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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南宮若她父母幹什麼去了,她說她老爹帶著老媽出門遊玩去了,照著老媽的話來說就是去“旅遊”了。自從她懂事以來,幾乎他們每年都要出去轉悠幾個月,她小的時候還帶著她一起去,後來她漸漸大了,爹媽嫌她礙事,就經常把她丟家裡了。我對此表示了很大的驚訝,心道這什麼父母啊,就算夫妻恩愛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把一個這么小的小姑娘丟給那麼個糟老頭,他們倒也放心!

  “他們也放心把你丟給那半仙?”我驚訝地問。“不是把我丟給半仙爺爺,”南宮若糾正道,“是把半仙爺爺丟給我!”

  我頓時無語,看來這無上散人人緣混得還真不怎麼樣。第二天早上起來吃飯的時候,我發現嫩棒子竟然還出現在飯桌上,心道這人臉皮也真厚,非得人趕才走麼?我冷笑幾聲,對嫩棒子說道:“怎麼著,您還打算在這裡住下來了?人你已經送到家了,你的任務也完成了,看在你一路上還算老實的分上,我們也就不和你算舊帳了,你也該走了吧?”

  嫩棒子端起碗來喝了一口稀飯,淡淡地說道:“在南宮越完全恢復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你覺得有無上散人在這裡,還有人能來傷了南宮越麼?”我冷笑道,“你也太把自己當根蔥了吧?”“我不是蔥,我答應了人,我就得守信用。”嫩棒子說,又輕蔑地笑笑,“林姑娘已經去照顧南宮越了,你為什麼不去,偏要和我在這裡鬥嘴呢?是不敢去面對南宮越,還是說我吸引了你?”

  我強忍著沒讓自己吐出來,看他實在不可理喻,而且南宮若還在一邊坐著。我本人也只是個客人而已,人家主人還沒說什麼呢,我也不好再堅持著趕人,只得不去理他,強扒了幾口飯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就想去看南宮越傷勢如何了。走到南宮越的門口,屋裡傳來南宮越低沉的說話聲,還有林依依不時的輕笑聲。我的腳步沉重起來,還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南宮越,“呵呵,不會吧?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啊?”林依依輕笑著問,“大哥當時是不是都傻了?”

  聽見南宮越低低“嗯”了一聲,林依依輕快的笑聲又傳了出來,“那大哥就這麼走了?大半夜的,一點都不擔心麼?”她又問,裡面靜了片刻,就聽見南宮越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沒走,在遠處守了一夜……”聽著裡面的輕聲笑語,我已經觸到門帘的手又輕輕地放下,默默地轉身離去。林依依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有她在身邊是他的福,他應該慶幸也應該珍惜。如果我一直忘不了承德,那麼我就給不了他幸福,如果我都可以忘了承德,那麼南宮越又怎會忘不了我?愛情,終歸是會被時間沖刷乾淨的吧。在山上住下來後,才發現原來這裡也不像我想的那麼無聊,可以拉著林依依和南宮若他們一起打牌,可以去後山套兔子,可以到山腳下的小溪砸開冰層釣魚等等,甚至可以憋在院裡哪兒也不去,只鼓搗一頓豐盛的午飯。看著南宮越的身體一天天恢復,我心裡也一天天輕鬆起來,連做起飯來都覺得勁頭十足,廚藝得到了廣大同志的一致好評,就連半仙老頭都對我伸出了大拇指。有次為了讓我給他再做一次瓦罐魚,甚至都問我有什麼想學的武功沒,如果有的話他一定教我,我就問:“有沒有讓我睡一覺起來就能天下無敵的功夫?”半仙老頭捋了捋那幾根鬍子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就又問:“那睡一覺起來輕功天下無雙呢?”半仙老頭捋著鬍子想了想,還是搖頭,我這正想再問問,只見半仙老頭忙擺了擺手說道:“瓦罐魚我不吃了。”嫩棒子依舊是看我不順眼,不過對林依依和南宮若倒是和顏悅色的,見誰都一副笑得無害的模樣,像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似的。我覺得這傢伙一定沒安什麼好心,不是看上了林依依就是打上了南宮若的主意,緊張得我跟抱窩的老母雞似的,恨不得時刻把林依依和南宮若護在翅膀底下,生怕被嫩棒子這人面獸心的傢伙叼了去。有日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嫩棒子笑著在和林依依說話,看到我過來,臉上的笑立刻就沒了。林依依一看我和嫩棒子又狹路相逢了,生怕再遭受到“戰火”的波及,慌忙說了一句“我去看看南宮大哥”,就跑了,只剩下我和嫩棒子站在院子裡冷冷相望。“你不能打依依的主意,她可是喜歡南宮越的!”我警告嫩棒子說,嫩棒子白了我一眼,“誰說我打她的主意了?”“你也不能動小若若的心思!”我又說道。“為什麼對南宮姑娘也不能動心思?她可沒有喜歡的人吧?”嫩棒子冷笑道。

  看看,看看,我說什麼來著?這傢伙果然是別有用心!想人家小丫頭才十四五歲,正是少女春心要動的時候,這關鍵時刻可千萬不能讓嫩棒子占了便宜,不然我怎麼有臉去見南宮越?於是我指著嫩棒子的鼻子罵道:“你不要沒有人性!人家小姑娘才十四歲,還是未成年少女,你要是敢動她的主意,我——我讓半仙老頭把你的腿打折了!”本來想說我把他的腿打折了的,可是一想那也太不現實,也沒有威懾力,立刻先把半仙老頭這牛人拉到自己前面。嫩棒子冷笑一聲,“你自己的事情還弄不清,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幹嗎總是避開和南宮越獨處的機會?幹嗎經常把林姑娘往前推?你不是都說出去大話要和林姑娘爭一爭了麼?怎麼我只看到你往後縮呢?”一連串的問句,問得我不住地往後縮。嫩棒子看我的模樣,嘴角撇了撇,譏諷道:“是還忘不了承德吧?既然忘不了幹嗎還要勉強自己?回去找他不就得了?”故意遺忘很久的名字突然被他提起,我滿腔的鬥志一下子就沒了,只怔怔地站在那裡。好半晌,我才努力笑了笑,不再和嫩棒子計較,轉身往廚房走去。中午吃什麼呢?菜好像有些少呢,半仙老頭不是很久就吵著要吃瓦罐魚了麼?現在做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半夜一覺醒來,卻再也睡不著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嫩棒子白天說的話。我低聲地咒罵幾句,閉上眼睛開始數羊,可是數著數著眼前就會浮現出承德的笑臉,那麼清晰,仿佛從來沒有忘過,心裡越來越煩躁,竟然有了個荒唐的念頭,從床上爬起來,也顧不得冷,只在睡衣外裹了件斗篷就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南宮越住的房間離我的並不遠,身上的熱氣還沒散完就已經跑到了他的門外,輕輕地叩了叩門,南宮越略顯慵懶的聲音在屋裡響起:“誰?”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又輕叩了兩下,靜靜地等著。片刻之後門開了,南宮越手扶著房門站在那裡,一臉驚詫地看著我。我勉強沖他笑笑,“可以進去麼?”我問,聲音抖得厲害。南宮越猶豫了一下,放在門上的手讓開了,我閃身進去,把門在身後掩好,南宮越默默地看著我,臉上依舊是有些漠然的表情。“我睡不著。”我說。南宮越冷然地看我一眼,轉身走到床邊,又拿了件面袍遞給我,“穿上。”說完就背對著我轉過身去,“睡不著可以去找依依,也可以去找小若,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

  我沒有接他的面袍,鼓足了勇氣走到他身後緊緊抱住他,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你還喜歡我麼?”南宮越的身體一僵,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隱約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楚姑娘,請你自重!”南宮越冷冷說道。我笑,“我不姓楚,我姓馮。”“馮楚楊,你放手。”“誰告訴你我叫馮楚楊了?姓馮就要叫馮楚楊麼?我叫馮陳楚楊。”我笑道,把臉貼到南宮越的背上,感受他身上透過來的溫度。我似乎感覺到南宮越在做深呼吸,然後就聽見他咬著牙說道:“馮陳楚楊!你還是不是女子?知不知道男女有別?”我不理會南宮越的抓狂,只耍賴般緊緊抱住他,堅持問道:“我只問你還喜不喜歡我?”

  南宮越把我的手從他腰前拽開,轉回身來冷冷地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男人,嗯?”看著南宮越有些發怒的面容,我突然覺得有些害怕,忍不住想往後縮,可腳下才退了一步,就被南宮越抓住肩膀,“說話啊,你大半夜的穿成這個樣子來我這裡,不會只是說這麼幾句廢話吧?我喜不喜歡你,你真的會不知道?”我無語,只能呆呆地看著南宮越,想自己今天是不是瘋了,為什麼要來這裡,難道就是為了要忘了承德麼?因為要忘了承德,所以才來勾引南宮越麼?我把他當做了什麼?我又為什麼讓自己淪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我看著南宮越,看著他擰了擰眉頭,看著他低聲地咒罵了一句,我虛偽地笑了笑,“我夢遊……”後面的話被南宮越堵在了嘴裡,他的唇壓過來,帶著炙熱的溫度,我僵了片刻,然後讓自己閉上眼睛回應他的吻,告訴自己,我可以忘了承德,可以的。半晌,南宮越鬆開了我,直直地看著我,眼中的熱情逐漸消散,又重新恢復到冷漠:“如果你真的感激我救過你,那麼就請你徹底絕了我的想法,不要每次給了我希望再讓我絕望,我累了,你走吧,你忘不了他。”我轉身向門外走去,他說的沒錯,我忘不了承德,哪怕當我閉著眼睛回應南宮越的吻時,我眼前晃動的還是承德的影子。在一起時從未覺得有多麼愛他,事到如今才發現,我的生命已經深深地打上了他的印記,哪怕我讓自己不去想他,哪怕我每天都讓自己笑得開心,可惜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別人。第二天再見到南宮越,他仍然對我是冷冷淡淡的模樣,對昨夜的事情閉口不談,仿佛那只是我自己的一場可笑的夢,說實話我很感激他這樣對我,起碼避免了讓我難堪。不過昨夜的事情還是留下了後遺症,那就是我感冒了,像我這麼壯實的人,想當初在宛城外被南宮越丟小河裡泡了一晚上連個噴嚏都不曾打過,搞得我一直以為身體會是變態體質呢,沒想到這次卻凍病了。

  第 49 章

  這場感冒來得相當迅猛,到了第二天下午,我已經趴在床上起不來了。我一下子想起來,在古代隨便弄個傷寒都是會死人的,心裡便有些怕了,暗道我不會等不及丁小仙來接我就提前去陰曹地府搞趟幾日游吧?也不知道閻羅君帥不帥,唉,會不會見到那宇宙無敵帥的路西法殿下呢?

  半仙老頭過來看了我一眼,連脈都沒有給我切就隨手寫了個方子,轉身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還嘟囔著我還欠他一條瓦罐魚呢。嫩棒子這次倒發揚了人道主義精神,拿著半仙的方子下山去給我足足抓了兩大包中藥來。林依依問是不是太多了點,沒想到嫩棒子卻說了句:“不多,她一下好不了呢!怎麼著也得個把月吧。”我本來還想對嫩棒子說聲謝謝,可聽了這話差點又氣暈過去,恨不得把他那烏鴉嘴給扇成豬嘴!我每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林依依和南宮若一碗碗地給我灌黑藥湯。南宮越雖然一直沒在人前露面,可是我卻知道他經常會在半夜到我的床頭站一站,只是每次來的時候都不肯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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