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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啊!
她把自己塞進了鹿皮短裙里。
鹿皮很有韌性,接觸到未乾的少許水分後更貼合皮膚,但是行動間延展性又相當的不錯,不會太緊繃。
清涼的剪裁要比長袖登山外套更適合炎熱的天氣。
簡寧舒適地嘆了一口氣,心中的滿足,真是不可言喻。
真想跨越時空告訴自己的親人:我很好,我在這裡也過得下去。
不過,看了看身邊眨著眼一臉驚嘆地看著自己的小二黑。
她又覺得還是算了。
雖然說自己也能過得下去,但同伴這樣的2,還真令人不知是憂是喜呢……
“差不多該回家了吧?”她徵詢小二黑的意見。
同時開始把自己的大外套折好往籃子裡塞,還撲了一層圓葉,免得沾到油花。
小二黑還是傻乎乎的樣子,瞪著她身上的裙子發傻,好像根本聽不懂簡寧的話。
當然它可能的確是聽不懂,但是簡寧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和小二黑交流,她其實覺得小二黑在慢慢的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
說吃飯,她會在說的時候拍拍肚子,說梳背,她會示意小二黑把背轉過來。
不過今天這孩子對她的話還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看著簡寧發呆。
“二黑?”簡寧不禁有點焦慮。
就想起了一個故事。
一個人出門的時候穿著黑衣,回家的時候穿了白衣,看門的狗就開始對主人吠叫……
該不會自己換了身衣服小二黑就不認識自己了吧?
她滿腦門子的黑線,往獸人方向走了幾步,推了推獸人的肩膀,“二黑?回家了啦。”
小二黑一下回過神來。
它又摸了摸簡寧的獸皮裙。
再摸了摸自己的牛仔裙。
忽然間就在地上翻滾起來。
一邊翻滾,還一邊發出悽慘的喵嗚聲,尾巴掄得像小棍子,打在青糙地上,濺起了濕漉漉的泥土。
“喵啊!喵嗷!”
一邊打滾還一邊控訴地看著簡寧。
圓圓的大眼睛裡居然漸漸充滿了淚水。
簡寧無語了……
這貨也實在是太……那啥了吧?
她在心底默默地想。
難道是因為自己有了新衣服,它沒有,所以才鬧起脾氣了?
不至於這麼人性化吧!
“不哭不哭啊!”她小心地避開小二黑的尾巴,試圖接近獸人,“姐姐疼你——哎喲!”
卻是小二黑一掌把她伸出的手拍掉。
不過經過簡寧的介入,獸人也不滾地了。
好像是意識到這樣做有點太幼稚了似的,它長長地哼出了一口氣,直起身背對著簡寧盤坐了起來。
尾巴還不安份地掃來掃去,好像要把所有接近它的動物全都掃倒。
簡寧簡直無語到極點了。
要不要這麼孩子氣啊!
一件衣服而已!
又不是不會給你做!獸皮那么小,給你做你也穿不上啊!
她在心底淚流滿面地咆哮了起來。
索性也有點賭氣。
“哼!”她大聲地沖小二黑的背影一哼,也背轉過身盤腿而坐,不理會莫名其妙發脾氣的小二黑。
什麼人嘛!討厭討厭討厭!
大不了就在這裡過夜好了,好像她還非得求著小二黑帶她回家一樣。
大不了,拆夥不過了!哼!
和好
兩個人就這樣無言又絕對幼稚地開始對峙起來。
說對峙也不大像,更多的還是背對著誰也不搭理誰。儘管小二黑一直發出嘟嘟囔囔的嗚嚕聲,但還是相當堅持地沒有把頭轉過來。
簡寧一開始氣了一下,不過,她到底是心智成熟的大人了。
小二黑既然想要衣服,那就做一件給他也不妨事啊,只要他不介意穿獸皮背帶裙的話,簡寧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話說回來,那件牛仔裙也的確是相當的不舒服。至少和獸皮連衣裙比,是絕對沒有太舒服的。
她很快就消氣了,不過依然沒有做哄小二黑的打算。
語言不通,要表達出“也給你做一件”這樣的意思,相當的困難。再說,小二黑的脾氣發得實在是相當的不合時宜,她也不想慣著這孩子不知哪裡來的臭脾氣。
而且簡寧也想試試看在小溪邊過夜的感覺如何,如果可以的話,她對在山崖上長久居住實在是沒有太大的興趣。
畢竟那個死地方幾乎相當於什麼都沒有,上下山崖的時候,她也總覺得自己就是小二黑身邊的一個大負擔。
她盤膝坐了一會,忍不住又割了一些洗衣糙來編織,簡寧一直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拿洗衣糙編織出現代生活中的那種糙席,而不是眼下的這種半成品,她試著晾曬過一些洗衣糙,但是洗衣糙晾曬後會變得相當的乾脆。
難道也要煮一下再編?
她在心底疑惑著,並且打算下一次煮一煮試試看。
有了小木鍋之後,很多事就方便很多了,不過簡寧還想再弄個更大的木鍋過來,現在的木鍋容量還有點不夠,每次她都沒有很盡心地喝湯——小二黑也相當喜歡喝湯,簡寧稍微往自己口中送上兩三次湯水,他就會喵喵叫,指責簡寧偏心。
說起來比起大鍋子,更當務之急的是要做出第二個勺子並且教會小二黑使用吧。
簡寧為時已晚地想起獸人現在已經可以勉強勝任抓握動作了。
她在心底默默地記下了一筆。
要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她還想要用登山繩做一個小小的滑輪,這樣以後獸人就可以把籃子滑上去。
不過問題還是存在,那就是獸人依然是要把她和籃子一起運送到山崖底下。
但是她自己也沒有辦法在野林子裡行走啊。
野林內的地面都凹凸不平,根本不是友好的平整土地,而且還超級容易迷路。
獸人飛馳個二十來分鐘的路,簡寧可能要走上大半天。
所以她一直想要換一個稍微矮一點,也更靠近小溪的棲息地。
但是這個就要先獲得獸人的允許。
這就不大可能了。
還是先改善一下生活條件吧。
她想編制出一個糙袋子,然後定時往裡面填裝一些新鮮割下來的糙和葉片,這樣變成一個糙墊,而且可以隨時更換內容物,做床墊比較實用。
不過這需要大量的洗衣糙,簡寧一時間還有點捨不得——她只在小溪邊看到過這種奇怪的糙。
簡寧就一邊胡思亂想,思忖著未來幾天的工作安排。一邊慢慢的,幾乎是無意識的編織起了糙席。
不知不覺,一個太陽已經從天邊滑落,東邊天空中的陰雲也變成了艷麗的粉紅色。
按照以往的經驗,小二黑在外面最晚也就是呆到這麼晚,在一個太陽落山後,他是一定會回家的了。
簡寧不禁回頭偷看小二黑。
她是成年人,到底鐵石心腸一些,編織起糙席後更是入神,已經好久沒有查看過小二黑的動靜了。
這一回頭簡寧就呆住了。
小二黑也正好在偷看她。
一對明亮的大眼睛裡水汪汪的,居然充滿了淚水。
鼻子還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好像剛剛哭過。
發覺簡寧在看自己,獸人火速又轉過頭去,還發出了鼻音濃重的哼聲,從語調到音節,都完全模仿自簡寧剛才的那一哼。
但是伴隨著哼聲的,還有抬起雙手在眼部揉搓的動作。
啊!哭了!居然哭了!
簡寧的心幾乎是瞬間就融化掉了。
就好像是被曬過的松露巧克力一樣,已經軟得不成樣子了。
都是自己不好啊!
明知道小二黑那麼2,為什麼還要和他賭氣呢。
居然把人家搞哭了!
她在心底狠狠地怪責自己,丟下了糙席就跑到小二黑身邊。
雖然尾巴還是不安份地掃動著,耳朵也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就豎了起來,但是小二黑並沒有阻止簡寧的靠近。
只是在簡寧靠近的時候轉過頭,拒絕和簡寧對視。
“二黑,不哭不哭了!”
她趕快跑到小二黑身前安慰獸人,“是姐姐不對,別哭了啊,乖!”
雖說話小二黑是聽不懂,但情緒他還是可以捕捉到的。
貓科獸人反而嗚咽了一聲,眼淚就跟著流了下來。
它執拗地扭頭不和簡寧對視,但是卻毫不客氣地把眼淚蹭到了簡寧的背帶裙上。
“哎喲,只是一條裙子而已!又不是不給你做啊!”簡寧相當的莫名其妙。
說起來自己有而小二黑沒有的東西又不止這一件,為什麼忽然這麼傷心啊?
不過現在還是先哄好小二黑要緊。
她相當真誠地摟住了小二黑不知不覺已經擱上自己肩膀的大頭,甚至側頭親了一下剛洗濯過,還帶了洗衣糙香味的頭髮。
“不哭哦,乖,不哭。”
抽噎聲卻依然在繼續。
它毫不客氣地緊緊摟抱住她,讓簡寧不得不在小二黑的大腿上側坐著安頓下來。
甚至於連獸人的鼻尖頂到了自己的胸部,整張臉就壓在本來就不大豐滿的胸前,都顧不得計較了。
“別哭了嘛。”
“不要哭了哦!”
安慰了好一會兒,獸人才漸漸地停止了哭泣。
他抬起臉淚眼迷濛地看著簡寧,抽抽噎噎地喵嗚起來。
好像在控訴簡寧犯下的大罪一樣,一邊咪嗚,一邊指著簡寧的獸皮裙抽泣。
簡寧的心簡直都要化了!
“好好好,是我不好,明天就給你做一件衣服,好不好?”她捧住小二黑的臉,強迫獸人和自己對視著,溫柔地說。
小二黑顯然聽不懂簡寧的意思。
雖然不情願地和簡寧對上了眼,但抽泣的嗚咪聲依然沒有停止。
簡寧真是恨不得自己也學會貓語!
她看著又一滴淚水滑下眼眶,實在忍不住,湊上前親掉了這顆鹹鹹的水滴。
“不哭了哈?”
就好像在哄小孩一樣,她不斷地親著小二黑的臉頰,一邊親一邊說,“不哭了,不哭了,姐姐疼你。”
說起來,以前對付小侄子,用的好像也是這一招。
而且總是相當的奏效。
果然,小二黑瞪大眼震驚地看著簡寧。
慢慢的也停止了哭泣。
甚至開始試著回親簡寧。
它之前好像從來也不知道親吻這個動作。
所以被這個新鮮的動作給分散了注意力,一下就忘記了傷心。
簡寧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家貓一直哭個不停的話,主人看了也是會很傷心的嘛!
她在心底自我寬慰,慢慢地停止了親吻。
沒想到小二黑反而迷上了這個動作。
它試著親了親自己毛茸茸的手背,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又摟住簡寧的脖子,抬頭親上了她的臉頰。
柔軟的唇瓣摩擦著簡寧的皮膚,帶來的感覺相當的好。
她不禁咯咯低笑起來。
這一下沒有留神,她張開嘴露出牙齒,也發出了聲音。
簡寧一直儘量用貓科獸人的無聲喘笑來代替正常的笑聲,但很顯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到了忘情的時候,她還是會本能的發出笑聲。
不過小二黑沒有被嚇到,它猶豫了一下,也模仿著簡寧發出了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