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只想離婚
廚房的灶台上燉著她給於念秋煮的湯,湯開了咕嘟嘟的冒著泡。
一間小小的廚房很快氤氳起霧氣,她垂頭站著表情是極淡的。
好像這些天生氣的,只是他一個人。
容景行抿了下唇問道:「什麼時候回家?」
家?
沈思渺被他那個字刺了下,抬眸有些譏諷的目光看著他,像是聽見了好笑的話。
那是他的家,何時與她有關了?
他之前說她拎不清,可現在她拎的特別清楚。
他的就是他的,永遠也不可能和她有關。
他是容景行,她是沈思渺,註定不相交的平行線。
容景行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不屑,以及拒絕。
男人眉心皺蹙了下說:「鬧也鬧完了,總該有個限度。」
沈思渺嘴角勾起一抹譏諷,他只以為她是在鬧脾氣。
怕是在他眼裡,能縱容她鬧這麼多天,都是對她這種人的恩賜了吧?
沈思渺微微吸氣,抬手比劃道: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擬好了,這兩天遞給你。以後不會再和你鬧脾氣了,你不用擔心。
容景行楞在當場。
她說完這話轉身關了火,然後繞過他開門出去。
跟於念秋說了有事先出去,便拿著東西走了。
於念秋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已經跑出了病房。
她怔了怔,然後便見容景行從廚房出來。
男人和她打了招呼,也回去了。
於念秋靠在床頭,有些惆悵的嘆息。
不知道她當時一念之下促成的這樁婚事,對思渺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
沈思渺從醫院出來,便去了租住的房子那裡。
公司那邊要她針對許江的作品。寫一篇有力的分析幫助評委更為清晰的快速的了解許江作品的內容。
沈思渺現在哪有那麼多時間想那些事,她覺得自己鴕的夠久了,面對那場婚姻實在心有餘力不足。
晚上的時候姚樂樂從蕭山的酒桌脫身,給沈思渺打了電話,得了個地址之後便找了過來。
本來她還懷疑自己走錯了,沈思渺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容景行的別墅嗎?
怎麼能在這兒呢?
姚樂樂想了想還是抬手敲了門,那扇門一打開,果然瞧見沈思渺站在裡面。
她差點以為自己眼花,隨即呵呵一笑:「容太太,你怎麼住這兒了?」
沈思渺臉色微變,將人拉進來關了門。
聞見姚樂樂身上的酒味,她轉身又去倒了杯水遞過來。
「謝謝親愛的!」姚樂樂笑著接過端著搖搖晃晃的往沙發走。
坐在沙發上,一眼便被茶几上的幾分文件吸引了。
她看見了什麼了?
離婚?
姚樂樂瞬間腦袋清明了點,放下水杯拿起那幾份東西。
沈思渺不想給她看,也不想她知道這些事,可晚了!
姚樂樂翻看了下,還真是離婚協議書,不過這上面寫著她什麼都不要?
這個小傻子!
姚樂樂皺眉看著她,苦口婆心的勸:「思渺,咱們再想想吧?」
沈思渺堅定地搖頭。
「思渺……」姚樂樂晃著她胳膊:「容景行那麼有錢,不要他一兩個億,你拿什麼包養我?」
沈思渺怔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考慮竟然是分手費的事?
秀眉微擰她抬手一戳姚樂樂腦門:反正餓不死你!
姚樂樂腦袋蹭著她手臂,撒嬌:「不要嘛,人家喜歡錦衣玉食!」
現成的冤大頭不宰,留著幹嘛啊!
沈思渺嘴角抽了下,抽開自己胳膊徹底懶得搭理她,沒一句正行。
姚樂樂原本以為那協議是她鬧著玩的,現在看不像。
不由凝眉問:「容景行欺負你了?」
沈思渺怔了下,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欺負嗎?
他也可以說成是履行丈夫職責吧?
姚樂樂刷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我找那個混蛋算帳去!」
沈思渺趕緊一把將她拽去,皺眉比劃:沒必要,都要離婚了。
「真要離啊?」姚樂樂有些惋惜道:「那麼大一鑽石王老五,說丟就丟不肉疼?」
沈思渺白了他一眼比劃:不丟心更疼。
姚樂樂一下就僵住了,隨即一伸手抱住她說:「好,你要離就離,我都支持你。」
沈思渺眼底的委屈那麼重,她實在是勸不下去了。
這些天她在蕭山那裡也多少聽了些風言風語,容家的門檻確實太高了…
不過既然跨不進去,轉頭換條路換個人也未嘗不可。
姚樂樂晚上留在那裡沒走,沈思渺第二天一早帶著東西去了普山別墅。
她從計程車下來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車剛從院子開出來。
司機將車在她腳邊停下叫了她一聲:「太太。」
沈思渺點了下頭,偏頭看向車后座的男人。
抬手問;能談談嗎?
容景行沉沉看了她半晌,推門下車。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站在車旁,男人視線一下子被她手上的東西吸引了,牛皮紙袋。
太陽穴突的跳了下,他眉頭皺的更深了。
然後便見她抽出那份她已經簽好的協議遞給他,上面夾著張字條:你看看吧,沒意見的話簽字吧。
容景行眉心突突跳著,眼底的火焰像是要將那張紙給燒成灰燼!
昨兒說離婚,今天就迫不及待的遞來了協議?她當真是急不可耐了!
沈思渺見他不動作,掏出紙筆寫道:我什麼都不要,你不會損失什麼。
他之前總說她離婚是為了那筆分手費,她一度以為那是他不想離婚的藉口,後來才知道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現在協議由她起親自擬,什麼都不要,他還有什麼不安心的?
沈思渺寫完遞出紙條,男人一眼都沒看,奪過她手裡的協議和字條隨手撕成兩半丟在她身上冷然道:「容太太這個位置,不是你想卸就卸的!既然招惹了我,就沒有你輕易喊停的道理!」
說完這話,他沉著一張臉轉身拉開車門上車。
之後那輛車絕塵而去!捲起地上那堆廢紙一陣飛舞。
沈思渺蹲在地上,一張張去撿,眼淚一顆顆砸在地上,又很快乾的連印跡都不見。
容景行坐在車內,回頭便見烈日下女人半跪在地上一張撿著那些碎屑。
孤單瘦弱的背影,好像一下子撞入他心口,深深印入腦海里。
那一瞬間,好像呼吸都跟著凝滯了…
後來他才明白,和她的這場婚姻不是他的一時糊塗,亦不是臨時起意。
有些人但凡出現,註定要成為那個無可取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