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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都濟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跑,但也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他自然也聽說了前些日子顧盼和太子表哥的事。

  他譏諷道:“鍾硯是真的脾氣好。”

  若是他的妻子紅杏出牆,怎麼的也要讓她脫一層皮。

  哪裡還能像顧盼這樣氣勢洶洶的誰都不放在眼裡,想走就走。

  李都濟讓開了路,擺手讓士兵開了城門,淡漠的視線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車輪碾過雪地,吱吱作響。

  顧盼脫了力,無神靠著車窗,掀開布簾望著窗外雪茫茫的土地,忽然覺得有些冷。

  車夫聽從博平郡主的命令,只將她送到了城郊的客棧,便同她分道揚鑣了。

  顧盼戴著斗笠,又用帕子將臉擋了起來,付了銀子定了間上等廂房,夜裡小二敲門低聲詢問要不要熱水。

  顧盼將人擋了回去,縮在被子裡又是一晚上沒睡。

  這地方離京城不遠,她惴惴不安,害怕被鍾硯找上來。

  輾轉反側,翻來覆去。

  她開始幻想如果真的被鍾硯逮住,她就用匕首一刀捅死他算了,也好讓他嘗嘗挖心的滋味。

  天快要蒙蒙亮的時候,顧盼才逐漸有了睡意,緩緩閉上眼睡了一小會兒。

  醒來接近中午,她打算找個當鋪將包袱里的金銀首飾全部換成銀子上路,好不容易在城郊外的小鎮上找到一家當鋪,顧盼一口氣將首飾全都給典當換成銀票,揣進兜里。

  往客棧走的路上,她有些不安。

  一樓沒什麼人,老闆望著她欲言又止,反而是小二大膽湊上來,笑眯眯的問:“姑娘是今日就要退房了嗎?”

  顧盼往後退了一步,點點頭,“是。”

  客棧里安安靜靜,好像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客人。

  顧盼推開的門瞬間,瞳孔一縮,渾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她呆呆看著房內站著的男人,下意識往後轉身要跑。

  不知何時,她身後的樓梯上站了一排面無表情的帶刀侍衛。

  顧盼手指顫抖,唇色發白。

  鍾硯眼底泛著令人心寒的冷血,淡淡的笑了笑,“你跑什麼呢?”

  他看著顧盼的眼神就像在看垂死掙扎的可憐的動物。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要了她的半條命。

  顧盼看著他的眼神比看陌生人還不如,努力裝的波瀾不驚,摳著門板的手指蒼白無力,她笑的比哭還不如,說:“你到底有沒有過一刻憐惜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才滿意?”

  她不想成為鍾硯的棋子。

  鍾硯眸光淺淺,連回答都不願意回答她,“回去吧。”

  顧盼強撐著力氣一步一步往他面前挪,想努力看清這個人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她問:“回哪裡去?侯府還是東宮?”

  鍾硯不吱聲,年少時親眼看著母親慘死在眼前,侯府中備受欺辱,他忍了這麼多年,韜光養晦這些年,不可能停在今日。

  所以無論顧盼流多少眼淚,質問多少聲都沒有用。

  “若是你非要把我送去東宮,你直接殺了我,我不會乖乖任你利用,去傷害一個善良的人。”

  儘管心如絞痛,顧盼裝作沒事人一樣,“你想毀了趙煥章,我不會如你的願,我會親眼看著他榮登大位,千古留名。”

  鍾硯笑了,削瘦白皙的手指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似乎是真的被她的話所激怒,哪怕他此時正掐著她的脖子,唇齒中吐露出的字眼異樣溫柔,“窈窈,你有的選嗎?”

  她有選擇的餘地嗎?

  鍾硯鬆開手,顧盼捂著胸口彎腰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氣,眼冒淚光,難受的很。

  鍾硯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兩口,“你母親病重,她在顧府後院裡不過是個不怎麼重要的姨娘,死了就死了,想必你父親也不會費太多的心神救治她。”

  “你弟弟顧止行在禁衛軍也惹過不少麻煩,真細細算起來,想要他的命著實不難。”

  鍾硯說這話的語調又輕又慢,溫柔的不像他。

  顧盼心口一滯,臉色越來越白,她又不是傻子,聽得出來鍾硯這是在威脅她。

  用她母親和弟弟的命在威脅她。

  她笑著問:“你在要挾我?”

  鍾硯點點頭,毫不避諱的承認,“是。”

  顧盼和他不一樣,心中有軟肋,輕易就被他拿捏住命脈。

  可鍾硯這個人強大到沒有任何弱點。

  他無情、自律,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鍾硯這兩天偶爾也會覺得捨不得,那些憐惜只不過出現短短几秒便消失不見了。

  他這幾天總是做夢。

  火光沖天的宮殿、胸口衣襟浸透鮮血的母親,還有哭著求他的顧盼。

  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不斷地出現在他的夢裡。

  他大汗淋漓的醒來,臉色慘白,低低的悶笑聲在深夜稍顯詭異。

  鍾硯的恨意太深,執念太深,偏執倔強,冷血無情。

  他是個瘋子。

  對瘋子而言最不重要的就是感情。

  鍾硯看她紅了眼圈,眼睫微動,“你若真的不願意,我也沒法子逼你。”

  “不過你想好了,你母親和你弟弟的命,你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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