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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希辰哭笑不得:“你這傢伙,真是讓人羨慕。”

  說罷便在長孫子鈞身邊坐下,為他護法。進入頓悟狀態,或要數個時辰甚至幾天才能脫出,在此期間,他不能被人打擾。

  易希辰儘自己所能,在周圍為他設下屏障,陪他一起入定。

  翌日,第二場比劍開始了。

  相比昨日,因為已經經過一輪勝負,今日比試的對手更加勢均力敵了些,不過大多結果還在眾人的預料之內。

  陸子爻先贏下了第一場,第二個上場的是肖魁和卞良。由於兩人實力相差無幾,從清晨一直戰至午後,轉眼就過了四個時辰,依舊難分伯仲。

  場外觀戰的弟子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易希辰道:“肖魁要輸。”

  長孫子鈞認同地點頭。

  倒不是他們和肖魁有私人恩怨所以詛咒肖魁輸掉比賽,而是以攻為主的劍修和以守為主的劍修,兩者性質本就不同。對於煉劍閣弟子而言,時間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劍氣越發衰弱,而對於守劍閣弟子而言,時間的長短對於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果不其然,肖魁召來一招雷光九劍,只見九道劍氣直逼卞良而去,卻一道比一道弱。

  “咦?”

  圍觀的眾弟子發出了驚嘆聲。

  那卞良始終以守為主,眼見肖魁已到達極限,他終於開始進攻。卞良一招凌霄劍,只見耀眼的劍影朝著肖魁落去,與他的第九劍相撞。卞良信心滿滿,他知肖魁已無餘力,兩道劍氣相撞,必然是他勝!

  然而只見肖魁的雷光第九劍猛地劍氣大盛!

  劍氣相撞,輕敵了的卞良來不及招架,便被那雷光劍砍中倒飛出去!

  卞良輸了!肖魁勝了!

  誰也沒想到肖魁最後關頭竟然還能爆發,這個比試的結果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因此能算得上是一場十分精彩的比試了。

  第三輪是越小柔與王青橋,往後第四輪便是長孫子鈞和公孫笛。

  肖魁贏了比試之後卻沒有離開,依舊留在練劍坪的周圍。台上越小柔和王青橋正在比試,他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台上。他躲在人群中,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人,停留在等待比賽的長孫子鈞身上。

  肖魁希望長孫子鈞會輸。今日他自己已經贏了,下一輪抽籤會在五名連勝者中匹配,如果長孫子鈞今天再贏,他接下來跟長孫子鈞比一場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其實以他的實力走到現在,差不多也到了極限,下一場就算不是輸給長孫子鈞,也會輸給別人。可輸給誰都好,他就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長孫子鈞。

  他還記得那年長孫子鈞被他陷害後離開煉劍閣進了藥閣,有一次他們在經樓偶遇,他心裡有鬼,其實是不敢面對長孫子鈞的,害怕長孫子鈞會找他報復。沒想到兩人打了照面之後長孫子鈞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漠然地與他擦身而過。

  他的性子爭強好勝,最恨的就是被人看不起,長孫子鈞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惹惱了他。於是他絲毫沒有逃過一劫的僥倖,竟還回過頭去主動挑釁。

  “喲,這不是天靈根的奇才嗎,瞧瞧這身衣服,現在不練劍改煉丹啦?”

  長孫子鈞懶都懶得理他。

  肖魁還不知死活地糾纏不放:“那後山禁地里有趣麼?我還以為百年難遇的天靈根能夠大殺四方,不過我怎麼聽說你最後是被人抬出來的?”

  長孫子鈞終於停下腳步。他冷漠地看著肖魁的雙眼:“如果進了禁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早已屍骨無存。”

  他這話聽到肖魁耳朵里,被扭曲成了強者對弱者的鄙夷。肖魁冷笑道:“就算你現在比我厲害又怎麼樣?我可不會蠢到被人隨隨便便就騙到禁地里去!”

  長孫子鈞突然拔劍出鞘,肖魁嚇得往後連退數步,擺出招架的姿態。在天劍門雖然弟子們可以相互切磋,但決不允許鬥氣傷人。所以肖魁才敢有恃無恐地挑釁,正是仗著長孫子鈞不敢動手——除非,他再也不想在天劍門裡待下去了。

  沒想到長孫子鈞拔劍並非對他出招,而是一揮手,在他們兩人所站的地面之間砍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來。

  肖魁愣住。劃地為界,這是長孫子鈞對他的警告,與他徹底劃清界限。

  長孫子鈞已然收劍走遠,肖魁看著他的背影,不甘心地吼道:“長孫子鈞!我看你在藥閣里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待十年後的比劍大會上,我必定親手打敗你!”

  想起當年的往事,肖魁不禁捏緊了拳頭。他本以為把長孫子鈞趕到藥閣去,十年一過,就算是天靈根也該被耽誤了,沒想到長孫子鈞非但沒有被耽誤,還把他越甩越遠了!

  他不想輸給長孫子鈞!然而他並非不想跟長孫子鈞交手,剛才所有人都以為他刻意留力到最後,事實並非如此,而是在那一刻必勝的信念支撐著他,他不想連跟長孫子鈞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輸掉比賽,才突然爆發!

  既想打,又不想輸,卻又明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贏。連肖魁都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情了。

  肖魁目光複雜地盯著長孫子鈞,突然他感到旁邊有一道目光也在看他,他順勢望過去,對上了易希辰的眼睛。

  易希辰看他的眼神里寫滿了不加掩飾的厭惡與敵視。

  肖魁突然間有些茫然。他是個眼裡只有強者的人,比他弱的他一概看不上,因此他找長孫子鈞的茬找了十年,至於易希辰,在他打敗王青橋之前肖魁一直把他看成是依附長孫子鈞的跟屁蟲而已。他可從來沒主動找過易希辰的麻煩,找上了,也是因為他和長孫子鈞在一起才順帶的,而且易希辰那麼狡猾,反而是自己在他手裡吃的苦頭更多一點。

  可奇怪的是,明明應該恨他的長孫子鈞眼裡從來沒有他;明明沒被他怎麼著過的易希辰,對門派里任何人都笑嘻嘻的,只有面對他時才有極大的敵意。

  這到底是為什麼?肖魁萬分地不理解。易希辰對他這態度,簡直就像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呀!

  第二十一章絕招

  王青橋和越小柔的比試,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對戰。早已被打得沒有鬥志了的王青橋只用了半盞茶的功夫就被越小柔轟下台去,剩下的比賽他也沒有心情再看,蔫蔫地離開了。

  第四場比試,就輪到了長孫子鈞和公孫笛。

  按說昨日長孫子鈞一招便贏了越小柔,公孫笛的贏面已經不大,可這傢伙卻頗有幾分倔強。前日煉劍閣與守劍閣弟子聚眾鬧事,公孫笛也是牽頭人之一,他知道鬧事對煉劍閣其實更有利,守劍閣能夠爭取到的名額不會比煉劍閣更多,但他本就希望煉劍閣參賽的人多,這樣他就能在場上打敗更多煉劍閣的弟子,讓裘劍後悔當初看走了眼沒把他選進煉劍閣去!

  輸給藥閣的弟子?昨天之前,公孫笛想都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

  上場之前,公孫笛走到長孫子鈞面前,控制著自己的臉部肌肉,做出一個蔑視的表情。他挑釁道:“即便你昨天打贏了越師妹,也別得意!越師妹會輸,是因為她不懂得收斂鋒芒,而這可是我守劍閣弟子的長處!等下你輸給我以後可別哭鼻子!”

  ——這倒不是公孫笛真的看不起長孫子鈞,相反他是個比較謹慎的人。然而戰前挑釁其實是一種策略。對於劍修而言,人劍合一,能夠發揮出幾成功力,與心境大有關聯。若是兩人實力相差不遠,很可能就因為心境的差距,導致了比賽的成敗。

  長孫子鈞看看他:“哦。”

  公孫笛:“……”

  一聲哦就沒有了?他說了這麼多話,長孫子鈞就只有一個字?

  公孫笛不肯氣餒,再接再厲地放狠話,勢要讓長孫子鈞產生動搖。他道:“我所修煉的劍訣,是專門克制你的!昨天我是怎麼打敗晉城的你看到了吧?怕不怕?”

  長孫子鈞:“沒看。”

  公孫笛:“……”

  他氣得要吐血!沒看?老子打得那麼辛苦,你說你沒看?你長著一雙眼睛幹什麼用的啊!!

  公孫笛道:“你……你……你騙人!你怎麼可能不看我的比賽?”話剛說完,他頓時醒悟過來了。長孫子鈞不可能不看他的比賽,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想先擾亂了他的心境呢!他絕不能上當!

  公孫笛冷笑道:“如果你沒有看我的比賽,那你一定會後悔的!你錯過了一個了解強者的機會,要不然你也許還不會輸得太慘!”

  長孫子鈞直接無視了他,抬頭看了眼計時錶。怎麼還不開始?真是無聊啊!

  他倒沒想過給公孫笛製造什麼心理壓力,對付這樣的對手他還不至於花心思。然而他這種不理睬的態度,反而比放任何狠話都要令公孫笛心慌。

  公孫笛叉腰大笑兩聲,結果卻笑得無比乾澀:“哈哈!我可是為你專門準備了絕招,想知道是什麼嗎?千年來比劍大會上從來沒有人用過的絕招!等你輸掉的時候,你會感到榮幸的!”

  長孫子鈞稍稍表示了丁點興趣:“哦?哦。”

  公孫笛:“……”他簡直一口老血憋在胸口。給點面子會死啊你!!!老子準備了一堆的話呢,你問我啊問我啊問我是什麼絕招啊!我一定告訴你啊!!

  終於鐘聲敲響,長孫子鈞率先上了練劍坪,腳步輕盈,心情無比放鬆。

  公孫笛也走了上去,可是他的腳步卻無比沉重,心情可見一斑。他剛剛明明打算擾亂對手的,對手沒被擾亂,他自己先亂了陣腳。

  “長孫師弟,請指教。”

  “請。”

  今日的對手不再是女子,兩人見禮之後,長孫子鈞毫不客氣,他的佩劍從劍鞘里彈了出來,自動落在他手裡,與此同時,圍觀的眾弟子們都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劍氣!

  “哇!”弟子們驚嘆之後議論紛紛。

  “長孫子鈞果然厲害!公孫笛會不會像越小柔一樣一招就被他送下去啊?”

  “最好不要,我還想看長孫子鈞多出幾招呢,昨天都沒看到!”

  公孫笛在顫抖。他並非被長孫子鈞的劍氣威懾,而是發自內心地不安。他絲毫不敢怠慢,迅速拔劍立於身前,口中默念劍訣。只片刻,他周身金光突然大盛!

  底下立刻又一次沸騰了:“金石之軀!天吶,公孫笛瘋了嗎!”

  公孫笛上台之後,居然立刻就放了劍修護體大招——金石之軀!

  所謂金石之軀,既將劍修自身的劍氣凝成一道屏障,這道屏障可以抵消任何術法。這道屏障自然也不是萬無一失,使出金石之軀的修士每遭遇一次攻擊,他的護體劍氣便會被消去幾分,待他的劍氣耗完,他也就再無抵抗之力了。這樣的大絕招在平時很少見到,一般的修士只在兩種情況下會用——第一,走投無路保命時;第二,遭到群敵環伺,為了保衛領地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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