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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符飛到半路,猝然停止運動,懸浮在空中,開始燃燒起來。

  “潭小姐……啊,不,也許我該稱呼你為白小姐才對。”

  蔣若寧還是不改那一臉的悠閒,但手底下卻不敢怠慢。那四道定屍咒的效果並不清楚,出于謹慎,他又暗扣了兩張天雷咒。說實話,他很不喜歡這幾個符咒的名字,太俗氣了,但是現在俗氣地活著比風雅著死去更好。

  潭子清或者白楊看著漂浮的符咒,嘴角裂開一道冰冷的笑意。她竟然邁步走進符咒所布成了小結界,而那些符咒對她全無反應,似乎她並非一個客觀的存在。她的赤腳踩在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音,每一步都撩撥起人類內心深處的恐懼。

  這種凌厲的寒意切割著屋子裡有限的空間,蔣若寧看到定屍咒沒有效果,立刻將手中的天雷符she出去,他不指望這兩張能有什麼特別的效果,只要能阻礙她一段時間就足夠了。

  天雷符在白楊身前爆炸,閃出的眩目的光芒仿佛小當量的TNT炸藥。一陣煙霧閃過之後,白楊停頓了一下,三四秒鐘之後又開始繼續逼近蔣若寧。

  蔣若寧面色有點僵硬,面前的邪惡似乎遠遠超出了他所預計的難度。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惶惑,右手想再掏出什麼法器,對方卻不打算再給他這個時間。白楊加快速度衝到了蔣若寧的面前,濃厚的異味自她的刀口裡散發出來,把他熏的幾乎睜不開眼睛。

  “不管你是哪裡來的野道士,總之給我死吧!”

  聽到這一句話,蔣若寧本來驚慌的臉忽然笑了,他猛地張開雙臂將白楊抱住,身上的襯衫忽地閃起紅光來。原來他的寶石龍襯衫內部早就寫完了密密麻麻的道藏真言,剛才的慌張,只是為了消除白楊的戒心讓她放心地靠過來的演技。

  一瞬間被真言襯衫包圍住的白楊終於發出痛苦的叫聲,抱著她的蔣若寧看到她本來深邃的雙眸起了大變化,兩個眼球骨碌碌地轉動了一會,很快瞳孔就在旋轉中消失在眼帘之後,眼睛裡很快充滿了眼白。

  “可惜了,小姐,雖然你很漂亮,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吶。”

  蔣若寧拍拍白楊的肩膀,從襯衫里褪出身體來,將它包住,輕鬆地說道。白楊癱倒在地,很快就一動不動了,兩隻眼睛泛出可怖的白色。

  僥倖得手的蔣若寧剛一轉身,形勢第三度起了變化。

  在整個屋子裡,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妖氣。這妖氣是如此強大,以至於蔣若寧敏銳地意識到自己單獨是不可能戰勝這個敵人的。

  白楊此時又緩緩地站起身來,頭顱半耷在胸前,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睥睨著他,一步一步走來。那股猛烈的妖氣,就是自她的身體背後升起,

  “這下子可麻煩了。”

  蔣若寧喃喃自語,下意識地朝後退去。當他退到窗邊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荷荷荷……”

  白楊張開嘴,森白的牙齒閃耀著冰冷的光芒,擺出屍體特有的僵硬笑容。

  蔣若寧二話沒說,第一時間用雙臂護住臉部,轉身直接從窗戶跳出了公寓。他從天而降的時候,恰好在半路因堵車被甩掉的馬鳴和顏卿剛剛趕到公寓樓的下面。

  醫院中的福爾摩斯

  蔣若寧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後是馬鳴和顏卿焦急的臉孔。

  “如果這是天堂的話,你們不應該出現才對啊。”

  這是他清醒後的第一句話。

  昨天晚上他從白楊的公寓裡為了逃生,自四樓一躍而下,先落到路旁小店的棚子上,又滾落到水泥路面。結果很幸運地只摔傷了右腿和左手,腦部受了點輕傷,而面部則是毫髮無損。馬鳴和顏卿立刻把他送到了醫院。

  蔣若寧回憶起那股強烈的妖氣,仍舊是一陣後怕。假如他沒當機立斷從樓上跳下來的話,現在恐怕已經掛掉了。身為靈監社的第一線戰鬥人員,他對於敵我實力的判斷是非常準確的。

  馬鳴趁顏卿出去打水,對蔣若寧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夜情是多麼危險的東西。”

  被調侃的人想揮手反駁,卻發現手腳都被固定住了,於是放棄了努力,只是在嘴裡吐出一句話:

  “只可惜在做之前她就變身了,真遺憾。”

  “這麼說你也沒檢驗出來她到底是不是如周澤楷所說是個處女? ”

  馬鳴的語調“揶揄”和“曖昧”的成分各占一半。

  這時候顏卿從門外拎了暖瓶走進來,馬鳴立刻偏轉到了稍微正經點的話題上。

  “這麼說來,你看到的,確實是白楊?”

  “不會錯的,而且是被解剖後的白楊又復活了。”

  “從技術角度來說,這可能嗎?雖然操縱屍體是有可能,但是讓一具屍體在人間混上三年還不露一點破綻,這個就有點天方夜潭了。”

  “法術博大精深吶……我想起來了,今天聽畢建國提到,畢宇的遺體被送去句容和他早逝的父母合葬了。句容,那地方不就是茅山嗎?”

  茅山有叫句曲山、地肺山,位於江蘇省句容市東南24公里,是除魔界茅山一派的大本營。不過那個流派因為行事有些偏激狠毒,與靈監社的理念不合,彼此都看不慣。

  “你是說搞不好他們和茅山派有牽連?”馬鳴的語氣不那麼友好。“你感覺到的那股妖氣,很可能就是隱藏在幕後的大魔頭。”

  “也許正是畢宇。既然白楊可以復活,那畢宇說不定也活著呢,誰也沒見過他的屍體被火化啊。”蔣若寧盯著遠處自己腳上的繃帶,張嘴吃下去一片蘋果,然後繼續說,“今天我去的時候自稱是畢宇的朋友。然後他們就打算要把我幹掉,這說明我的偽裝被識破了;而唯一能知道我撒謊的人,就只有畢宇自己而已,他很可能和白楊一樣就隱藏在大鑫建築公司裡面。”

  “……而且拖著已經屍化了的身體。”

  馬鳴加了一句不必要的形容詞。

  一想到有兩具復活的屍體和他們一起生活在這城市裡,三個人就覺得病房裡冷嗖嗖的。

  顏卿削好另外一個蘋果遞給蔣若寧,然後說:

  “那也不對啊……如果白楊一直潛伏在大鑫公司的話,我們在五四林里碰到的那個是誰?”

  “難不成白楊每天在大鑫上班,晚上回五四林休息?”蔣若寧自己也很糊塗。

  “看來有必要設法抓住白楊,才能搞清楚這一切。”馬鳴頓了一下,忽然故意把聲音提高,“……說實話,直接把他們全乾掉就全解決了。這件事拖到現在還沒搞定完全要歸咎於上級領導部門的唐僧心腸。”

  “哦呀,背地裡批評上級是不好的行為喲。”

  一個聲音從馬鳴背後傳來,大家轉頭去看,原來是馮諍。他還是一副嘻皮士的打扮,護士和病人都繞著他走。他的身後跟著趙老爺子,手裡提著一袋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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