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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碧說因母親的關係,她自小就對私底下隱瞞的事格外敏銳,與祝沾衣相處久了,自然能發覺他的異樣。

  在無意間,她聽聞丈夫與一群靈巫的密談,得知了真相。

  而後她又在周雪昭少有的清醒時問過她,雪昭向她哭訴過往種種,求柳碧要麼了結了她,要麼救她一命。

  “然而我試過,被祝沾衣察覺,他說假若我再心生妄念,便讓人也將子蠱種在我體內,再殺了血媒介,叫我嘗嘗日日提心弔膽,生不如死的滋味。”

  昔日愛慕皆成仇,柳碧苦笑道:“唯有那次他惡語相向,若我能順從於他,他便待我極好,初時我既怕,可到後來卻又想著,不如這般過下去,他仍愛我一人,我不忤逆他,揭穿他,就當一切都未曾有過。”

  冷聽荷聽罷不經也有幾分慨嘆,只是仍不忘正事,她問:“你可知與祝沾衣密談的靈巫的來歷?”

  “不知,只是曾見過他們書信的落款,乃是這般圖案——”

  柳碧憑空斜畫一橫。

  “要說的都已講明,我想回屋。”

  “行,你去吧。”冷聽荷點頭,卻在柳碧回身的剎那,高聲喊出她的名字。

  “柳碧!”

  話音未落,冷聽荷雙目一睜,對柳碧施以鎮術!

  柳碧倒退三步,卻唯有絲毫虛弱暈眩的意思。

  “你果真不受鎮術影響。”冷聽荷冷聲。

  穆奚上前一步,深吸口氣:“柳碧,你何苦編造這些謊話!”

  她的故事確實曲折。

  然而曲折的,也僅是故事而已。

  柳碧的外表看著年歲不大,就算往老來算,她也不過二十來歲。

  殷青記得柳探花案發是在二十五年前,柳村改名則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在記載“花夫人”的話本里,則多次提及,三十年前,出一烈女子。

  而在柳碧與母親在柳村生活時就已五歲,那缺掉的幾年如何解釋。

  “你與祝沾衣相逢在落葉的秋季,可為何有人與我們說,你的父親是在冬季流放,也便說走過了九個多月,他一路向西北而去,抵達之處,哪裡有那樣多的落葉,那樣湍急的河流?”

  冷聽荷抽出腰間的軟劍,靈巫將正廳團團圍住。

  穆奚接著道:“祝沾衣不是靈巫,他如何能感應出山石的異樣,假若他身邊有人,你為何說他獨自一人出行?”

  柳碧垂下眼,道:“人是後來來的,葉子是北地的一處奇觀,年紀我沒有記錯。阿奚,你疑我。”

  “不是疑你。”穆奚皺緊眉,“而是方才我都是瞎猜,這才讓冷師父試一試你,現在你不受鎮術影響,又該怎麼解釋?”

  “你放火燒死周雪昭,難道不是個幌子?口口聲聲說是想幫周雪昭解脫,但你又是怎麼知曉火燒才能滅絕祖蠱。”

  “那是雪昭告知——”

  “她是怎麼知道破解方法的,難不成是祝沾衣告訴他的麼?祝沾衣怎可能蠢到這個地步,可假使她早就知曉祖蠱的存在,她在去往劌密前為什麼天南海北的跑,那不是徒然給自己帶來麻煩?”

  “我不曉得她去過什麼地方,至於鎮術,我不受影響,許是在兔緣村待久緣故,你們若是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冷聽荷喝道:“拿下她!”

  柳碧滿不在乎,任他們擒住。

  穆奚見她如此淡然,心中打鼓。

  先前那番話不過是帶有撞運氣的成分,她希望柳碧像當初的渺渺那樣,慌張而露出更多的破綻。

  她希望柳碧和她們談條件,這樣就意味著她了解籌碼的價值,兩方有一搏之力。

  如今柳碧卻咬死不認,她放火燒死周雪昭乃是為了給自己作掩護要是沒有先前的調查,或是對她心有惻隱,極可能就會被忽悠過去。

  “冷大人,殷先生傳話。”

  忽有一侍衛進來,在冷聽荷耳邊低於,冷聽荷聽罷面露驚詫。

  穆奚一問才知,祝沾衣竟是招了。

  母蠱的下落被問出來。

  整個兔緣村,所有與祝家有做過生意的人,幾乎都是母蠱。

  “我的個娘啊……”穆奚發愣。

  “大人!”

  門外忽衝來一名護衛,那是殷青的人,他半邊身子都是血,吊著一口氣摔倒在冷聽荷腳下。

  “怎麼了!”

  “那個祝沾衣——”護衛幾乎破音,嘶聲道:“他是妖怪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屹:完全掉線的一章!!

  飯飯:稍安勿躁,等等等等——

  沈屹:拔劍了!

  殷青:年輕人啊就是衝動……啊,好俊的劍招。)

  第38章 塵埃不落定

  “他是妖怪啊啊啊!!”

  護衛喊完這句,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穆奚怔愣半晌,反覆回味幾遍,這才確定沒用聽錯,他方才說的真是“妖怪”二字。

  沒道理啊……

  《千載謀深》的世界觀里除靈巫靠精神力量就能搞事,難不成現在又冒出新的品種,還是在志怪文章中高頻出現的妖怪?

  冷聽荷聽罷也是一凝神,不過她不愧是見多識廣的靈巫,當即指揮手下將柳碧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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