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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旻

  半月之後,蘇阮收到消息,跟付彥之笑道:“我真沒想到他膽子這么小,竟然嚇得不敢回來了!”

  “有王進前車之鑑,他當然會憂懼。”付彥之也笑。

  “算了,像你說的,本就是一步閒棋,不必太放在心上。宋子高怎麼樣?回到老家了?”

  付彥之也剛收到宋敞寄來的信,“寫信的時候還沒到,說是只有四五日路程了。他一向是個豁達樂觀之人,心胸比我開闊得多,這一路行去,鬱憤已散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還有個好消息。”蘇阮笑眯眯的,“方才聖上、娘娘把阿姐同我叫進宮去,商議衡陽郡王和玉娘的婚期了。”

  “是嗎?定了嗎?”

  “嗯,定了臘月初十。”

  “還有三個多月,挺好,定了好。”

  早些把這門婚事辦了,東宮安心,朝野上下也能少些浮動。

  妖言案後,朝中看待蘇家的眼光改變不少,楊剛外放、婁雲慶得以參與到妖言案,皆是因蘇阮蘇貴妃之功,之後何明宇、王進被處置,林思裕受冷落,也都與蘇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門顯赫外戚,顯然站在了林思裕對立面,這是朝中正直之臣都願意看到的。因此東宮同代國夫人府的聯姻,就變得眾望所歸起來。

  林思裕也不敢在此時露出異色,他正是事事都順著聖上,以重新獲得聖上歡心的時候,不但如此,他還特意吩咐有司,將婚禮往盛大了操辦,越奢華越好。

  還是太子覺得太過,自己跑去同聖上說兒子只是郡王,如此操辦未免逾制,也有損新人的福分。

  聖上倒不以為意,為了哄蘇貴妃高興,還乾脆下令以皇太孫婚禮的標準去辦。

  蘇鈴知道以後,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到婚禮那日,玉娘頭戴鳳冠、身穿揄翟,告別父母時,她彷佛已看到女兒登上了後位。

  玉娘也爭氣,嫁入東宮只半年,就懷上身孕,宮內宮外,一時都因此喜氣盈盈,氣氛格外祥和。

  沒多久,西北又傳來捷報,隴右節度使同河西節度使合力攻占吐蕃重鎮,聖上龍顏大悅,頒下重賞。邊功得立,自覺文武雙全的至尊,更加志得意滿,怠政心思再起,便不願見婁雲慶等人,林思裕舒展手腳,重新占了上風。

  蘇阮這時已見怪不怪,反正他們本來也沒指望,能這麼輕易就扳倒林思裕,倒是楊剛,這一年在汴州安分得不能再安分,她都要覺得這步閒棋成廢棋了。

  直到年底,隴右、河西二節度使入朝受賞,河西節度使告了河東節度使史朝恩一狀,楊剛那邊才終於有了動靜。

  “河西節度使帳下有一支騎兵,甚是驍勇善戰,史朝恩看著眼紅,一直想弄到自己手下。夏日大捷後,他跟林思裕要了調令,說借那支騎兵一用,借到現在都沒還不說,那支騎兵的正副統領還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戰陣中。”

  “……他怎麼總是這一招?想搶人,就把人首領殺了,扣住部將。”

  付彥之苦笑:“群龍無首,便容易控制了,軍中尤其如此。”

  “但河西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啊!他怎麼這麼有恃無恐?”

  “大約是因為有林思裕撐腰吧。”

  “那聖上怎麼說?”

  “聖上命史朝恩也進京朝見,還是想從中調和。這一年多,史朝恩在河東還算安分,兩任觀察使都沒抓到他什麼把柄。”

  蘇阮哼一聲:“可見不是個等閒之輩。”

  夫妻倆這番談話結束不過一個時辰,華維鈞就給蘇阮送來一封密信,她拆開看完,對付彥之笑道:“你們觀察使沒抓到史朝恩的把柄,楊剛卻抓到了。”

  付彥之驚訝:“什麼把柄?”

  “史朝恩與范陽節度副使結了兒女親家,兩人密謀策劃一場大敗,令范陽節度使丟官,然後他自己兼任范陽節度使。”蘇阮笑著將信箋遞給付彥之,“那位副使的兒子去汴州辦事,在楊剛那裡吃酒,也許是沒防備楊剛,酒醉時說漏了嘴,還說林思裕也同意這個計劃。”

  付彥之接過信一目十行看完:“他們還截獲了往來信件?”

  “也不能說是截獲,畢竟有些信就是從楊剛那裡走的——將相還假裝避嫌呢。”蘇阮將另一個信封遞過去。

  “真是無法無天!林思裕向來忌恨有才之士,上次范陽節度使來京,聖上有引其入朝之心,恐怕那時林思裕就記了一筆了。”付彥之氣憤地拍了一記桌案。

  蘇阮道:“是啊,若非如此,他不至於連這等事都支持史朝恩。你看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先把信拿去鑑定,然後呈於聖上,正好史朝恩也要進京,到時一同拿下審問便是。”

  楊剛沒想把這消息賣給蘇家——這不是小事,林思裕若因此倒台,他楊剛也討不著好,所以楊剛的計劃,是以此要求林思裕想法調他回朝,所以他把兩方來信都扣在了手中。

  蘇阮安插的人已頗得楊剛信任,他見楊剛不肯冒險,就把來自林思裕和史朝恩雙方的信從楊剛那兒掉了包,夾在密信里直接送到了蘇阮手上。

  “這麼大的事,要不要報給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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