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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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光光的耳根是微紅的,卻仍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去看程容簡,將花接了過來。

  外面下著雨,花瓣上是帶了水滴兒的,稍稍的動動,水珠兒便滾入了花叢里。更襯得一簇花花嬌艷無比。

  人不多,這會兒侍應生已將點的菜陸陸續續的送了上來。江光光就將花擱在了一邊,吃起了飯來。

  她的胃口一向都是好的,倒是程容簡和以前一樣,依舊是不怎麼動筷子,只盛了半碗湯慢慢的喝著。見江光光多夾了那一碟菜,就將菜移到她的面前。

  花已經收下,他也不提這茬了,問著江光光小傢伙的日常瑣事。

  提起小傢伙來,江光光倒是自在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說起了小傢伙鬧出的笑話來。

  程容簡聽著,視線卻是停留在江光光的臉上的,偶爾往外邊兒掃掃,看著有那麼些漫不經心的。只有那時不時會勾起的嘴角顯示著他在聽。

  一頓飯吃完,江光光出了一身的薄汗。外邊兒的雨依舊是細細密密的下著的,等了會兒也不見停,她就看了看時間,說道:「我該回去了。」

  程容簡唔了一聲,說了句讓她等會兒,就起身往裡邊兒走了。他自然是不會讓江光光買單,所以早就買了單的。江光光也不知道他這會兒要幹什麼。就坐著喝著茶等著。

  不過四五分鐘,程容簡就走了出來,手上還拿了一把傘。敢情這會兒是借傘去了。

  江光光這下不等他叫就站了起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拿上了那束花。

  程容簡的嘴角就微微的勾了勾,面上卻是一點兒也沒顯露出來。

  雨下得並不大,只是雨絲密密的。到了門口,江光光看了程容簡一眼,說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以前程容簡都是要送的。今天卻是點點頭,應了一句好,將傘撐開來,說道:「我送你去路邊攔車。」

  江光光就說了句不用,程容簡卻已將傘撐到了她的頭上。

  這邊的車倒是挺好攔的,沒一會兒就有空車過來。程容簡替江光光拉開了車門,又將雨傘給她,柔聲說道:「下車注意點兒,別淋著感冒了。」

  那邊的別墅區計程車是進不去的。

  他把傘給了她他就沒有了,江光光就說道:「你自己拿著,待會兒我打電話叫人出來接。」

  程容簡就說了句沒事,也沒去接那傘,將車門關上,讓司機開車。

  她在霍家那邊,能不麻煩的都不會麻煩人。這雨又不大,自然是不會打電話叫人接的。程容簡大抵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將傘給她。

  等著車子消失在雨中,程容簡這才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打著雨傘站在不遠處的周來。程容簡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唇角微微的勾了勾,說道:「周警官久等了。」

  周來確實是來了好會兒的,在他出來買花時就到了。大抵是想避著江光光,這才一直沒出現。

  周來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了看時間,說道:「找個地方坐坐?」

  程容簡就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周警官等了那麼久恐怕還沒吃東西吧?就在這兒好了。」

  他指了指私房菜館。

  周來抿了抿唇,收了傘便往裡頭走去。這次卻是沒在大廳里。而是要了一個包間。

  周來顯然是特地來找他的,只是他不急程容簡也不急,進了包間倒了兩杯茶,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他的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麼來,周來盯著他看了良久,冷笑了一聲,說道:「程二爺倒是挺穩得住的。」

  程容簡就輕笑了一聲,看向了周來,慢條斯理的說道:「周警官雖是警察,但我沒做什麼犯罪的事兒,也沒什麼可慌的。」

  他是說謊也不見半點兒臉紅的,裝傻充愣更是一流的。

  周來也不惱,冷笑了一聲。從衣兜里摸出了一張紙來,推到了程容簡的面前。

  他來找他,必定是手握了什麼證據的的。見他拿出東西來,程容簡也不驚訝,往那張紙上掃了一眼,隨即低笑了一聲,抬頭看向了周來,問道:「周警官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手指輕輕的在桌上敲著,又低頭看了一眼那DNA鑑定結果。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兒。顯然是並未放在心上。

  周來冷笑了一聲,說道:「程二爺這樣裝有意思麼?這鑑定結果你現在可以不承認,但程二爺應該清楚,就算是再做一百次,這結果也是一樣的。」

  程容簡就淡淡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道:「周警官覺得,有這個就能證明出來了?」

  他太過從容淡定,周來的臉色漸漸的冷了下來,淡淡的道:「程二爺是覺得,這還不夠麼?」

  程容簡笑了笑,直視著周來,手指依舊在桌上敲著,說道:「是不夠,我想,這頂多只能證明,我和程家的人有血緣關係。倒是沒看出來哪點兒能證明出我就是程容簡。不如周警官來提點提點我?」

  他倒是挺能狡辯的。到了現在了,竟然還能將自己摘清。這是周來完全沒有想到的。

  他的臉色更是難看,冷笑了起來,說道:「程二爺難道還有雙胞胎兄弟?這倒是沒聽說過。」

  程容簡輕笑了一聲,撣了撣手中的菸灰,說道:「周警官沒聽說過的事多了。要是什麼事都讓周警官知道了,那還了得?」

  他這話是多多少少帶了幾分譏諷的,周來的臉色鐵青,抿著唇不說話。

  他來之前是完全沒有想到過會是現在這樣的。原本以為,拿了DNA鑑定書程容簡便無話可說了的。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一張紙在程容簡的眼裡什麼都算不上。

  桌子底下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到底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冷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程容簡一眼,說道:「程二爺能言巧辯,我自愧不如。不過,這是或是不是。不是程二爺說了算。」

  這飯他是再也吃不下的,說完就站起身來往外邊兒走去。到了門口正遇上侍應生送菜上來,他頓也未頓一下,冷著一張臉走了。

  這東西也還沒吃呢,那侍應生是有些好奇的。不過什麼都沒有問,將菜放到了桌上。

  程容簡臉上那淡淡的笑已經斂去,見菜上來了就掃了那侍應生一眼,說道:「不用上了。」

  那侍應生不由得一愣,這東西點了做出來了。是不能退的。

  他還未開口說話,程容簡就拿出了錢包來,抽出了幾張粉色的鈔票遞給他。

  這種大方的客人並不多見,那侍應生接了過來,又客氣了兩句,就帶上門出去了。

  程容簡坐著沒動,時不時的撣撣手中的菸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些江光光是渾然不知的,工作不好找,她是挺看中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的。晚上將明天要穿的衣服整理好,又調了鬧鐘,這才睡下。

  她第二天倒是早早的就起了床,阿姨早做好了早餐,怕遲到,她倒是沒坐下吃,喝了一杯牛奶拿了一個饅頭便匆匆的出了門。

  早上是高峰期,堵車是挺厲害的。雖然時間看著挺充足的,但畢竟是第一天上班。她怕遲到給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並沒有打算坐公交車,直接便走到路邊攔車。

  才剛到路邊,停在一旁的一輛黑色的大奔就駛了過來。江光光啃著饅頭,原本是沒當成回事的,誰知道那輛車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車窗放下,程容簡那張英俊的臉露了出來。

  他是有那麼些懶散的,看見江光光便說:「上車,我送你。」

  他這消息倒是靈通得很。竟然早早的就等著了。

  他的車倒是挺多的,光江光光知道的都是好幾輛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要是真讓他送去了,這風頭可真就出大了。

  江光光就說了句不用。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明天就不送了。」程容簡放軟了聲音,大抵也是知道江光光在顧慮什麼的,接著又說道:「不到公司門口,在岔路口就下了。」

  他考慮得倒是周到得很,說完不等江光光說話。便下車替她拉開了車門。這下倒是不容她拒絕了。

  待到江光光上了車,他又關上了車門,繞從另外一邊上了車。

  昨天送了話,今兒早上又眼巴巴的來接。江光光以為他會說點兒什麼的,但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像是真的要慢慢來似的。

  隔了那麼會兒,才問起了江光光的工作來。江光光這才第一天上班,對這份工作同樣是陌生的,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

  路上並不是太堵,時間還來得及,見江光光只啃饅頭,中途程容簡就停了車,去給她重新買了一份早餐來。

  江光光喝了一杯牛奶,又吃了一個饅頭,哪裡還吃得下。就搖頭說是吃飽了。

  程容簡看了她一眼,說道:「這家的八寶粥挺不錯的。」

  他那麼早的過來,也不知道吃東西沒有。江光光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拿了八寶粥用吸管擦上。遞到了他的嘴邊。

  大抵是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程容簡倒是微微的怔了怔。隨即微微的垂頭咬住了吸管。

  江光光是傾身直接將吸管遞到他的嘴邊的,他倒是一點兒也不用分心。車裡有那麼些小小的曖昧。

  程容簡原本是不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的,這下卻是吸了好幾口。江光光見他還買有小籠包,就拿了一個遞到他的嘴邊。

  程容簡倒是斯文得很,一口就能吃完的小籠包他非要吃上兩三口。最後一口便咬上了江光光的指頭。

  異樣的電流傳入了神經里,江光光幾乎立即就收回了指頭。偏偏那罪魁禍首還是一副什麼事兒也沒有的樣子,像是江光光多想了一般。

  這下江光光便不肯再餵了,但這下程容簡卻偏偏要吃了。視線一直盯著前方的車。對江光光說:「再給一個。」

  他這樣兒,仿佛剛才是無意的一般。

  江光光只得又拿了一個包子遞到他的嘴邊,這下到了最後她就飛快的收回了手。

  饒是這樣,仍是不可避免的和程容簡的唇相碰。偏偏那一籠小籠包像是比平常要多似的,怎麼餵也餵不完。

  江光光極力的裝作若無其事,但耳根卻是微微的有些紅的。離公司還有那麼遠,就讓程容簡停下車來。

  一籠小籠包吃完,程容簡仍是有些意猶未盡的。聽到她的話就唔了一聲,倒也沒有再往前開。找了個靠邊的地方將車停了下來。

  江光光悄悄的舒了口氣兒,待到解開安全帶要下車,程容簡又微微笑著說道:「下午別急著走,我過來接你。」

  江光光這下想也不想的就說了不用。

  程容簡就慢悠悠的說,「怎麼不用,你這找到工作,怎麼的也該慶祝慶祝,請吃飯吧?」

  昨天吃飯還是他買的單,算不上是她請的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就打算好的。

  他那麼說江光光只得應了下來。然後匆匆的走了。

  江光光來得算是早的,因為是第一天上班,完全找不到頭緒,來早了也是沒事可做的。

  等到了上班的點兒,部門的經理才叫了她進去。在同事的面前介紹了一番,這才安排了老同事帶她。

  事情是挺輕鬆的,只是也雜得很。她是剛來的,同事有什麼事兒都喜歡叫她,她對公司又不熟,一早上下來忙得跟陀螺似的。

  到了中午,同事陸陸續續的都去吃飯了,她才鬆了口氣兒。這一早上腳就沒停過,她是早就餓了的。剛準備也收拾收拾去吃飯,辦公室里的另一同事就叫住了她,讓她給她複印文件,要急著用。

  雖是說要急著用,但將文件遞給江光光後就去吃飯去了。她是剛來的,難免有人會故意的為難。事兒她卻是不得不做的,只得拿了文件去複印,複印好了給那人放在了桌上,這才去吃飯。

  公司里是有食堂的,她去得晚了,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吃完離開了。

  江光光打了飯,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吃了一塊土豆,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也在這兒上班嗎?」

  這聲音聽著是有些熟悉的,江光光就抬起頭。前幾天找工作遇到的有點兒像崔遇的女孩子站在她的對面,手上是端著餐盤的,顯然也是剛來吃飯。

  江光光沒想到竟然那麼快就遇到了,不由得怔了一下。隨即笑笑,說:「是,今天才剛來的。」她將自己的餐盤挪了挪,又說道:「你也沒吃嗎?一起吃吧。」

  那女孩子倒是沒推辭,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有些靦腆的問道:「你在哪個部門?」

  雖然兩人只有一面之緣,但在這陌生的地兒也好歹算得上是熟人。她的語氣里多了幾分熟絡。

  「設計部。」江光光笑笑,頓了頓,又說道:「打雜的。」

  女孩子也笑了起來,說道:「我在你隔壁,財務部,也是打雜的。我叫洛西,你叫什麼名字?」

  「江叡。」江光光回答。

  女孩兒對她的名字是好奇得很的,又問了是哪個叡。她和崔遇是挺像的,問話也是靦靦腆腆的。

  江光光有那麼些的失神,隨即笑著回答了。

  兩人邊吃邊說著話兒,等著吃完時食堂里也只剩下她們兩人了。

  中午是有休息的時間的。但設計部這段時間忙。多數人都是吃過飯直接回辦公室的。

  江光光早上的事兒還沒忙完,這下便麻溜的收拾了東西,和洛西一起匆匆的上樓。

  辦公室里果然坐了一大半的人,她一到就有同事將文件給她,讓她送到樓上去。

  下午和早上是一樣的,依舊是忙得跟陀螺。不過公司她跑了一大半,倒是沒像早上一樣繞彎子了。

  等到下午快要下班,經理便出來宣布,說是新來的同事來部門都要聚餐。讓人將手裡的事情處理完,下班了就出去。

  這會兒眾人才歡呼了一聲,也輕鬆了起來,三下兩下便將手裡的事情處理完,有處理不完的也等明天了。

  江光光的這一天一點兒也不輕鬆,腳底都是疼的。這會兒總算是沒事了,她不由得鬆了口氣兒。拿出手機給程容簡發簡訊,讓他別過來了,公司聚餐。

  程容簡也不知道看沒看見,直到她下班也沒有回覆。

  地兒是經理定的,離公司有那麼遠。一干同事是拼車去的。難得放鬆,紛紛的討論著吃過飯要去哪兒玩。

  江光光是新人,雖然不喜歡這種場合,但也是不能提前走的。

  她的話不多,同事問也只是中規中矩的回答。大抵是覺得她沒趣,別人也再問話了。

  她倒是樂得自在,該吃吃,該喝喝。

  新人原本是要敬酒的。她裝傻充愣,只舉起酒杯來請大家多多關照,就不提敬酒的茬兒。經理在場,眾人忙著奉承,倒也沒有人管她。

  職場的勾心鬥角一點兒也不比沿河那邊少,只是一個見血一個不見血。有不對付的該踩一腳的時候絕不心軟。個個是兩面三刀的笑面虎。

  江光光看得咂舌,更是保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默默的吃著東西。

  等吃完飯,眾人果然都起鬨著要去唱歌。難得的放鬆,經理自然允了下來。江光光不能提早走,只能是跟了過去。

  唱歌的地兒離吃飯的地兒不遠,眾人應該是常客,到了地兒不用人帶便自己進了包間。

  經理的興致是好得很的,頻頻的舉杯說著些場面話。江光光這下也喝了好幾杯。

  她是怕自己喝醉的,到了中途便藉口去洗手間,然後出包間透氣。剛到洗手間裡洗了一把冷水臉,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看,是程容簡打來的。她就接了起來。

  「在哪兒?」接起電話程容簡便問道。

  江光光伸手了揉眉心,說道:「不是給你發過簡訊了嗎?公司今天聚會。」

  大抵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聲音有幾分低。

  電話那邊的程容簡抿了抿唇,說道:「我知道。」頓了頓,他又問道:「我是問你現在在哪兒?」

  江光光不知道他問這幹什麼,不過倒是回答了。

  程容簡就嗯了一聲,頓了一下,又問道:「喝酒了?」

  江光光就點點頭,想著看不見,又嗯了一聲,說:「喝了一點兒。」

  電話那端的程容簡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過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她少喝點兒,然後就掛了電話。

  他這一通電話打得是莫名奇妙的,江光光將手機放好,伸手又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又看手機時才發現程容簡是打了好幾個電話的,只是包間裡太吵,她都沒聽見。

  她是不願意那麼早回去的,就到走廊盡頭的窗口吹了會兒風。原本是打定主意回去不再喝了的,但沒想到她出去這會兒竟然引起了人的注意,她回去便都鬧著讓她自罰三杯。

  江光光哪裡推得過,只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喝了三杯。給她喝的那三杯酒是紅的白的混著的,江光光這三杯酒下肚頭就暈了起來。

  這下她就推說暈了窩在沙發角落裡不起來了。

  她原本就是小蝦米的角色,又喝了那麼三杯倒也沒有人在拉著她了。早走是不行的,酒勁上來,她就打起了瞌睡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包間裡忽然就靜了下來。江光光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了過來,原本是以為是散場了,誰知道睜開眼,眼前的人不是她那些同事,而是程容簡。

  她過了那麼久才知道並不是幻覺,不由得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程容簡卻沒回答她的話,伸手將她扶起來,問道:「能走麼?」

  江光光說了句能,發覺包間裡安靜得很,這才想起那些同事來。頭還是暈得厲害的,她伸手揉了揉,努力的讓自己清醒幾分,問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竟然走了也沒有人叫她。

  程容簡同樣是沒回答她的話的,拿了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她示意她喝,這才問道:「喝了多少酒?」

  江光光是迷濛的,隨口就說了句沒多少。沒去接程容簡那水,自己撐著要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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