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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也不知道,她已然八年不曾聯絡過的弟弟,接了自家的信後,可會惦記著之前的情分,為她撐腰做主。

  看著窗外漆黑穹頂上星光閃爍,蕭淑雲慢慢地長舒了一口氣,若是他不肯,只怕她就要另想門路了。指尖慢慢點在窗框上,蕭淑雲的心裡,漸漸冒出了一個人影來。

  蕭淑雲想起那人,不覺輕輕的嘆氣。卻也不知道,若是她求到了她跟前,她願不願意摒棄前嫌,助她一臂之力。

  披星戴月風塵僕僕的,長安終於趕到了嵩陽城。一路問過去,大奶奶的娘家倒是好找的很。嵩陽城首富,卻真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叩響門環,長安笑眯眯地給那門子作揖,點頭哈腰道:“小的奉家主之命,有事要尋蕭府的二爺,還請小哥兒行個方便,代為通傳一聲。”

  那門子問道:“你哪個?從哪裡來?要找我們家二爺做甚?”

  長安回道:“小的是朝和縣雲大爺家的僕人,之前咱們家大爺,和貴府的蕭二爺做了筆生意,深覺蕭二爺是個說一不二的實誠人,如今又有了發財的門道兒,便叫小的送封信給蕭二爺,看二爺可有參股的心思沒?”

  原是要搭伴兒做生意啊,那門子說道:“二爺不在家,去賓昌縣做生意去了。”

  長安臉上的笑意一凝,忙又嘻嘻笑問:“卻不知何時能夠回來?”

  門子摸著腦門兒想了會兒,回道:“少則兩三月,多則半年。”正說著,忽的定睛往遠處一看,而後忙將大門又開了開。

  長安順著那門子的視線回頭看去,卻是一個相貌極清俊的少年郎君,笑容燦爛奪目,手裡頭抱著個彩球兒,正笑眯眯走了過來。

  那門子忙跨出了門檻,樂呵呵招呼道:“二爺回來了?今個兒出去可是樂呵了?聽說寶月樓前頭的舞獅子是請的雲鼎班的人,可是好看得緊?”

  那少年郎笑著將手裡的彩球往高處一拋,又伸手接住,燦然一笑:“一般一般,比之你家二爺我,還是差的遠呢!”

  二爺?是蕭二爺嗎?那長安以為是門子誆騙他,忙上前問道:“可是蕭家二爺?”

  那門子就衝著長安瞪起眼珠子來:“你這話甚個意思?以為我誆你不成?這是孔家的二爺,不是咱們家的二爺。都說了,二爺去賓昌縣做生意去了,怎的不信?”

  長安一呆,見那門子面帶不滿,漲紅了臉並不似在說假話,忙弓著腰作揖賠禮:“是小的糊塗了,還以為是蕭家二爺呢!”

  那孔二爺便問道:“你是來尋明山哥哥的?要做甚?正好過幾日,我便要去宜賓縣一趟,你要是有事,我可以幫你捎信兒過去。”

  那門子一聽,登時高興了,兩手一拍笑道:“可是小的糊塗了,都忘了,二爺你過得兩日也是要去宜賓縣的。”轉過頭同長安道:“你不是說有封信嗎?拿出來給孔家的二爺收著,到時候給你捎去給二爺看,絕對不耽誤事兒的。”

  這可不行,長安下意識伸手按住了懷中的信,心說出門兒前,大奶奶可是專門交代過的,除了蕭家二爺,誰都不能給。

  於是長安忙笑道:“多謝兩位的好心腸,只是家主說了,這信定要捎給蕭二爺本人,既是蕭二爺不在家,小的且先回去,稟告了家主又再說吧!”說著又笑眯眯地做了揖,忙轉過身去,急匆匆就走掉了。

  等著轉了個彎,將那蕭家的大門兒遠遠甩到了後面,長安臉上的笑便散掉了,摸了摸胸口前頭的信,沉沉嘆了口氣,只得無功而返。

  而那蕭府門前,孔轍看著疾步離去的那陌生男子,問道:“這人幹嘛來的?”

  門子一臉納悶兒,說道:“說是朝和縣的什麼雲大爺家的僕人,他家大爺和咱們家二爺以前做過生意,如今又有發財的門道兒了,就來招呼二爺,想要搭伴兒做生意。”

  這話一聽,孔轍便知道,那男人是說謊了。旁人或許不知道,可他卻是清楚得很,蕭明山那人,是再不會和朝和縣的任何人做生意的。

  之前那裡便有個大財主,說什麼有一批金器的生意要和蕭明山做,那麼大一筆銀子,蕭明山說不做就是不肯做。問他緣故,只說是因為他那嫁到朝和縣的三姐,不太願意見到他們蕭家的人。唯恐去那裡做生意再碰到了,惹了他那三姐不高興。

  孔轍皺起眉想了會兒,只覺這事兒古怪得很。從朝和縣來的雲大爺?雲大爺?腦子裡忽的一閃,蕭淑雲,雲大爺?莫非是她嗎?

  然而很快的,孔轍便打消了這個疑惑。那女人性子烈的很,若是她打定主意不肯和蕭家人再有聯繫,只怕是她死到了外頭,也不會捎信回來的。

  想起那女人,孔轍的那顆心,就仿佛貓抓了一般的難受起來。忍不住抬起手來,情不自禁的,就摩挲起手上的那個陳年舊疤了。

  那裡的皮膚有微微的凹凸不平,細看去,幾個微不可見的牙印子已然快要消失不見了。孔轍看著那牙印子,黝黑的瞳孔中漸漸氤氳出了淡淡的痛意來。

  她嫁去林家,已經八年有餘了。

  長安回得家中,將蕭二爺外出做生意的事情告訴給了蕭淑雲聽,蕭淑雲接了那封信,收到袖子裡後,稍作沉默,便叫長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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