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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奚有些想不明白。

  柳碧的故事通俗易懂,甚至有幾分俗套,但這引出的一個奇怪之處在於,既然柳碧已經對感情完全喪失了憧憬,心中滿是質疑,那麼她為什麼還義無反顧愛上祝沾衣?

  就算是一見鍾情,但祝沾衣的陰謀浮現。

  後來又來了一個周雪昭,不論周雪昭是否是自願,但她依然是名分上的祝家大夫人。

  她與祝沾衣的感情陷入了與她父母一般的境地,都已不再純粹,充沛著交易和另有目的。

  那麼她為何還堅持著與祝沾衣過活。

  明明於柳碧而言,那該是絕對的折磨才是。

  穆奚直皺眉,柳碧與她講這些東西,是為了製造更多的迷霧,還是在傳達什麼暗示?

  “不對!”沈屹低聲道,穆奚一個激靈,像是忽然被什麼掠過靈台,一個猜想在她腦中逐漸成形。

  他們掉頭就向關押祝沾衣的屋子去。

  為時已晚。

  等他們趕到時,祝沾衣已被亂劍釘倒在地,身上沒有流出一滴血。

  冷聽荷正在給自己包紮傷口,見他們匆匆趕來,不解道:“是柳碧出事了?”

  “不……”穆奚幾乎要撲倒在祝沾衣跟前,沈屹一把將她攔住,穆奚想要推開他,試了幾次後不能成功。

  她顫著聲對冷聽荷道:“冷師父,祝沾衣他……他也許就是母蠱!”

  “你說什麼?”冷聽荷臉色驟變。

  祝沾衣的情況十分詭異,他似死非時,似活非活,刀劍加身卻仿佛不能感知,冷聽荷數次用鎮術都對他沒有影響,反倒被他所傷。

  冷聽荷難以置信,“不可能,母蠱多次用鎮術必然會引動,他……”

  “難道……”冷聽荷蹲下身,也不顧祝沾衣猙獰的面目,直接伸手去搜,一截紅線從衣領里露出,冷聽荷伸手一勾,玲瓏的玉石跌在地上,接連發出“叮叮”的聲響。

  不同於一塊的佩法,祝沾衣脖子上掛的玉石有數十個之多。

  兔緣村周圍山石可抵禦靈巫的鎮術。

  那些玉石已多又裂縫,冷聽荷猛地將玉石丟出,她強行扳正祝沾衣的頭,令他與她對視。

  祝沾衣的視線沒有焦距,茫然而渙散,但這並不妨礙冷聽荷對他施加鎮術。

  穆奚屏住呼吸,握著沈屹衣袖的手發著抖。

  然而最壞的事還是發生,並不因任何人的慌張而改變。

  祝沾衣咽喉忽而像是被人生生捏開,肉骨飛濺四散!

  冷聽荷遭受波及,向後退開,沈屹與穆奚立即上前將她扶住。冷聽荷還是站了起來,卻是嘗試了兩次才真正站直。

  這位張揚的靈巫用她畢生的力氣才冷靜下來,轉而看向沈屹,問道:“……你可有不適?”

  柳碧騙了他們。

  祝沾衣也騙了他們。

  他們搞反了幕後主使。

  即便柳碧已被當成同謀,但他們還是沒有將她放在中心的位置,他們認為,祝沾衣才是驅動蠱蟲的人。

  可假如祝沾衣都只是柳碧的幌子呢?

  如果真正控制沈家的不是祝沾衣,而是柳碧呢?

  “殷青他被西唐的人帶走了。”冷聽荷喃喃,“西唐人他們要……!”

  屋外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穆奚等人衝出屋去,就在穆奚跨過門檻的剎那,快她一步的沈屹忽然旋身將她撲住。

  她半邊身子都摔得生疼,但此刻也顧及不上,只因沈屹竟已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沈屹!”穆奚來不及探看。

  忽聽冷聽荷近乎咆哮道:“晏鳴!你們不能殺人,這是個——”

  “陰謀。”

  清冷的男聲夾雜在冬日凜冽呼嘯的風中,卻依然不減其威嚴,那人說:“陰謀陽謀,他們確實都——”

  穆奚眼見冷聽荷在她面前軟倒下去。

  手握金杖的男子淡淡看了她一眼,有祝家的家丁掄了棍子想要攻擊他,卻還沒來得及靠近,便如同祝沾衣一般,咽喉因蠱蟲不堪重負而炸開!

  “住手……”穆奚不知哪裡在的勇氣,她分明聽到自己這一嗓子全是哭腔。

  兔緣村的人種蠱殺人,他們罪有應得,穆奚知道。

  西唐國君為防兔緣村人控制靈巫,用最小的傷害來換的長遠的安定,進而選擇趕盡殺絕,穆奚也知道。

  但她還是不要命一般衝上去,將這位天下第一靈巫的眼睛死死蒙住。

  她像是掛在晏鳴身上,她不能讓他這樣殺兔緣村的人。

  他們的命,就牽連著沈屹的命啊……

  那是穆奚最為真實的想法,就是那樣,沒有別的什麼考慮。

  “呵。”

  被蒙住眼的靈巫的嘲笑聲在耳邊響起。

  一瞬間,穆奚只感大腦如被重擊!

  那是鎮術,不用對視便能施展出的鎮術。

  背部落地的疼痛甚至還沒得及感受,穆奚最後看見的是西唐灰白的天空。

  伴隨意識泯滅前的閃念。

  啊,要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男女主涼涼,END!

  穆奚:涼你個頭!

  沈屹:作者你皮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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