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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他這正人君子的名號,倒真有幾分真材實料。

  鑄劍山莊一夜之間神秘被滅,少有蛛絲馬跡,如此強大的力量,寧青城竟還能主動提及,毫不避諱,看樣子似乎還想幫上一二。

  他果真又接著說了幾處梅花山莊可供常銘驅使的人脈。

  寧青城面如冠玉,常年修劍更在他身上添了幾分世外之人的氣質,他說起話來慢條斯理,雖然聲音仍舊清冷。

  像是寧青城這樣強大的人,傲慢在他們身上表現為一種自信,一種對於力量的自信,像是一種他們本該有的東西。

  江湖上,沒有人會質疑強者的自信。

  但是寧青城沒有,他面色如常,分析得卻很是認真,沒有半點傲慢神態。

  常銘心中暗道,好在他不是那真的被滅滿門的可憐蟲,不然這誰頂得住啊,肯定早被心甘情願的被洗腦成小弟了。

  “寧兄既提出來,我倒真有一個不情之請”

  常銘心頭突然有了主意。

  “哦?”寧青城手上捏著竹簡,輕輕在上面摩挲,竹簡比尋常竹簡有些不同,邊緣還掛著紅繩做區別,應該是專門為寧青城制的。

  “寧兄劍法江湖聞名,因此想請寧兄指導我一二”

  常銘當然不是真的想修習劍法,他天生是塊喜歡浸染歡樂場的臭石頭,比起辛苦修煉的清苦生活,他還是更願意喝喝小酒。

  只是他需要理由接近寧青城。

  “我梅花劍法不能外傳”那人眉峰皺起,語氣異常堅定,想來在原則問題還是絕不能妥協的。

  “寧兄誤會了,常銘絕不敢妄想”常銘頓了頓,以一種正直又委屈的語氣繼續說“只是原本想來,寧兄對敵不少,造詣又極高,我近來習劍遇到瓶頸,希望寧兄能點撥一二”。

  寧青城頓了頓,才道“好”。

  “我以後定時常都來請教”常銘語氣歡快,像是個奮發向上的真摯又熱忱的少年,寧青城這樣刻板又正直的人難以的拒絕的那類人。

  “你大仇未報,應當刻苦訓練,不必------”

  “是”常銘掐准機會截斷寧青城的話,“您說得對,我大仇未報,更當刻苦才是,我以後定然天天到寧兄院子來”,常銘語氣堅又有一股志向含於其中,更顯得他少年艱辛又刻苦。

  “-------”寧青城眉頭皺起,話都不說了。

  半晌才答了聲好。

  冬雪天周遭都攏著一層淡且朦朧的影子,琴童在一旁乖巧站著,侍女將剛采的梅枝放進青白瓷花瓶中。

  朦朦朧朧的光影透過紅檀雕花闌乾落在寧青城一身藍衣上。

  寧青城沒再說話,指節分明的手摩挲著竹簡的邊緣。

  不知為何,常銘隱隱從安靜的寧青城身上讀出幾分憤怒?不,應該是小小的生氣,像是有點生氣,卻又不知道為何而生氣。

  若不是礙於那琴童和侍女在場,常銘只怕臉上都要浮出得意的笑來,這寧青城,也太好戲弄了罷,正派人士果真好玩。

  晚間窸窸窣窣,初晨,常銘推開門時,迎面吹來一陣風雪。

  想是下了一夜,門廊前白雪地上還落著幾朵紅梅花瓣。

  偶有下人在庭院之間走動,腳踩在雪地或是枯樹枝上,‘撲哧’一聲,軟軟沙沙,又夾雜著一點兒冷冷的清脆,好像聲音之間都帶著冰雪冬日的味道。

  常銘在門口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覺得不好,這梅花山莊不會有什麼迷陣。

  發愣的那一瞬間,常銘的腦海中竟然出現自己坐在冬雪涼亭之間,溫酒煮梅,靜聽風雪的畫面。

  果真魔怔了。

  常銘抱著劍,也不撐傘,便一腳踏進風雪中。

  “公子怎麼來的這樣急,好賴撐把傘呀”

  連朝正站在招呼小童,瞧見那公子只穿著湖綠衣衫,也不掛件斗篷擋雪,更不說撐傘,隻身走在雪地中。

  “不礙事不礙事”

  常銘拍了拍身上的雪,眉間還有些霜雪,他歡歡喜喜的問“莊主呢”。

  “莊主取東西去了,穿過那個雙環橋”連朝指了內院的一紅色小橋“過了假山,便會見著一片梅林,應當就能瞧見莊主身影”。

  “謝謝”常銘抱著劍急急忙忙就往那雙環橋走。

  “誒,公子,這院裡的傘”您好歹帶著呀,連朝見那公子急忙就踏入雪中。

  雖笑他冒失,又不免感他一番赤子之心。

  常銘聽見那侍女的急呼,只當沒聽見,若是到這兒來反而撐了傘,他這一路的蠢事,豈不白做了,一路的霜雪,豈不白挨了。

  見到人影的時候,寧青城剛站起來,他舉著梨花傘,指節握著傘骨,病態的白,幾乎要和周圍白茫茫的大雪融為一體。

  後邊跟著侍女,抱著一瓮剛才雪地里挖出來的什麼東西,撐著傘跟在旁邊。

  “寧兄”

  常銘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語氣歡快。

  “常弟”,寧青城頓了頓,說“隨我來”。

  一旁的侍女連忙走到常銘旁邊替常銘撐傘,因手中抱著一瓮水,又要替人撐傘,侍女難免有些微詞,但她面上還是打岔道“公子怎麼來的這樣的急,傘也不帶一把,難不成山里竟有什麼精怪讓公子著了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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