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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是在尋常人家,自是可以納妾生子,只是他尚主,元城長公主眼裡頭又容不得沙子,不容有庶出子女,偏生她自己又生不出,二人也只能這樣慢慢的磨著。

  這些年來,靖安侯府得罪的人也不少,他不傻,眼見著大勢已去,不會雞蛋往石頭上碰的,在這個當口,得罪未來的皇后,絕不是明智之舉。

  靖安侯世子想法倒是不錯,只可惜,元城長公主卻並不打算買帳。

  她相貌與淑妃極為相仿,否則,她也不會得先帝多年疼愛。

  只是,較之淑妃作為妃妾的柔婉,她身上多了一層皇族公主的傲然與尊華,眉梢一挑,目光便是鄙薄的嘲諷,她斜著自己的丈夫,冷冷一笑:“怎麼,你怕了?”

  不等靖安侯世子開口,元城長公主便繼續道:“雖是冊封了皇后,可到底也不是皇后呢,本宮不叫她下來規規矩矩的過來請安已是客氣,豈有本宮給她讓路的道理?”

  她抬高了聲音:“——你自己沒種,可別帶著本宮一道丟人!”

  元城長公主所乘的馬車寬敞,除去他們夫婦二人,尚且有元城長公主的兩位侍女在側,聽得長公主此言,便是掩唇一笑。

  靖安侯世子見了,臉面上難免有些下不去,畢竟有元城長公主的多年威勢在,他臉一白,卻也不曾再勸阻:“單憑殿下便是。”

  元城長公主不再多說,而是吩咐道:“做人,還是得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絕麗的面容浮起了一絲冷意:“傳本宮的話,叫他們退避!”

  第15章 宮變

  還不等元城長公主再囑咐幾句,便聽自己這頭的護衛急匆匆的腳步聲傳過來,摻雜著外頭的雨聲,竟有些急促之意。

  在她皺眉的同時,一個低沉卻刺耳的聲音在帘子外頭響起,仿佛淬了毒的鉤子一般,瞬間便喚起了元城長公主心中的怨憤,以及潛藏極深的那份畏懼。

  “倒是趕得巧了,竟在此處遇上了殿下,”那個聲音似乎隱約含著一絲笑,慢條斯理的道:“只是殿下來的不巧,陛下正在對面馬車上頭陪著娘娘吶,少不得,要請殿下退開了。”

  元城長公主定了定心,神情也溫柔了好些,她道:“原來如此。”

  “原是皇兄與皇嫂在,”她語氣暗含責難,輕描淡寫的將此事揭了過去:“這群奴才多是小家子出身,沒見過幾分世面,竟連魏國公府上的車馬都認不出,真是該死。”

  外頭人似乎笑了一聲,似乎贊同,又似乎輕諷,聽不出究竟是何意味。

  兩側的侍女知情識趣的掀開了帘子,元城長公主面上掛笑,明艷難言,道:“既是皇兄皇嫂在,少不得要去問安的……”

  “不必了,”那人淡淡的道:“雨下的不小,外頭濕氣重,陛下捨不得娘娘在外頭耽擱,殿下只需退開便是。”

  他這話說的客氣,裡頭的深意卻不怎麼客氣——皇后身子貴重,陛下捨不得叫她沾半分濕氣,難道本宮冒雨過去請安,會比她受的濕氣少麼?

  元城長公主臉上有些熱辣,眼底也有轉瞬的羞憤,只是隨即便被她掩蓋住了,得體的一笑,她便示意侍從們退出這條巷子。

  面上雖平靜,元城長公主的心底卻是亂糟糟的一團麻線,毫無條理的扯成了疙瘩。

  內侍總管陳慶。

  一想起這個人,她兩手便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帶著不自覺的恐懼,饒是隔著幾層寬大的衣袖也掩蓋不住。

  元城長公主低下頭,捏緊了自己的雙手,不叫它展現出自己的驚恐。

  曾經,陳慶也只是自己瞧見也不會搭理的一個閹人,到了此刻,居然能叫自己這個長公主深感畏懼,說起來,當真是諷刺。

  講起元城長公主與陳慶的恩怨,已是舊事了。

  在昔年,皇帝還不曾登基時,也曾經返回過金陵的。

  那時候,她嫌棄這位嫡長兄粗俗,連帶著,對他身邊的侍從也瞧不起,在宮裡頭遠遠望見了,都得趕緊避開,唯恐沾染了那種晦氣。

  有一回,元城長公主騎馬歸宮,卻正好撞上了陳慶,她素來不喜皇長兄身邊的這個閹人,縱馬過去,隨手幾鞭子甩到了他身上去,那賤奴低頭跪在地上,連哼一聲都不敢。

  她對於那個嫡長兄的不喜極其明顯,其餘人自然也能瞧得出來,只是——看出來便看出來,她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大秦最尊貴的公主,而皇帝,那時候也只是一個不受歡迎的皇子罷了,便是不給他臉面,他又能如何?

  便是見了自己,他也只是淡淡的,從不會表露出什麼不滿。

  ——連父皇都沒有說什麼呢。

  只是,到了後來,事情就漸漸的變了。

  先帝駕崩的突然,儲位未定,年長的幾位皇子蠢蠢欲動,年幼的兩個母族也是有心,一時間,金陵風雲突變。

  元城長公主沒有同胞兄弟,為保全下半生的榮華,少不得要在其中押注。

  她與靖安侯府選擇的,便是實力最為強盛的三皇子。

  最初的時候,事情也確如她想像一般,三皇子一馬當先,拔得頭籌,籠絡大半先帝舊臣,率先對其餘幾位皇子的勢力展開清洗。

  勝利在望之際,卻出了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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