞處,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臉也小了一圈,眼睛更大了,總算有了那麼一點貴妃老媽的影子。身體好了以後,我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改善人民伙食的事業中去,並在成為絕世大廚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吃得半仙老頭心甘情願地用他的絕世刀法來給我切羊肉片。為了尋找上好的食材,我的眼光轉完了後山又掃完了小溪,最後終於落到了嫩棒子的信鴿上。嫩棒子是高麗在瓦勒的間諜首領,這事他倒也沒有瞞我們,所以自從他在山上跟我們住下之後,就時不時地有信鴿從繁都不辭辛苦地飛過來,給嫩棒子帶來最新鮮的繁都消息。看著那落在嫩棒子手臂上又肥又美的鴿子,我腦子裡又開始醞釀一道新菜,所以那日當嫩棒子看完了信鴿帶來的消息,正想把信鴿放回的時候,我在遠處大喊了一聲:“等一下!”嫩棒子一愣,轉過頭來看著我一溜小跑到他身邊,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又斜了斜他那小單眼皮,問道:“想知道繁都的消息?”我搖了搖頭,然後極其嚴肅地提出了我的要求——把這隻鴿子上交廚房,我打算中午用它來做一頓清蒸辱鴿。嫩棒子臉上的肌肉抽了幾下,然後問我:“你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我點頭,這不廢話麼?要不是為了他這隻肥大的鴿子,姑奶奶才懶得和他說話。嫩棒子臉色有些青,一抖手就讓手腕上的鴿子飛了。我一看他這么小氣,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嫩棒子也太沒良心,想我做的那麼多美味佳肴他比誰都沒少吃,怎麼讓他貢獻只鴿子就這麼困難?我正想用奉獻精神教化一下他,剛說了兩句,嫩棒子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然後jian笑著問我:“你真的不好奇繁都發生的事情?”我白他一眼,知道他這是想故意打擊我,可我偏偏不上他這個當,罵了一句“豎子不相與謀”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嫩棒子討人嫌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你因為什麼和承德鬧翻了?”

  我身影頓了頓,然後繼續往前走,嫩棒子身形一晃卻擋在了我面前,嘴角掛著嘲弄的笑意,說道:“還是忘不了?所以都不敢提?”“你滾蛋!”我罵道,心裡一火,連髒話都出來了。嫩棒子沒生氣,接著問道:“因為他一直在利用你?可是你也沒有損失什麼啊,再說他也的確是喜歡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你有關係麼?”我冷聲說道。嫩棒子淡淡笑笑,說道:“你別見了我就跟刺蝟似的,我也沒怎麼著你啊,我只是想問問,又沒有惡意。”“可是我卻不想回答!”我說道,繞過嫩棒子繼續走路。“就是因為你發現他一直算計你?”嫩棒子在背後繼續不屈不撓地問道。

  我停下來,轉過身去冷冷地看著他,想看看他到底安的什麼心,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只得說道:“我離開他不是因為他算計我,而是因為他的背叛。”

  “背叛?你以為是他把你騙到皇帝床上的?”嫩棒子笑著問。我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雖然在氣急之時也曾這樣想過,可是當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就知道那件事不會是承德做的,雖然他會是那件事的最大受益者,可是他不會那麼做,他不會把我送到別人的床上。我相信他,也是相信我自己的感情。“那件事不是他做的,是賀蘭貴妃搗的鬼。”我說道。嫩棒子有絲驚訝,“你知道?那承德還有什麼背叛你的?”他思索了一下又問道,“因為他收了趙家的女兒?”我點了點頭。嫩棒子輕聲笑了笑,“你們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就為了這麼點兒事你就和他鬧翻了?逼得他連點理智都沒有了?”“很好笑麼?”我淡淡問道,“做到對愛情的忠誠對於你們男人來說是不是真的比登天還難?”

  嫩棒子看著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他愛的是你,他……”“他卻和別的女人上了床,還……有了孩子!”我猛地打斷嫩棒子的話,話一出口只覺得滿口的苦澀。嫩棒子探究的目光在我臉上停了片刻,突然在嘴角上綻出一朵冷漠的笑容,“你說,如果我強暴了你,而且還讓你懷了孩子,承德會怎麼辦?”我一怔,沒料到他會說出這麼變態的話來,隨即惡寒地打了個哆嗦,冷冷說道:“他會殺了你。”“那他還會要你麼?”承德還會要那樣的我麼?我怔住,想如果真的有嫩棒子說的那種事情發生,承德會怎樣?他還會要我麼?想了好久,我不得不緩緩地點了點頭,以我對承德的了解來看,他會要我的,哪怕我懷了別人的孩子,他也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他只會笑著安慰我,然後背過身去再把傷害我的那個人碎屍萬段。

  “那不就得了,現在換作是他被人強暴了,你就不要他了麼?”我一下子噎住,不知道拿什麼來反駁嫩棒子的歪理邪說,這哪裡有什麼可比性?趙家小姐又沒有強暴承德!他把我送到深宮去做女道士,自己卻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珠胎暗結,難道說還是我的不是了麼?嫩棒子好像看出了我想什麼似的,譏諷道:“你一定是在想承德不能和你比,如果你被人強暴,那又不是你自願的,是不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拉攏趙家的話,他極可能會在皇權的爭奪中被別的皇子殺死,到時候死的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他身邊所有的人,他這麼做又有什麼錯?結果相同的事情,你們女人為什麼非要盯住過程不放呢?”我站在雪地里,好半天才消化掉嫩棒子的話,總覺得他說的不對,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他,腦子裡亂得真成了一團麻,怎麼理也理不出頭緒來。大腦短路了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嫩棒子給我講這麼些晦澀的道理幹嗎?他吃飽了撐的?“你真的是細作首領?不是一詭辯家?”我皺著眉頭問。嫩棒子得意地笑了笑。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和我說這些幹嗎?我和承德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看不慣你這種蠢女人為了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鑽了牛角尖,怎麼也出不來。”嫩棒子淡淡說道,“現在還不想知道繁都的消息麼?”嫩棒子都問了我好幾遍想不想知道繁都的消息了,我心裡更加奇怪,他以前也經常收到繁都的來信,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就非想告訴我呢?我該怎麼辦呢?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想知道來順他的意,還是強忍著不問,好憋死他呢?我這裡還沒想好怎麼做,嫩棒子那邊就已經開口了:“承德動手了。”我心裡一驚,已知道他說的動手指的是什麼了。“動手就動手吧。”我淡淡說道。

  “你都不擔心他會怎麼樣?”嫩棒子奇道。我笑了笑,“我相信他,承賢不是他的對手。”嫩棒子也笑了笑,說道:“也許承賢不是他的對手,那麼皇帝呢?”我心裡更驚,可面上卻不肯顯露出來,只鎮靜地看著嫩棒子,淡淡說道:“承德爭的是太子之位,皇帝可能還會高興看到他有如此手段吧。”嫩棒子笑道:“如果承德只是針對承賢,皇帝自不會把他怎麼樣,畢竟也是他寵愛的兒子,不過可惜這次承德爭的可不只是太子之位。”不只是太子之位,那承德想怎樣?難道真的要弒父奪位?我只覺得心“怦怦”跳得厲害,手心裡已汗濕了。“這消息已經是半月前傳出來的了,如今繁都那邊已經有了結果了吧,不知道會是誰贏了。”嫩棒子笑道,“現在你還不擔心他麼?”“你到底是誰?”我抖著聲音問道,他絕對不會只是高麗的間諜頭子那麼簡單,他為什麼要設計殺南宮越?承德為什麼能制住他,為什麼又能讓他送我們來這山上?他為何又要住在這山上不走?為什麼又會對繁都的事情知道得那麼清楚?為什麼說起繁都的爭鬥來又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所有的為什麼堆在一起,讓我可以肯定面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可是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在繁都的皇位爭奪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承德為什麼會放心把我們交給你?他許給了你什麼?”嫩棒子只是笑,卻不肯回答。“因為承德以為他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是不是?李元炙,哦,對了,也許不應該叫你李元炙,應該叫你承志吧!”南宮越冷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嫩棒子臉上的表情一僵。

  嫩棒子隨即笑著轉身,對南宮越笑道:“南宮兄,你在說些什麼?”南宮越冷笑道:“在說瓦勒先太子寒荊的幼子承志。二十三年前繁都的一場皇位之爭,使得太子寒荊兵敗身亡,太子一黨幾乎被剿殺乾淨,世人皆以為寒荊的幾個兒子均死於太子府的那場大火中,卻不知道早在政變之前,有神醫之稱的薛載道偷偷地抱出了還在襁褓之中的太子幼子承志。繁都之變後,薛神醫把那個孩子偷偷地抱到了高麗,並託付給以前的一位好友,後來薛神醫又回到了繁都,已成為皇帝的寒昭雖然知道他曾是太子的舍人,可是由於他醫術實在高超,便把他留了下來。從那以後,薛神醫每隔幾年便會借著尋找糙藥去一趟高麗,直到那個孩子長大成人後,以高麗使臣的身份回到繁都,我說的對不對?承志?”聽南宮越說完,嫩棒子卻笑了:“你果然知道了。”南宮越點了點頭:“我原本還不敢肯定,可是你在繁都卻急著想把我滅口,讓我肯定了你的身份。如果只是因為我無意中查到武林大會中也有高麗人的份,你又何必急著把我滅口?”

  “可你又怎麼知道承德會和我有聯繫呢?”嫩棒子問道。南宮越笑了笑:“因為武林大會中他也知道你在打豐陵寶藏的主意,可是他卻沒有對你下手,而且薛神醫明明是你的人,卻在聽他的調遣,我就猜你們應該有某些聯繫了。”

  “也可能是我們高麗和承德暗中有了約定,我們助他奪位,他會給我們很多好處。”

  “武林大會是為了引出真正的半張藏寶圖不假,可是承德更感興趣的卻是能否得到有關太子寒荊的消息。他懷疑寒荊沒死,所以他想找出寒荊來,結果寒荊沒有找到,卻找到了你,這件事情自然是要瞞著皇帝的,所以他為了不讓你的身份泄漏,只得殺了江家父子滅口。”嫩棒子和南宮越在那裡有問有答,聽得我腦袋漲大,嫩棒子竟然也是瓦勒的皇族?可是為什麼他長得和承德一點也不像,難道是高麗的水土不養人?落到他們那兒也只能長出這個模樣來?

  心裡又罵自己短路,這麼緊要的關頭,我怎麼又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嫩棒子會是承德的哥哥?這麼說賀蘭貴妃早就給皇帝戴了綠帽子?那麼精明的皇帝會不知道?“他會是承德的哥哥?”我指著嫩棒子驚訝地問道。南宮越搖了搖頭:“寒荊死時賀蘭郡主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齊王寒昭做皇帝後才把她迎入宮中封了貴妃,承德自然不會是寒荊的兒子,而且據說雖然賀蘭郡主苦戀寒荊多年,但寒荊只是把她當做小妹妹,和她之間並無私情。”“那承德為什麼會相信這傢伙是他的哥哥?”我愕然地問道。承德那麼精明的人,沒有證據的事情,他又怎麼會聽別人亂說?“這個我也一直沒有想通。”南宮越淡淡說道。“因為他的母親告訴他,說他的父親是先太子寒荊,而不是當今皇帝寒昭,自己的母親這樣說,承德自然會信了。”嫩棒子輕聲說道。我更傻,那個賀蘭貴妃是瘋子麼?怎麼會跟自己的兒子開這麼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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