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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國聯盟派了人當眼線給你下了九喑,而我也是策劃者之一。後面我反悔了不想讓你死,於是把你偷梁換柱藏了起來,我知道你會失憶,編好了一切來矇騙你,你是不是覺得這是我欠你了?”

  “不!這件事我們也兩清了!因為你也騙了我,如果當初你不以祁瞻的身份認識我,故意以一副溫和的樣子接近我,我會喜歡你十二年嗎?十二年我每日每夜都在痛苦掙扎,這種求不得的毒不比你輕鬆多少。而我痛苦的時候你在哪?你在你的溫柔鄉里,每天的溫香軟玉在懷,哪怕有過一刻想過那個當初因為大雪封山認識的男人嗎?不,怎麼會想到呢。不過是一個乾巴巴的男人,一個異想天開的山野村夫!”

  溫洵緊抱著祁瞻,這樣不用面對面的傾訴給了他偌大的勇氣,一口氣說出了這些年的自卑、憋屈和痛苦。他埋在祁瞻的後背上,身體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

  片刻後,溫洵稍稍平復了心情,又繼續說話:“這輩子,我只為兩個人哭過,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就是你了,你要感到驕傲知道嗎?”

  祁瞻的腳步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了,但他依舊保持傾聽的狀態,沒有說一句話,只把溫洵往上顛了顛。

  “算了,你記憶還沒恢復就已經不要我了,記憶恢復了還不想方設法把我大卸八塊啊。”

  “好了,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以後不會來找你了,把我放下吧。”

  祁瞻一動不動。

  “阿瞻?”

  溫洵叫了他好幾聲,祁瞻才把溫洵放了下來。

  祁瞻轉過身來,看向溫洵,溫洵睜著一雙哭紅了的眼睛看著自己。

  祁瞻想,在外人面前,溫洵是已經年過而立的東庾侯,可是在自己面前,他依舊是那個剛剛加冠的少年郎。

  去他的國讎家恨通通滾蛋,不死不休這個詞也趕緊咽回去。祁瞻這個前朝皇帝,昏君身份來的太遲,愛妃哭一哭,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一次。

  祁瞻把溫洵拉了過來,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兩天自己勤奮到害怕(雖然一直單機)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祁瞻把溫洵拉進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如果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不要你了,那你就打我罵我,直到我清醒好不好。”

  溫洵緊緊抓著祁瞻的衣服,漸漸平復了呼吸,“好。”

  “好了,回去吧。”

  “那你要小心。”

  “嗯。”

  祁瞻看著溫洵離開之後,才回到了現在他住的地方。

  這條街上住著的都是前朝舊人,因為流放到外地皇帝並不放心,所以都把他們安置在了都城裡,以便近距離監視。可是這些舊人們並不安心於如今的狀況,每時每刻都想著能夠復國。這樣看起來,大約是一個循環往復的怪圈了,每個人的國家被滅都想著能夠復國,每個人都活在仇恨里,每個人都想著去推翻新的朝廷。看上去似乎是永遠走不出去的輪迴,但是並不是每一次歷史都會重演。

  在他們發現他們曾經尊貴的皇帝竟然還活著時,他們立即就前去相認了,希望鍾闕能夠引領他們重回輝煌的巔峰,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鍾闕失憶了,變成什麼都不知道的祁瞻。他們大失所望,這麼一個失憶了的君主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任何價值,更何況他們本身並不是前朝的心腹朝臣,對於鍾闕並不十分忠誠,對於這樣一個突然出現的領導人都頗有微詞,他們不願意低人一等,卻為了師出有名,不得不承認了祁瞻的領袖身份。

  祁瞻一切都知道,也知道即使自己是前朝的皇帝,卻沒有任何勢力來重建自己王朝。身邊的人都不是可信任的人,眼神里都透著豺狼的兇狠。可是祁瞻卻依舊走到了他們的陣地,因為他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時,他能夠活在溫洵的庇佑之下,可是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就必須清楚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在來這裡的時候,祁瞻是有些生氣的,溫洵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任何關於身份的隻言片語,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讓自己想起來。別人告訴他,他叫鍾闕,那“祁瞻”是誰?溫洵想讓他套著誰的名字活下來?祁瞻想的越多,心裡就越不舒服,甚至溫洵明明已經看見自己的書了,他竟然還想著息事寧人。

  但幸運的是,溫洵永遠是他們兩個人里勇敢的那一個,哪怕自己刻意疏遠他說些傷人的話,溫洵還是過來找自己向自己傾訴,說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如果讓祁瞻說實話,其實他是真的沒有怨恨的,他們兩個的確都已經兩清了。也許是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時,祁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也沒有什麼再當皇帝的念頭,現在的天下祥和安康,又何必再次引起爭端呢。

  祁瞻只想著和這些前朝舊人們多相處,也許能夠找回記憶,現在他總是聽別人說曾經自己是怎樣的,但他要自己去了解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有自信,找回記憶的自己和現在並無太多的差別。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溫洵離開之後就去了宮裡求見了裴忤,告訴了他前朝舊部的動向。雖說這些人並不會起多大的風浪,但還是以防萬一造成什麼混亂場面。

  “那個人呢?”

  “在一塊兒。”

  裴忤端坐在華麗的椅子上,睥睨下方恭敬有加的溫洵。

  “東庾侯,當初朕的確允了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並不是意味著讓他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造反!”

  溫洵立即下跪俯首,“陛下息怒,他並不是造反,而是和微臣裡應外合!”

  裴忤似笑非笑,“哦?照你這麼說,他連復國都不想了,居然站在敵人這邊,看樣子東庾侯這幾年把他伺候得很好啊。”

  溫洵跪在地上低著頭,不發一言。

  裴忤猛地把奏章摔在桌上,“趕緊滾!事情處理不好,你們兩的命都別想要了!”

  溫洵跪安,而後離開。

  其實祁瞻這樣,皇帝反而樂見其成,一個沉溺溫柔鄉的廢人才是最安全的。即使皇帝有任何疑惑也能輕易殺死他,沒有人會知道,死了的是早就安躺在前朝皇陵里的鐘闕。

  只是現在,溫洵必須給他們兩個做足準備,在他們可以抽身離開時沒有後顧之憂。

  接下來的一個月,祁瞻那邊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是不是他安排了什麼,這樣的話溫洵只能靜觀其變。

  終於,祁瞻遞來了帖子,請溫洵去一座酒樓里赴宴,溫洵立即過去。

  到了那,侍從引著溫洵上了二樓雅間,幫他開了門之後便離開了。

  溫洵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席間的祁瞻正在悠閒地倒酒。一杯斟滿,祁瞻向門口方向看來,而後輕輕勾了嘴角,說道,“過來。”

  溫洵知道他記憶恢復了。

  他朝著鍾闕的位置走去,正準備坐到旁邊的椅子,卻被鍾闕拉著手腕坐在了他的腿上。

  鍾闕環著他,問他:“想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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