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我能理解但無法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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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陽光正盛,沈思渺一雙眼睛被烈日灼痛。

  她眼底閃著氤氳的霧氣,讓她都快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臉。

  男人的沉默,再一次刺痛了她!

  他說:「思渺,身在容家,有些責任便是他註定要擔負的。」

  沈思渺後來總在想,他到底說了什麼呢?

  責任?

  什麼是責任,背負一條莫須有的罪名,就是他所說的責任嗎?

  當她對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眼底的冷漠再一次刺傷了她!

  沈思渺笑了笑,她不能理解他所謂的責任,亦不能理解他明明可以救出容衍,卻不作為的行為!

  容景行向前一步,他想要伸手抓住她,卻被她猛地一聲揮開。

  她冰冷的目光看著他,像是在說,別碰我!

  容景行眼底刺痛,他向前一步想要抓住她!

  沈思渺後退著,她抬手阻止他靠近自己,眼角的淚一顆顆往下掉。

  容景行伸出去的手,倉皇僵在原地。

  他看著她抬手拼命去擦臉上的眼淚,卻無能為力。

  好一會兒,沈思渺紅著一雙眼睛,抬眸看著他比劃:既然你不方便,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我做不到看著他為了我,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我會良心不安,我會寢食難安,若他不能洗清冤屈,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思渺!」男人想要說些什麼,卻見她又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沈思渺凝眉看著他抬手比劃著名:我能理解你的所作所為,但……那並不表示我會原諒。

  她和容衍之於他,又有什麼不同?

  若容衍沒有因救她陷入牢獄之災,那麼現在蹲在裡面的就是她。

  他會救她嗎?

  不,不會的。他若救她,就是承認宋曼罪行,他若救她,就會容家陷入風波。

  所以,他不會的。

  自古皆是,兩相其害,取其輕者。

  她真的能理解他,但也真的不會原諒。

  容景行垂在身側的手在發抖,他整個人都有些抖,早已分不清是因為頭痛還是心痛。

  男人向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腕。

  沈思渺及時後退,拉開與他的距離,看著他抬手又笑了:容先生先回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看見他出現在大門口的那一刻,她的確期待過。

  期待他會鬆口救出容衍,到頭來不過是她一廂情願。

  他說的沒錯,容衍有容衍要承擔的責任,他亦有他需要承擔的責任。

  那麼只有她是不需要承擔責任嗎?

  不,她現在最大的責任,便是救出容衍,然後查明當年的真相!

  她的責任亦不該轉嫁到他的身上,她自己都做不到大公無私,更不能期盼他能秉公處理。

  宋曼是他母親,他有心偏袒,這有錯嗎?

  沒有錯。

  困擾沈思渺多日的煩惱,好像在這一刻倏然清醒起來,心中疑惑也一條條清晰起來。

  之前的確是她,太強人所難了。

  容景行轉身,深邃沉靜的眸注視著女人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里。

  安娜在此時忽然給她打了一通電話,說股東要找他開會,提醒他先不必回去。

  容景行思忖片刻上車,驅車離開。

  趕到森遠的時候,安娜剛被股東訓斥完灰頭土臉的出來。

  瞧見來人,她不由說道:「您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公司股份連跌,那些人正鬧著呢。

  容景行抬眸看了她一眼說:「容麗平呢?」

  這麼熱鬧的時候,肯定少不了他那位好姑姑。容景行猜到她回來,所以才堪堪從沈思渺住處折返。

  安娜被他這麼一問,才想起在會議室等了半天的人,忙道:「她在會議室。」

  男人點了點頭,起步走過去。

  安娜恍惚的聽見那人吩咐了句:「你不必進來了。」

  她怔了下,快速回:「是。」

  容景行推門進去,便見容麗平背對著門的方向坐在他那張椅子上。

  對於開門聲似乎沒有絲毫反應,只說了句:「你來了。」

  容景行關了門走去沙發上坐下笑問:「您現在過來還有事?人證已死,你可以高枕無憂了。」

  那日劫到小米之後,容麗平曾試圖與他聯繫,不過被他找藉口推脫了。

  後來是在他已「容天澤」身份,與鍾宛訂婚的前兩日她忽然安靜下來。

  容景行本以為她是去求了父親,所以鎮定下來。

  現在想來,是他自己疏忽了。

  想必,從那時開始她已經和容天澤聯繫上了,所以才能那般鎮定。

  容麗平愉悅的輕笑一聲,轉著那張椅子面對著沙發上的人笑道:「瞧瞧侄兒說的什麼話,人死了與我何干?人又不是我殺的,相反的,她還是在你手上喪命的,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

  聽她的意思,是有些想將殺人的罪名往他頭上扣了。

  容景行微微輕笑一聲,點了根煙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道:「您今天過來,難道只是為了和我閒話家常嗎?你聯合鍾玉田陷害鍾宛的原因,想必鍾宛還不知曉吧?」

  容麗平在聽見他提起那人之後,忽地臉色大變,她怒聲道:「你胡說什麼!」

  容景行緩緩吐出一口煙,眯眸看著他說道:「我也很好奇,您和鍾玉田到底何時聯繫上的。那個孩子近年也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你費盡心思的做這一切,是不是太早了些?」

  孩子?

  容麗平一張臉慘白,她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說:「什麼孩子,你少胡說!」

  容景行趁著臉看著她一字一頓道:「這些年您利用容家之名,都做了些什麼事情您自己清楚!我勸您適可而止,否則……」

  「否則如何?你能如何?」容麗平忽然惱怒:「別以為你現在代為掌舵容氏,就可以胡說八道!做人做事,是要拿出證據來的!我等著你!」

  說罷,她拎起桌上的包大步離開。

  容麗平走後,安娜進來了。

  容氏最近在城南項目一事毫無進展,各股東怨聲載道,說是賠了錢連點水花都不響。

  偏偏今日容氏在股市也是一蹶不振,那些人的嘴臉已經不能看了。

  安娜此時正捧著一份那些人一早上商議出來的決策,和新項目的計劃書。

  她本以為那人會細細查看一番,或是推辭擱置一陣,誰知容景行翻看之後卻道:「按照他們說的去做。」

  「先生。」安娜詫異。

  男人緩緩抬眸看向她,那一眼卻讓她瞬間安定下來。

  兩天後,容家老宅接到一封特殊快遞,收件人是宋曼。

  但那時宋曼正躺在病房,容老爺子又不在家,所以這封郵件便輾轉到了容景行手中。

  拆開,裡面是一份起訴書。

  那是沈思渺的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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