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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啦!”滕若衣摟住他的肩膀,“我不放心你嘛!你這麼弱,我可得一直護著你才行!”

  長孫子鈞心中一直隱藏的不安此刻更甚了。他終於忍不住,道:“其實我……”

  “我們快上山吧!”滕若衣卻沒有聽他說下去,“哎呀,好多人呀,這些人都是來求道的嗎?原來大門派真的有這樣多的人!”

  她新奇地瞪著眼睛四處打量,臉上的笑容卻是極其燦爛,心情好得飛揚。

  長孫子鈞心裡明白。滕鐵和袁瑩把滕若衣保護得很好,可其實滕若衣一直都很嚮往外面的世界。他的出現成了滕若衣飛向外界的保護傘。這樣究竟是好是壞……

  第六十一章心魔的真相

  滕若衣就如同脫了線的風箏,長孫子鈞根本拉不住她,反倒是被她拖著上山去了。

  靈霄派數年招生一次,這一屆招生足足來了數百名少年。少年們熙熙攘攘地圍在靈霄派的大門外,幾名弟子出來,將少年們引進一塊空曠的坪地之中。

  滕若衣好奇地四處打量,忍不住新奇地對人們品頭論足。

  “那個姑娘的衣服真好看。”

  “那個男孩年紀好小呀,四五歲就可以來求道了嗎?”

  “呀,那個少年好秀氣呀。”

  突然間,她把臉一板,秀眉擰了起來:“子鈞弟弟,你快看,是那天那幾個壞傢伙!”

  長孫子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見了那日在集市中撞了他還出言不遜的傢伙,沒想到他們也來參加靈霄派的弟子選拔。

  那幾人正好也望過來,看見了長孫子鈞與滕若衣,立刻對他們怒目而視。

  滕若衣小聲道:“這個地方讓不讓打架啊?真想去教訓教訓他們!”

  長孫子鈞忙道:“不要。”

  滕若衣撇撇嘴,復又一本正經道:“我就說說。你放心啦,我才不喜歡打架呢,阿爹說過的,教我學劍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朋友,而不是欺負別人。只要他們不先動手,我才不跟他們打架呢。”

  長孫子鈞深以為然,嗯了一聲。

  滕若衣笑道:“你的話總是好少,我問阿娘,阿娘說是因為你不好意思跟女孩子說話。真的嗎?你好像對男孩子話也不多。而且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是你姐姐呀。”

  長孫子鈞失笑。他話少,可是滕若衣話可真多。他只好多說了幾個字:“你爹說得對。”

  滕若衣被他無奈的樣子逗得咯咯直笑。她初來一個全新的世界,見到了那麼多不一樣的人和不一樣的事物,心情簡直愉悅極了,話多得停不下來。

  不片刻,一個穿著靈霄派弟子服留著山羊鬍的男人抱著一打名冊走了過來。

  打頭的惡少立刻沖了過去,喜氣洋洋地叫道:“爹!”

  易希辰一愣,旋即覺得好笑。先前聽那個小王八蛋炫耀自己的爹,還以為是哪位真人大能呢,敢情就是個靈霄派的弟子,就算有資格管事那也就是個弟子而已,看那尊容,修為也高不到哪裡去。真不曉得那小王八蛋得意個什麼勁兒!沒見過世面!

  然而身在此境的長孫子鈞心裡卻是不大舒服的。

  那惡少踮起腳跟他爹說了幾句,還指了指長孫子鈞所在的方向。那招生弟子便朝著長孫子鈞和滕若衣看了過來,眼神實在稱不上友善。

  滕若衣也慌了:“哎呀,這個人怎麼會是那個壞傢伙的爹啊?是不是他負責招收我們?看來我們要落選了。”

  長孫子鈞卻是無所謂,他本來也不是非要進靈霄派不可:“那就落選。”

  不片刻,靈霄派的弟子們叫道:“都站好,排成隊,一個個登記姓名、測試靈根。”

  長孫子鈞聽到測試靈根,心裡的不安加重。他握住滕若衣的手:“我們走吧。”

  滕若衣卻反握住他,拉著他排進隊伍里:“走什麼呀!來都來了,試試嘛,說不定那壞蛋的爹不是壞人呢!”

  維持秩序的弟子已經走到他們身邊,把他們一個個排好,並道:“從現在開始不准說話,排到了再問答問題!”

  長孫子鈞只得隨著隊伍向前。

  排隊的時候,他心思沉沉,目光虛浮地望著前方,餘光瞥見一名青袍長者走到坪地的上方,只見他面色紅潤,方頤劍眉,氣質出眾,當是個得道高人。

  長孫子鈞以為是靈霄派的長老,瞥了一眼就把視線收回了。

  易希辰訝然:是洪易真人!洪易真人怎麼會出現在靈霄派?原來他們的淵源便是發生在這個時候嗎?

  長孫子鈞排在滕若衣的前面,過了沒多久就輪到了他。那惡少的爹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屑,擺明了不打算錄他,語氣不善地隨口問道:“名字。靈根測過沒有?”

  長孫子鈞語氣硬邦邦地答道:“長孫子鈞,天靈根。”

  惡少的爹擺弄著筆,連寫都沒打算寫下來,正準備胡扯個理由趕他走,卻在聽到天靈根三個字的時候愣住了。

  “你說什麼?”惡少的爹不可思議地叫了起來,“天靈根?!”

  整個坪地的人都看了過來!

  “你你你、你把手摁在這上面!”惡少的爹指著一塊白色的石頭道,“催動靈氣試試!”

  長孫子鈞便依他說的做。不片刻,那塊白石整個變得通透了,通透的石塊中間,有一枚金丹似的光點。

  四周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沉寂維持了很久,惡少的爹才找回自己的情緒,方才的輕慢不再,尷尬地在名冊上記上長孫子鈞的名字:“你先去邊上候著吧。”他便想徇私,可再借十萬個膽也不敢棄用天靈根的弟子。

  長孫子鈞之後,便是滕若衣了。

  惡少的爹照例問道:“姓名!靈根測過沒有?”

  “滕若衣……”她報完自己的名字,卻在說靈根的時候猶豫了。

  “沒測過?”

  滕若衣想了想,用不大確定的語氣道:“可能是……天靈根吧……”

  全場再度寂靜。

  “你……可能?”惡少的爹用一種極其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把重新變回白色的石頭往她面前推了推,“把手放上去,催動靈力。”

  滕若衣將手放在石頭上,等了好一會兒,那塊石頭依舊是白的,沒有任何變化。

  “你不會催動靈力?”

  滕若衣神色茫然。她是偽靈根,靈力積累得很緩慢,體內那些稀薄的靈氣並不足以讓這塊測靈石有所感應。

  惡少的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去試她的修為深厚。可他很顯然試不到什麼。片刻後,他有了底氣,表情變得很滑稽:“天靈根?哈!你這分明就是偽靈根吧!”

  滕若衣呆呆地看著他:“偽、偽靈根?”

  “可笑至極!”他終於找到機會發作,驀地站起來,指著滕若衣的鼻子罵道,“你一個偽靈根還敢來我靈霄派搗亂?!就你這種天資,妄想求道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撒謊!我靈霄派最憎惡的就是撒謊之人!你真是可笑!可恥!可惡!”

  全場再度譁然。少年們議論紛紛,對著滕若衣指指點點。

  長孫子鈞一步上前,正待制止,卻被維持秩序的靈霄派弟子按住了肩膀。那弟子不知是好意還是冷漠,低聲道:“別生事!”

  滕若衣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面對無數奚落的目光,她小臉漲得通紅:“我不是……”

  “不是什麼?”惡少的爹一把抽出她腰間佩劍,稍稍加注靈氣,那劍便飛出去,在天上轉了幾個來回。

  他嘲諷道:“這可是你的劍,你看見過劍修的劍居然能被別人這麼操控的嗎?”

  長孫子鈞忍無可忍,一把推開鉗制他的靈霄派弟子,一躍而上,奪下了滕若衣的佩劍!

  然而惡少的爹已將氣灌注其上,雖然劍被長孫子鈞搶回,那人稍一彈指,只聽砰一聲巨響,她的劍竟生生被折斷了!

  惡少的爹繼續落井下石:“你這種滿口謊話不自量力的人不配進我靈霄派!也別妄想當劍修了,趕緊滾蛋吧!”

  滕若衣望著斷劍,瞳孔收縮,臉色難看至極!人群中不時有嗤笑聲傳出,每一聲都讓她的臉色更白一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猛地掉頭,朝山外沖了出去!

  “姐!”長孫子鈞正待追去,卻被靈霄派弟子攔住。

  易希辰看得真真切切。那惡人如此欺辱滕若衣時,那些求道的少年弟子中尚有幾個神色不忿的,然而在場的靈霄派弟子卻一個個面色如常,萬分冷漠。他們在門派中待得久了,對這種因天資差而被辱的例子看得屢見不鮮,甚至視為尋常。

  攔住長孫子鈞的靈霄派弟子道:“別生事了,你若出了這裡,就不能再入我靈霄派了。別為她浪費機會。”

  這句話卻像點醒了長孫子鈞!

  他怒喝一聲,手握滕若衣斷劍,返身朝著惡少的爹劈了過去!

  那人大驚,從椅子上跳起,慌慌張張退後。長孫子鈞身手迅捷,轉瞬逼到他面前,他年紀雖長,但因毫無防備,錯失先機,此刻急急忙忙想要拔劍,長孫子鈞一腳踹在他胸口,他便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再欲爬起時,那把斷劍的劍刃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那人神色驚慌,不料一個少年竟能有如此身手,脖頸劇痛,頓時不敢再動了。

  四周頓時一片拔劍之聲。

  長孫子鈞頭也不回,只盯著這人。

  惡少的爹顫聲道:“你、你瘋了!你還想進我靈霄……”

  “這種噁心的門派,”長孫子鈞截住他的話頭,恨聲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

  他並沒有痛下殺手,只是猛地抽出那人佩劍,在膝上用力一折!

  膝蓋疼痛傳來,與此同時,脆聲響起,這把劍亦被他一折為二!

  他嫌惡地丟了此劍,起身朝著滕若衣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些靈霄派弟子又如何能縱容他鬧事,身後腳步聲雜亂,似乎有人在追他,但他又聽見一聲中氣十足的“別追了”,不知是誰在管事。他無心關注,一路跑下靈霄山去。

  滕若衣受的刺激不小,才一會兒就已跑得沒影了。長孫子鈞出了山門,不見人影,料她當回家去,便朝著她家的方向跑去。

  然而剛跑沒多遠,只見天際一道飛劍御來,一名青衣長者在他眼前落下,擋住了他的去路。正是那時站在坪地上方的,洪易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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