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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前天冥教被眾魔圍攻,眼見敵人來勢洶洶,援兵卻要三日才到,教中長老們為了護住門派,便集體使出金石之軀,用全身的修為使整座山頭抵禦所有的劍氣和術法,終於撐過三日,等來援兵擊退了眾魔。

  然而在天劍門千年歷史中,在比劍大會上用出金石之軀的,公孫笛是頭一個。原因無他,金石之軀只是用來保命的絕招,而比劍大會一向點到為止,並不傷人。

  坐在高位上觀戰的修劍閣長老萬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林長老,你這愛徒……恐怕這場比賽今日是比不完了。”

  林真滿臉羞愧,別過去頭不說話。

  裘劍哼了一聲,表示對當前局勢的不滿。

  既然比劍大會不以性命相爭,公孫笛使出金石之軀,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效果,而無法逆轉勝負。只要長孫子鈞慢慢出招,總會有打破他護體的時候。而在使用金石之軀之時,公孫笛就像變成了一塊金石,是沒有辦法出手攻擊對方的。所謂的保命絕招,其實也就是爭取時間等救兵罷了。

  長孫子鈞試著朝公孫笛飛出一劍,只見他的劍剛碰到公孫笛周遭的金光便被彈了回來。

  長孫子鈞挑眉,收手不再出招,摸著下巴開始思考。

  在金光中心的公孫笛,被封住了五感,不知外界發生何事,但他能感覺到來自外界的攻擊。他察覺到長孫子鈞只是小小試探了一下,就沒有再對他進行攻擊。其實使用絕招本來只是他放放狠話,但他一心慌,居然真的就用出來了。他擔心自己說了一大堆,結果被長孫子鈞一招打下台去太丟人,如今發現石化了的他更為丟人,但用都用了,已無法反悔了。

  長孫子鈞有些心煩。他能贏,這是毫無疑問的,只要他有耐心慢慢打破公孫笛的護體。如果他使出全力,一個時辰倒也夠了。但如今的公孫笛進入了金石的狀態,對他動手,就像在打一塊石頭。跟一塊石頭打一個時辰?他不屑動手也懶得動手。——說實話,如果不是有血海深仇非要弄死你不可,很少有人願意對著一塊石頭花費漫長的時間把他打碎。

  長孫子鈞思考片刻,沒想到更好的辦法,突然皺著眉看向在場邊圍觀的易希辰:“你走遠點。”

  “啊?”易希辰突然被點到,嚇了一跳,“我走遠點?”

  長孫子鈞點頭:“離開百米,到我看不見你為止。”

  這還是頭一回在比劍大會的比試上,參賽弟子撇開對手向場外之人提出要求的。易希辰不明所以,但他聽長孫子鈞的話,轉身就走了。

  瞬間坪地周圍的弟子們如cháo水般跟著易希辰一起退出幾丈遠!

  長孫子鈞要放大招了!一定是這樣!所以他才會叫他的好友躲遠點!他是怕傷到易希辰!我也趕緊跑吧!——這是在場所有弟子的想法。

  長孫子鈞莫名其妙地看看周圍迅速散去的人群。他只是想讓積蓄在某處的血液能夠回到頭腦中而已,這些人為什麼要跑?

  然而弟子們也沒有退去太遠,有些人索性御劍飛到了天上。他們還對長孫子鈞究竟想做什麼很好奇,即便有受傷的危險,也忍不住要圍觀比賽。

  易希辰離開後不久,長孫子鈞突然眼睛一亮,手一松,他的佩劍就飛回了劍鞘之中。接著,他大步朝著公孫笛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屏息看著他的動作。

  坐在高位上的裘劍突然也興奮起來。原本對於公孫笛的舉動,他是十分不滿的,對向來橫衝直撞的煉劍閣人而言,拖延時間的行為簡直就是無恥!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要儘快打破公孫笛的金石之軀,長孫子鈞就要出盡全力,那……公孫笛這招真是用得好用得妙!

  轉眼前,長孫子鈞已經走進金光的中心,站在了石像一般的公孫笛面前。他收斂了自己全身的劍氣,並無任何攻擊性,因此公孫笛的護體劍氣沒有對他產生排斥。

  下一刻,長孫子鈞扛起了公孫笛,像丟石頭一樣把他從練劍坪上丟下去了。

  砰!

  場外的土地上被砸出了一個人形大坑

  所有人:“……”

  在場數百人!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戰竟然還能如此兒戲!如此!兒戲!!!

  被金石護體的劍修雖然變得刀槍不入水火不傷,但他並不是跟土地長在一起了。長孫子鈞傷不到他,也不想浪費體力跟他慢慢耗,那不傷他,用溫和的方式挪動他的位置總可以吧?反正比劍大會的規定就是只要把對手打出場地就算贏了。

  如此顯而易見的缺點,除了長孫子鈞之外,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因為他們都是自命不凡的劍修,只會想如何用自己的劍擊敗對方,根本不可能考慮像個小孩子一樣撇開劍直接擄袖子上手打架!

  全場再次陷入了鴉雀無聲,久久沒有一個人開口。

  長孫子鈞站在場地中央等了片刻,不聽人宣布結果,仰頭看向諸位長老,淡淡道:“我贏了嗎?”

  又是長久的沉默後,裘劍苦澀的聲音傳了下來:“長……孫子鈞……勝。”

  第二十二章我嚇嚇他。

  長孫子鈞和公孫笛比完之後,接下來的幾輪比試也進行得很快,唯一糾纏得較久的是易希辰和武末。就像前一場一樣,雖然眾人都期待著看到易希辰再次超常發揮,然而易希辰卻打得極為保守,幾乎是被武末追著打。

  直到眾人都以為易希辰輸定了,而武末也開始趾高氣昂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被纏住了!

  原來易希辰在避其鋒芒的時候也在不斷布局,他所到之處留下了極細的晶蛛絲,等到將武末完全引入局中時才突然發難。武末被困住,一時無法出招,易希辰乘此機會一劍將武末打出場外。

  易希辰雖然贏了比賽,然而卻得到了許多白眼。對此他依舊滿不在乎。他心裡清楚,這並不是他的問題,是天劍門在玉英真人與裘劍的帶領下形成了如此古怪的風氣。而天劍門,對於他們這些年輕的弟子來說,不過是暫時的棲身之所,將來天大地大,整個修真界才是他們大展拳腳之地。

  所有的比試結束之後,眾弟子散去,二十名弟子繼續去神農殿抽籤,決定下一輪比試的對手。

  接下來的匹配,就按照弟子們的實力和先前的勝率來決定了,被匹配的對手往往正是和自己實力相當的人,大殿裡的氣氛反而較前兩日輕鬆了不少,因為弟子們對自己之後的對手已經有了揣測。

  肖魁心中萬分糾結。他已經連勝了兩輪,下一輪的對手只會在四個人中決出。

  他偷偷看了眼長孫子鈞。

  他的對手會是長孫子鈞嗎?如果是的話,他必輸無疑。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下一場他又不能贏的話,他就錯過了和長孫子鈞交手的機會。這對他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只是……

  在他內心掙扎之際,他又察覺到了一陣敵意。毫無疑問,這股敵意依舊來自易希辰。

  肖魁納悶地看了易希辰一眼。所以,易希辰到底為什麼那麼敵視他呢?

  木鳶飛起後,長孫子鈞的木鳶率先落入了陸子爻的手裡。

  陸子爻看到這個結果,對著長孫子鈞友善地一笑。對他而言,勝負並不是那麼重要,比試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易希辰手中的木鳶,在大殿裡飛了一遭後,落到了肖魁的手中。

  肖魁接住木鳶先是愣了一愣,旋即狂喜:不是陸子爻也不是長孫子鈞,他還能再勝一輪!

  抽籤結束,眾弟子們退出大殿,在殿門外望著自己明日的對手,有人歡喜有人愁。

  鳳棲閣殿內。

  玉英真人正在殿中打坐。弟子們的比試他從來不看,於他而言,小弟子們的比劃如同兒戲一般,他並不在意,只消知道最終的結果便可。

  數隻木鳶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他的腳邊。

  玉英真人睜開眼:“抽籤結束了嗎?”他拿起一隻木鳶,出神了一會兒,兩道濃眉漸漸打了結,喃喃道,“易希辰……沒想到竟是他……”

  神農殿外。

  肖魁大搖大擺地踱到易希辰面前,趾高氣昂道:“易師弟,你的運氣怕是到此為止了。”在他看來,用易希辰那種手段贏下的比試,全都是運氣使然。

  “哦?”易希辰不以為然地一笑。

  肖魁果然被激怒,正待發作,卻突然冷靜下來,眯著眼嗤笑一聲:“易希辰,你以為勝過了王師弟,便可以囂張了?別當我不知道,你越是囂張,就越是心虛!”

  易希辰回頭看著長孫子鈞:“我很囂張嗎?”

  長孫子鈞搖頭:“他比較囂張。”

  肖魁:“……”

  肖魁怒道:“你還真以為你用奪意這種旁門左道的術法,就能瞞天過海?!”

  當日易希辰竟能以一把劍勝過王青橋,此事眾人心中都覺蹊蹺,只是大多人看不出端倪也不深究。然而修為越高的人,就越能看出古怪。以肖魁的修為,也只是覺得此事蹊蹺,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自然不知,便去多方打聽,套了陸子爻的話又套裘劍的話,終於打聽出了真相——奪意。

  為此,在比試後的間隙,肖魁查閱了許多關於奪意之法的典籍。他已大致明白所謂奪意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易希辰一個偽靈根能夠受人奪意,不過他看易希辰這兩日的比試,就知道跟王青橋的一戰只是曇花一現,他不能夠再承受一次奪意。

  易希辰對於被肖魁看穿,並沒有太過驚訝。對於天劍門的這些劍修而言,最重要的是提高自身修為,至於用什麼手段來提升,門規對此並無太多限制。弟子自願受人奪意,甚至自願爆體一擊,也不算違反門規,當然弟子受到的反噬也由自身承擔罷了。而且奪意也只能對易希辰這種無法發揮自己最大潛力之人才有用,旁人受了,只會被反噬。他坦然道:“既然我能受奪一次,也能受奪第二次,肖師兄若喜歡,也可以受奪啊。”

  肖魁急了:“你騙人!你不可能短時間內承受二次奪意!除非你不要命了!”

  肖魁自然不是關心易希辰的身體,而是擔心明日的比賽。他本想著易希辰不可能再受奪,沒想到易希辰如此篤定,難不成他真的還能再受奪一次?!那明日的輸贏可就難說了!

  長孫子鈞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他不會當著肖魁的面反駁易希辰,因此用靈犀傳聲之法對易希辰道:“不行。”

  “放心。”易希辰同樣以靈犀傳聲回應他,“我嚇嚇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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