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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了抿唇瓣,那苦澀的藥味兒,卻是和夢中的不太一樣。蕭淑雲說道:“去把方子拿過來我看。”

  綠鶯奇道:“奶奶燒糊塗了,吃了藥不好好睡覺,看什麼方子。”

  蕭淑雲皺起眉,不高興道:“叫你去你就去,恁多廢話。”她燒得厲害,雖是惱了,可說出來的話卻好似輕風無根一般,透著股子輕飄飄的勁兒。

  綠鶯自然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忙去拿了方子過來。蕭淑雲有些眼花,眯著眼睛細細看了下去,而後眼神一暗,問道:“那藥還有沒有了?”

  本是想張口反駁,這藥都是有劑量的,多喝了對身子也沒好處,可一瞧見蕭淑雲面色凝重,綠鶯也不敢開口,起身往廚房了去了。不一會兒,便端著個小碗回來了,說道:“沒多少了,我倒了許久,才弄出了這麼點兒出來。”

  確實不多,只有淺淺的一個碗底。蕭淑雲接了碗來,擱在唇邊,細細品著味道。隨即,臉上慢慢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來,接著,那表情就變了,本是迷瞪的眼睛珠子裡頭,兩團憤怒的火登時燒了起來。

  蕭淑雲端著碗的手都有些抖,半晌,她才恨聲道:“當真是毒婦一個,原來,那麼早的時候,她就已然動了殺心了。”

  第009章

  綠鶯一頭霧水,甚個毒婦,甚個動了殺心?她不明白,瞧著自己主子,心說不會是燒糊塗了,說胡話的吧!想著,便要伸手去探蕭淑雲額頭上的溫度。

  被蕭淑雲不耐的推開手去,瞅了綠鶯一眼,把碗遞了過去。她自然沒法子告訴綠鶯,這方子,在夢裡頭她也是看到過的,不但開出的藥物一模一樣,便連那藥的劑量,也是分毫未錯。可怪異的卻是,同樣的東西,那熬出來的藥汁子,味道卻是毫不相同。一個泛著酸味兒,一個苦澀味兒更濃。

  蕭淑雲當時還是一心覺得,那祁氏是個難得的好婆婆,便是後來嘗出了味道有些不同,還奇怪地告訴了她,被她笑著說,許是湯藥喝多了,味覺也跟著不靈敏了。

  當時她並沒有多想,可如今再去仔細回憶,卻恍惚記得,她那風寒症,本已經有些許的起色了,而自打那湯藥變了些味道後,她的病,卻是一再加重,直至林嬌說破了那件秘辛,而後,她就被祁氏給害死了。

  這些,都是夢裡頭的事情,又如何告訴給綠鶯聽。蕭淑雲看那綠鶯放了碗在小几上,轉眸又擔心地看著自己,心思上輩子她死的倉促,死之前只見得了林嬌,卻是不見了綠鶯的蹤跡,想來她這個主子都落得個那樣的下場,她做奴婢的,定也不會得了什麼好結果去!

  心中沉甸甸的壓著事情,蕭淑雲撫了撫額頭,說道:“我要歇了。”

  綠鶯扶著她躺下,蕭淑雲雖是頭疼欲裂,眼花難受,可她腦子裡轟隆隆的響個不住,卻是無論如何睡不著。

  弟弟沒聯絡上,可她也只能鼓足了那麼一次勇氣,腆著臉,忘卻了她心中不可逾越的那道坎兒,叫長安送了那封信去。既是沒送出去,那信回頭就叫她給毀了。從此以後,她能依仗的,就只有自己了。

  蕭淑雲的眼皮子死死黏在了一處,腦子裡頭撕裂一般扯著難受,就在昏昏沉沉將要睡過去的那時候,她心裡想著,等著病好了,就要尋了機會,去和東府的大太太,先碰個頭兒看看情況,又再說旁的。

  不說蕭淑雲這廂只每日裡湯藥不斷,慢慢養著病。卻說那一日長安去了之後,那孔轍在蕭府大門口揣了一肚子的疑慮,越想越不對勁兒。

  可等著他拔腳去追那送信的人,卻是立在三岔口處,東張西望了一番後,半個人影子也瞧不見了。只得回了府里,預備著先去廖姨娘的院子裡問聲安,然後再回院子裡去,把箱籠收拾一下,明個兒就出發去宜賓縣尋蕭明山去。

  路上卻是碰到了蕭太太岳氏,一瞧見他,就是橫挑眉毛,對他是百般的看不順眼。

  孔轍忙束手束腳站好,作揖道:“太太好,給太太請安。”

  他很清楚岳氏看他不慣,可心裡卻不生惱,但凡是個正房妻室,瞧見了得寵偏房的親戚,大約都不會有好臉色的。

  更遑論,那廖氏又是個非常得寵的,得寵到了,明里暗裡的給這正妻氣受,那蕭老爺卻是好似瞎了眼睛一般,只裝著看不見。

  岳氏果然不理會他,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

  孔轍只將頭再垂了垂,瞧起來愈發的溫順和善了。

  可孔轍再是有禮,再是溫順,岳氏也是瞧他不順眼兒。

  她曉得,這孩子和她的山哥兒好得跟一個人兒似的,可那廖賤人的親姐姐,如今卻成了這孩子的嫡母了,說起來,這小子還要喊那賤人一聲姨媽呢!

  這麼一想,岳氏頓時又想起了,廖賤人那張千嬌百媚的臉來,由不得怒火上頭,眼神愈發的不善了。

  氣氛有些凝重,孔轍雖是有些不舒服,可對岳氏的行徑,卻也十分的理解。

  他本身出身不低,家在清河縣裡,那也是一方有權有勢的士紳人家,體面得很。

  既是士紳人家出身的,家中富貴,男人們少不得就要納得許多的偏房妾室,生出了許多庶子庶女出來,不論正室還是偏房們,整日裡都要鬧得不安寧。這些,都是看在了他的眼睛裡的。

  只是岳氏再是不高興,到底還要忌諱著孔轍的出身,也知道,自家兒子能和這種身份的人結交成好友,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於是氣呼呼瞪著孔轍好半晌,一甩帕子,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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