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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漓正暗自驚奇,再看阿蕊姐姐與阿蓮神情,又覺哪裡似乎不對:“這有什麼好笑的?”

  “娘娘有所不知,”阿蓮輕聲道:“覺知寺的梅花,是不許人采的,更不必說章武候光明正大的折了一枝,贈與姑娘了。”

  “那時候,姑娘急著返家,不曾接他的花,便上了馬車,章武候急了,便想著騎馬去追,”一說到這裡,阿蓮笑的幾乎要喘不上氣來,好容易才說了結果與青漓聽:“娘娘猜怎麼著?章武候的汗血寶馬不見了!”

  青漓:“——哎?”

  ~

  阿蕊姐姐心中既有決斷,青漓自然不會加以強求。

  章武候很好,阿蕊姐姐也很好,可他們既然沒有緣分,硬生生湊到一起,只怕也是怨偶。

  青漓在心中暗嘆有緣無分,卻也不曾相勸,留著方夫人與阿蕊姐姐用了午膳,這才吩咐人送她們出宮去。

  自那二人走後,她便坐在暖炕上出神,鶯歌輕聲勸她:“方姑娘是極好的人,自然也會有極好的男子相配,娘娘不必憂心的。”

  “緣分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准呢,”青漓搖頭嘆道:“章武候這樣的人選,總歸是難得。”

  方夫人坐在馬車內,瞧著身側的女兒,輕聲問道:“同你外祖父一道遊歷的事情,你與娘娘說了?”

  “是,”方蘭蕊含笑道:“妙妙很能體諒我的心意。”

  “那孩子,”方夫人亦是微笑:“很少叫人為難的。”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卻覺馬車停了,阿蓮探出身子一瞧,禁不住有些猶疑:“夫人,是章武候。”

  提起章武候,方夫人想的,自然便是前不久剛剛過去的提親之事了,下意識的看一眼女兒,還不待說話,便聽章武候在外道:“方夫人,請恕我今日來的冒昧,只是有些話壓在心裡,只想問個清楚,還請勿要見怪。”

  他沒有同女兒說話,而是直接問自己,倒是叫方夫人暗贊一聲知禮,未曾急著應聲,只看向女兒,以目詢問她心意。

  “一聲不吭總是不好,”方蘭蕊略一思量,道:“請他入府去,我與他說幾句話吧。”

  方夫人並不迂腐,也不多言,便向外道:“我家小叔與侯爺正是同袍,此去與他一敘,倒也使得。”

  章武候心領神會:“只好叨擾貴府一回。”

  尚且是正月,方家的後園中仍舊留有年關之際掛起的明紅燈籠,伴著一側青翠綠竹與素楚美人,更生幾分別樣旖旎。

  章武候只看著她,道:“你未曾應允我的提親,是我有哪裡不好嗎?”

  “並沒有,”方蘭蕊不會說那些我無法高攀侯爺之類的空話,只誠摯道:“侯爺很好,只是,眼下我並不想成婚,所以只得辜負,望請見諒。”

  “我是個粗人,”章武候只看著她,緩緩道:“許多地方也不仔細,若是你哪裡不喜,盡可以告知於我。”

  “真的沒有,”方蘭蕊抬頭,看著他明亮的眼睛,道:“侯爺是個極好的人,我說過的,並非虛言客套。”

  “我說不想成婚,並不是因為侯爺不夠好,也不是因為你不叫我滿意,而是因為我的本心。”

  “說句冒犯的話,便是有比侯爺更好的人來求娶,我也一樣不會答允——只是不想,而非待價而沽。”

  她既不願,章武候也不曾強求,只詢問道:“我聽令尊說,你要跟隨太傅四下遊歷去,是嗎?”

  方蘭蕊微有訝然,隨即便含笑應道:“是。”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也好,”章武候自語了一句,隨即又抬頭看她:“何時歸?”

  似是有顆石子,忽的落入平靜的心湖,盪起一片溫柔的漣漪。

  方蘭蕊眼睫輕眨,認真的看著他,道:“我也不知道。”

  章武候定定的看著她,許久沒有言語,一時之間,只有滿庭蕭瑟的風擦肩而過。

  她穿的素簡,周身卻自有一種清逸溫婉,眼睫長長,在白皙的面龐上留下兩道日光的痕跡,像是夏日夜間游湖時船舷上的燈影,別有一番繾綣。

  章武候笑了一下,取下自己腰間系的玉佩,不容拒絕的塞到她手中去,隨即便轉身離去。

  方蘭蕊怔怔留在原地,腦海中只有方才靠近自己時,他說的那句話。

  他說,我等你。

  ~

  數月前,覺知寺。

  章武候握著那枝梅花,往馬廄去尋自己的馬,卻見其中空空如也,心下不由得微吃一驚。

  望一眼馬廄外的小和尚,他道:“小師傅,我的馬呢?”

  小和尚光溜溜的腦袋在陽光下放著圓慧的光,向他合十致禮,溫聲道:“被空嚴師兄牽走了。”

  牽走了?

  章武候面色微變:“為什麼?”

  那小和尚微微一笑,伸手一指他手中的梅花,道:“用來抵鄙寺的一枝梅。”

  “我那是汗血寶馬,”章武候怒道:“一枝梅花罷了,如何能同它相提並論?”

  他語氣急切,也不客氣,那小和尚卻並不動氣,只是再度合十致禮:“施主,眾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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