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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奚見她似是要牽扯到自身,再接再厲:“方才我都想著,我若是死了,沈郎可會將我記一輩子?”

  呸呸呸,穆奚心裡狂呸一通。

  還記一輩子呢,要是真渣,幾個月就能忘光。

  “妹妹可不要做傻事。”

  柳碧如所有聽到這種傻話的知心閨蜜,勸慰道:“你得活著呀,你不活著,怎麼能看清誰真心誰負心呢?”

  後半夜柳碧就儘是給她灌心靈雞湯,穆奚聽得昏昏欲睡,卻還要配合著一會兒糾結一會兒憤慨,十分消耗精力。

  大道理說起勁兒,柳碧還不想停,直到天邊浮出些白光,兩人這才真正睡下。

  次日穆奚眼下出了黑眼圈。

  謝過柳碧,藉口出門尋冷聽荷,趕緊離開了祝家。

  再回想昨夜,柳碧一個人長篇大論說了許多,但卻沒半點有用。

  她好像達到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境界,談人生談理想,把愛情看得透亮,虛無縹緲給穆奚講了一堆道理。

  細想下竟是無任何破綻。

  如果她怨懟,不甘心,與她共情就能讓她講出過往,祝沾衣的身世和過去也許就能被探知。

  但什麼也沒有,半個字都沒透露。

  穆奚回到昨日與沈屹談話的那間客棧,沈屹換了男裝避人耳目,兩人各開一間,除非有人緊跟他們上樓,否則無人能發覺他們的碰面。

  沈屹早到,桌上已擺好飯菜。

  穆奚大感欣慰,果真只有真正熱乎乎雞湯能撫慰受傷的心靈。

  “不順利?”沈屹見她黑眼圈濃重,從袖子裡掏出個小盒子遞給她。

  “這你都能買到?”穆奚瞧著那小盒子蓋上的刻印,乃是大魏一等一的胭脂鋪子出品,換成現代玩意就是頂級護膚品。

  時隔多日,穆奚再次體會了一把,沈屹這漢子過的比她還要精緻的糟心。

  穆奚也不曉得這盒膏狀的東西是什麼材質,抹上去清清涼涼很是舒服。

  她邊拍臉邊道:“柳碧不是個好套話的主,也許是我不得技巧,昨夜她說的比我還多,卻連提都沒提到祝沾衣。”

  “祝家人不肯透露半點口風,昨夜我再找那名小童,可那般大的年紀,心思未免太深。”

  雖說沒人會對客人嚼舌根子,可話技高超如沈屹,他都沒能套出點有用的消息,這祝家治家便比得上皇宮裡掉腦袋風險的嚴厲了。

  “外面的說法倒是精彩。”

  沈屹起話頭,但又不繼續,而是伸手在穆奚臉頰邊一摸,“沒抹勻。”

  唔……穆奚一手拿著勺子,忽然覺得這雞湯喝得有點上頭。

  “外頭,外頭說啥了?”穆奚端起碗仰頭灌了幾口,只見沈屹撐著太陽穴含笑看他,那笑容要多閃有多閃。

  穆奚小心臟猛地一跳。

  無形之撩最為致命。

  一想到連逗他幾句都會臉紅的沈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四處撩人,當然這撩的對象還只是自己一個……

  真是美滋滋啊怎麼回事?

  “說法也多,難以辨出真假。”沈屹道:“不過難怪靈巫查祝沾衣的身世,最後都沒有結果,他本就是來歷不明。”

  沈屹將他問出的一一講述,穆奚聽到後來,連飯都吃不下去。

  太倒胃口,因為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祝沾衣就和他的祝家一樣,像是用鐵鑄成的球,找不到連接口,完全無法打開。

  沒有人知道祝沾衣從哪裡來。

  沈屹問過的所有人,都是後來才進到兔緣村,兔緣村從幾百戶的小村莊變成如今的大集鎮,至今他未曾遇見過一個當年的原住民。

  沒有過去,意味著抹殺和斷絕。

  祝沾衣憑空出現,一來就帶著兩個女人。

  “柳碧從前就跟著她。”穆奚想想昨夜的情形,“她是故意的麼?”

  “她們是一對結拜姐妹。”沈屹道:“這是流傳最廣的一種說法。”

  嚯,好傢夥,還是娥皇女英的梗!

  祝沾衣來的時候乃是一名商賈,其實現在他還是商人,兔緣村的絕大部分店鋪都有掛名,或乾脆是他們祝家請人在背後經營。

  他如今的財力遠比祝家宅子展露出來的要多。

  不露財,為人低調謙和,祝沾衣在兔緣村口碑極佳。

  畢竟現在村子裡靠他們家給個店面養活的人不在少數。

  至於神明,外面傳的神乎其神,兔緣村的人卻不怎麼痴迷,甚至都不是太上心。

  他們虔誠地相信神明給他們帶來財運和姻緣,除此之外,神明具體長什麼樣子,大夥都沒個一致的概念。

  就好像是都知道那是個幌子,只要心照不宣地去篤信,其他的細節都不那麼重要。

  “從祝沾衣那裡打聽不出來有用的,那麼他的夫人呢,總該是有娘家人吧?”

  沈屹道:“大夫人名周雪昭,是魏人。”

  “魏人?尋到她家中父母,他們該是知道把女兒嫁給了何人。”

  砰——!

  冷聽荷一腳踹開了房門,覃山柏裹得大裘連臉都看不著,似是笑了一聲,又不住低咳。

  “你們要氣死我!”

  冷聽荷簡直要噴火,“不要逼我用把你們鎮翻了拖出兔緣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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