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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靜走了一會兒,青漓悄悄打量身邊丈夫英挺的側臉,忽然笑了。

  甜甜的,軟軟的,浸滿了幸福的蜜糖。

  ——他們這樣平和溫柔的情意,其實也很美。

  第75章 討厭

  三位太妃畢竟居於宮中, 即使是從自己寢殿趕往承明殿, 也遠比自宮外趕來的七王與元城長公主夫婦快些。

  兩位公主與太妃同居一殿, 自然也晚不了,如此一來,便將姍姍來遲的元城長公主夫婦襯的格外凸出了。

  元城長公主現下脾氣不好, 倒退幾年, 就更算不得好了。

  皇帝這個常年在西北極少見面的兄長見得少, 矛盾雖有,卻也算不得多。

  沈張二位太妃貌美得寵, 元城長公主也不敢太過分。

  只有恪太妃與七王這對坐冷板凳的母子,時不時的便要被冷嘲熱諷幾句,七王雖比元城長公主年長, 卻也沒少受她欺負。

  可風水輪流轉, 皇帝登基之後,恪太妃與七王得以翻身, 元城長公主跌落凡塵,終於輪到曾經高高在上的她被人俯視了。

  帝後未至,眾人也不必過於拘禮, 恪太妃懶洋洋的抬眼, 拿自己眼角夾了一下元城長公主夫婦, 見他們眼下掩蓋不住的烏黑與神色中的淡淡憔悴,禁不住掩口笑了。

  “元城前些日子還好好的呢,現下怎麼變成這樣了?”

  恪太妃神情關切,語氣慈善, 仿佛元城長公主是她所關愛的小輩,受了半分委屈都得趕快說出來,為她伸張正義一般:“公主是金枝玉葉,天家貴女,駙馬自應好生照料才是,怎麼我見著,似是清減憔悴許多?”

  想著丈夫那日的沉默,元城長公主心頭只發苦,像是灌了滿口的黃連,舌頭牙齒都不歸自己所有了。

  到底是有一份傲氣在,她也不願叫恪太妃這個舊仇看笑話,強自扯了笑容出來,答道:“這幾日臨近年關,母親中饋繁忙,為人兒媳的,少不得要幫扶幾分,許是太過疲憊,今日才有些失色。”

  “人上了年紀,看事情便容易花眼,一不小心便想差了,公主可彆氣,”恪太妃漫不經心的瞧著自己塗得嫣紅的指甲,眼尾徐徐挑起幾分帶刺的嘲諷來:“知道的是你幫持婆母,心有誠孝,不知道的啊……”

  她拉長了聲音,暖融融的內殿中似是起了一陣微風,吹得人心都亂了起來:“還以為是因公主無子,駙馬不喜,這才鬧得夫妻失和呢。”

  “——你!”

  元城長公主咬著牙怒視恪太妃,幾乎氣不過要去理論,靖安侯世子連忙拉住她,低聲勸解道:“這樣重要的日子,你不要惹事。”

  “我惹事?”元城長公主心中一陣酸澀,木然的癱坐回自己位子上,看著面上寫滿謹小慎微的丈夫,她難以置信的重複道:“你覺得……是我在惹事?”

  靖安侯世子也是男人,自然也有男人固有的劣根性。

  元城長公主是先帝愛女,靖安侯世子縱然出身不高,卻也低她一頭,在這個生性霸道蠻橫的妻子面前,難免硬氣不起來。

  但是當先帝病逝,元城長公主失寵,失去身上的光環之後,他頭上的這座叫他喘不過氣來的大山,似乎也有了鬆動的跡象。

  譬如在那夜,他頭一次大著膽子,表明了自己想納妾的意思。

  天大地大,豈有叫自己斷子絕孫的道理?

  再譬如此刻,他選擇沉默不語,便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靖安侯府樹仇夠多了,她還是少出去得罪人為好。

  看著丈夫神情,元城長公主輕輕笑了兩聲,不知是心酸,還是可笑,笑聲之中,莫名有種淡淡蒼涼之意瀰漫。

  “公主雖說金枝玉葉,也別盡著駙馬欺負呀,”恪太妃唇角彎起一個弧度,饒有興味的看看元城長公主,再去看看靖安侯世子:“大庭廣眾的呢,總要謹慎些的。”

  元城長公主目光一厲:“你不要得寸進尺!”

  “公主這話說的,”恪太妃緩緩露出一個既無可奈何,又委曲求全的笑容:“倒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這話說的平淡,面上神色也溫和,只要衣袖底下的手指,將自己衣角捏的死緊,細白的手腕青筋繃起,顯然是用了十分力。

  這位公主自幼得寵,從沒有受過什麼欺負,眼下只被自己頂了幾句,便受不了了?

  這幅受了無盡屈辱,又強自忍下的樣子,真是叫人看的又痛快,又作嘔!

  元城大概是忘了,她小時候肆意取笑自己兒子是天殘,腿腳不穩當,竟故意將兒子身邊人支開,當著她身邊奴才的面一次次的將兄長絆倒取樂,直到摔得爬不起來才肯罷休。

  兒子怕自己憂心,所以咬著牙不肯訴苦,還是自己發現他走路更不穩當,才知曉其中內情。

  七王雖是天殘,卻也是恪太妃唯一的孩子,更是她心尖兒上的肉,容不得別人傷害分毫,眼見著元城長公主將自己兒子當成玩意兒取樂,恪太妃怎麼可能不恨?

  輕描淡寫的踩幾句都是輕的,便是遞給她一把刀,她都敢捅死這小賤人!

  說來也是好笑,當初取笑自己生了天殘的人一定想不到,她自己長大了,便是連只雞都生不了吧?

  ——報應不爽!

  青漓一進內殿,便感知到周遭氣氛有異,不易察覺的環視一周,便見元城長公主面色陰晦,似有不虞,心下微動,卻只不動聲色的跟著皇帝到主位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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