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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看到頭了,看到頭了!”蘇枕告訴產婦,“你別叫啊!把嘴閉起來用力啊……哎一看就知道是初產婦……”

  孩子已經進了陰道,再憋下去會對孩子不好,但是產婦不會使勁,孩子怎麼出得來呢?

  不行,得做些什麼,就算不為了這個女人孩子的安全,也要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喂,閉上嘴!不行就咬東西!雙手抓住床沿,使勁!就像你便秘一樣的那樣使勁啦!我叫,你使!”

  在產房,護士督促產婦使勁時,聲音非常洪亮有力,這樣才能鼓勵產婦用勁,就像這樣:

  “使勁!使勁!使長勁!深吸一口氣,勁使長一點!加油,孩子快出來了!”

  產婦嘴裡咬著被角,開始聽蘇枕的話向下使勁。在這裡還要再透露一點,在這樣使勁的同時,大便是當然肯定也會同時出來的,讓我們向不怕髒累的護士同志們致敬吧!

  孩子的後腦已經開始一竄一竄露出會陰外了,蘇枕搓搓手:“你就不要怪我沒洗手了啊!”從陰部伸手進去,摸到孩子下骸,向上一拉……

  孩子的頭露出來了,脖子卡在了會陰處。這時門也被推開,穩婆跑了進來,一看到蘇枕,叫道:

  “哎喲怎麼讓這麼年輕的姑娘接生……來來我來,你來按住她的肚子!”

  “哦!”蘇枕按住了孕婦隆起的腹部,找到膨大的子宮底部下按,穩婆在前面再將孩子向外一牽,肩膀剛露,不失時機地立刻抓住向外一拔……

  “嘩啦~”隨著血液和一些渾濁液體的噴she而出,孩子,手貼身體,腳靠在一起,像個小怪物一樣,離開了母體。

  蘇枕按照常規“啪,啪”地打孩子的小腳丫,被穩婆說“你不中用”,接過孩子提著腳倒過來,“PI”地拍了一下屁股,孩子在咳嗽幾聲後,開始哭起來。

  將孩子倒立,也是暢通呼吸道的一個好方法。新生兒的哭聲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大,就跟小貓叫似的,蘇枕恐怕外邊的人聽不見,特地跑出去報喜:“生了生了是個女兒!”這才一眼瞧見外面並沒有人。看來產婦在這裡既無丈夫,也無家屬,連個看熱鬧的都沒有,真是世態涼薄!

  又一眼瞥見眉頭緊皺的雍正,正站在走廊的轉角處,冷冷地看著滿身髒污的自己,猛地想起弘曆說過“阿瑪一向喜潔”,慌亂地不知如何是好,竟然“砰”地把門關上,回去等胎盤下來,幫著穩婆剪臍帶,把孩子擦乾包好,才又走出房門。

  卻見張五哥已等在外面,沖她一抱拳道:“蘇姑娘,辛苦了,小的領你去你的房間,再給你打一桶水,你洗個澡換換衣服。”

  “啊?哦,好……”

  今天這個產婦,算是安全平產。胎位正常,嬰兒正常,臍帶胎盤均無異樣,就把自己嚇成這樣,還得請來個穩婆才搞定事情,萬一她要是難產呢?萬一胎兒出生後循環障礙呢?萬一穩婆不能及時趕到呢?她該怎麼辦?她好歹還能算半個專業人士,親自在醫院見習過的人,居然會這麼不知所措和無力可施。這才是一個穿越女所面對的真正的境況嗎?

  第二天,驛丞和驛站內與那廚娘一處工作的人送出來:

  “爺和姑娘真的都是菩薩心腸,是她們娘兒倆的救星啊!”

  蘇枕沒有說什麼客氣話比如“哪裡哪裡”,偷偷地看了看雍正,他並不能讓那些背地裡說他長短的人知道他的慈悲,是不是比蘇枕身為一名醫學生無法獨立地解決一個生育更加失落呢?

  行出了一截路後,張五哥才騎馬飛奔趕來,向雍正道:“皇上,已經把銀子給了那母女了,也關照過驛丞好好待她們了。”

  “嗯,”雍正道,“走吧。”

  蘇枕坐在車裡,腦子還在想著,如果遇到別的病人,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伸頭,問張廷玉說:“張大人,您學富五車,必定也讀過醫書,我想請問,如果有人腹部劇痛,右下腹按之疼痛,該用什麼辦法?”

  反正她蘇枕沒本事給人家開闌尾。擱現代都不敢別說古代。

  張廷玉回憶了一會兒道:“大黃牡丹湯。”

  “哦,大黃牡丹湯大黃牡丹湯……”蘇枕翻著眼睛重複著,“要不要順便學學中醫呢?……”

  沉默許久的雍正突然說:“你學過醫?”

  “沒有沒有!”蘇枕趕快辯護,“皇上,我學的,都是些亂七八糟沒有用的東西,拿不上檯面的……而且啊,我們一大堆人坐在一起念書,老師說他的,我們在下面各干各的,其實都沒怎麼聽課……”

  “唔?那到底學的是什麼?”

  “呃……”蘇枕想你別刨根問底啊我怎麼和你解釋我學的是開膛剖腹啊,“比如說,鄧三論吧!全稱是《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概論》,基本上我們都不去上課,有一天老師來了,發現只有三個學生坐在下面,就問怎麼回事啊?我們那三個同學把手一攤,說,‘三個代表’麼!”

  “胡說!”雍正騎在馬上,又逆著光,蘇枕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又說些沒聽過的東西想討朕的高興了。”

  我冤枉啊!您老當然聽不懂了,這是社會主義啊!您老現在還在封建主義社會生活著呢!話說中國沒正常經歷資本主義社會時期直接跳到了社會主義,您雍正皇帝的功勞很大呀!您建立了軍機處將封建中央集權達到了最高峰,害得後期革命前輩們的資本主義改革不能成功,封閉的清王朝簽訂了喪權辱國的這個條約那個條約,大量白銀外流,圓明園被燒……追根溯源您難辭其咎啊!

  蘇枕覺得自己再想下去可能就要嫉惡如仇意圖弒君了……於是趕快轉移話題:

  “皇上,弘晝現在好嗎?他幹什麼呢?”

  “他啊,”雍正道,“在改什麼戲曲呢吧?好像是《牡丹亭》。”

  “牡丹亭?牡丹亭是好戲啊!”

  這個蘇枕知道,原來是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予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怎麼改啊?”

  “把崑曲,改成……梆子戲吧?”雍正不確定地說道。

  梆子戲!我暈,你怎麼不改秦腔,不改二人轉?原來是~那個奼紫呀~嫣紅開遍呀呵嘿~為啥子嘞~都付予了斷井頹垣啊咿後嘿呼嘿喲……(我知道秦腔、二人轉不是這麼唱的,“唱”成這樣純屬蘇枕腦中的無理臆想)

  弘晝!你真驍勇!隔這麼遠都能囧到我!

  在剩下的路途中,蘇枕腦中都一直迴蕩著這樣的旋律。

  夜宿豐臺

  “皇上,前頭就是豐臺大營!”張廷玉看看西落的太陽,道,“還是再多走兩步去暢春園?”

  “不必了,”雍正道,“今晚就夜宿豐臺大營,明日一早回京!”

  “嗻!”

  蘇枕此時已是疲累無比,下了車兀自感覺著自己還在顛簸,都形成幻覺了,知道不遠就是京城,心中慶幸:“終於到了!”

  一眾人迤邐走向寨門,但見日已全沒,大寨里各帳燃起了燈火,帳外扎著火把,佩刀的兵士來回巡邏,十分森嚴整肅。

  張廷玉取出自己上書房用印走過去,對站在門口的衛兵道:“我是禮部尚書張廷玉,你拿著這個,去找你們畢軍門,就說我們一行,要在此住一晚。”

  誰料那衛兵看也不看:“我只認我們軍門手令!或是兵部勘合,沒有這兩樣,任你是誰也不能放行!”

  張廷玉甚至好笑起來:“我是宰相,想見一見你們軍門,在這借宿一晚,都不行?”

  “不行!”

  這時一隊巡邏兵士正好過來,一個打頭的一眼瞥見這邊有人,忙過來問道:“請問閣下是張廷玉張中堂嗎?”

  “正是在下。”張廷玉道。

  “哦,”那人抱拳道,“得罪了!我們這的規矩,沒有兵部勘合或是他親手通行令,任何人不得放行,但是軍門說,這二日恐怕張大人要來,到時不許攔阻,請他進來,這位兄弟不知道,得罪了!”

  “你們規矩大,那是軍隊原該如此,來,請吧。”說著回身,請雍正先進,自己跟在後面,與蘇枕走在一起尾隨而進。

  帶路的兵士看張廷玉對雍正如此謙恭,眼神有些異樣,像是意識到什麼,但很快掩蓋下去,道:“請隨我來,畢軍門不在,但他留下話說,將張中堂直接帶入他的大帳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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