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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剛大怒:“這些見風使舵的狗賊!看見付彥之無事了,就都跳出來,昨日怎麼沒一個敢出來吠一聲?”

  林思裕抬抬手:“你消消火,形勢如此,依我看,你還是先出去避避風頭。”

  “出去?”楊剛難以置信,“聖上要貶斥我?”

  “不,只是先離京一段時日。正好汴州刺史出缺,我向聖上建言,派你暫代,如此,過個一年半載,京中無事了,再調你回來,那時興許還能升上一品。”

  楊剛才不信這種話,誰不知道出京容易進京難?他半年一年的見不著聖上,聖上還能想起他楊剛是誰嗎?

  要是以前,有林思裕在聖上面前多念他幾次,也許還有希望。但最近這幾個月,兩家多有矛盾,兒子還都被貶出京了,林思裕對他明顯防備多於親善,還迅速向聖上引薦了幾個新人。

  想到此處,楊剛又開始懷疑,叫自己離京就是林思裕的主意,他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多賴相公提攜。既如此,我去向聖上辭行。”

  “不必了,聖上今日都得陪著貴妃,你回府收拾收拾,這兩日就赴任吧。汴州那裡……”林思裕不再給楊剛開口機會,直接列了幾條要務,讓他一到汴州就著手去辦。

  楊剛憋著一肚子火聽完,耐著性子告辭出去,一直到回到家中,才掀翻几案、大發雷霆,“推我出去做先鋒,事不成就拿我祭旗,還一副對我恩深似海的模樣,真不愧是口蜜腹劍、人面獸心的林相公!”

  下人們戰戰兢兢立在牆邊,有門客聞訊而來,見主君如此惱怒,也都躲在院中,不敢進來詢問。

  直到楊剛把房中能砸的東西都砸爛了,才有兩位心腹進去勸解,詢問端的。

  “他要踢我出京,去汴州暫代刺史之位。說是讓貴妃出這口氣,避過這個風頭,一年半載的,再回來。”楊剛發完脾氣,也沒力氣大聲說話了,只冷笑,“你們信嗎?”

  要是以前,還有可能,但兩家兒郎鬧得那麼難看,雙雙被聖上貶出京去,林思裕和楊剛也只是面上平和而已。

  門客們互相看了兩眼,先由最資深的答話:“按理說,一年半載的,聖上不至於記不起主君功績,就怕……”

  旁邊一個年輕門客接話:“就怕有人惦記主君身上的使職,想取而代之。”

  楊剛討聖上歡心的法寶,無非是搜刮民脂民膏,奉給聖上享用。這事如何操作,林思裕一清二楚,等到楊剛離京赴任,他舉薦兩個新人上來,分了楊剛的使職,只要照著他的前例去做,一樣能討聖上歡心。

  有他沒他都一樣,聖上為何還要調楊剛回來?

  “依爾等看,如今可還有什麼法子,能力挽狂瀾?”楊剛沉著臉問。

  “主君能見到聖上嗎?”

  楊剛臉一黑:“據說聖上要陪蘇貴妃。”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見不到聖上,林思裕也不肯為他說話,門客們齊齊低頭,不敢言語。

  楊剛看著他們垂頭喪氣的樣,更生氣了,“一群廢物!我養幾條狗也比你們強!滾滾滾,都給我滾!”

  門客們灰溜溜地走了。楊剛獨坐了一會兒,想起自己還有兄弟可以商議,正要打發人去找,卻見門外守著一個人,正是先頭說有人想取而代之的年輕門客。

  “你還杵在那兒做甚?叫個人去把五郎請來。”

  門客答應一聲,叫人傳了話,自己又回來說:“主君,學生倒有個主意,只是一時半刻不得見效。”

  “什麼主意?”楊剛現在自覺走投無路,只要有主意,都想聽一聽。

  門客回身關好門,走到楊剛身邊,跪坐下來,低聲說:“學生出身貧寒,家父早年以做塾師為生,有一年,家中老人生病,家父不得不回家照顧,那家東主不但不體恤幫扶,還剋扣束脩,要趕家父走,另聘新人。家父當時,同主君一樣,求告無門。”

  楊剛雖然不覺得自己同一個窮書生有什麼好比,卻聽出這門客只是鋪墊,就耐著性子問:“後來呢?”

  “學生當時十二三歲,與東主家的兒子常一同玩耍,無意中看見東主與其嫂嫂偷/情,便想法將此事透露給了東主兄長——家父教書的私塾,原是他們家家塾,那兄長事務繁忙,才交給兄弟照管。他得知奸/情後,痛打兄弟一頓,私塾也不給他管了,家父依舊留下。”

  楊剛眯起眼:“你是說?”

  “有人想借勢趕主君走,搶主君的位子,主君現在無可奈何,只是因為您手中沒有那人的把柄。”

  楊剛心中一動,年輕門客接著說:“您想想,若您同學生當年一般,有能一擊即中的把柄,他還敢輕易將您踢開嗎?”

  楊剛思索半晌,搖搖頭:“就算有,真拿出來,也徹底撕破臉了。”他還沒有做好同林思裕決裂的準備,也不認為自己已經有那個底氣。

  “學生並非指現在。汴州可以一去,主君暫時離開京中這場風暴,未必不是好事。”

  楊剛皺眉:“怎麼說?”

  “學生愚見,若有說錯之處,還請主君勿怪。”門客語氣謙卑,問的話卻石破天驚,“林相這一次最想達成的目的,還是易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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