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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硯實在不想理她,但她這個令人討厭的蠢貨還有利用空間,他說:“沒用的,躲不開。”
鍾虔有各種方法來折磨他,侯府里也沒人會管。
咳嗽犯了好幾天,鍾硯的嗓子一直沒好全,說話的聲音暗啞低沉,他緩緩抬起眸,定定凝神望著顧盼,“你以後也會像今天一樣,一直都對我好?”
顧盼看他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心軟,放柔了語氣,“這是當然了。”
她將燙傷藥塞入鍾硯的掌心,指尖相撞的瞬間,鍾硯飛快避開了手,顯然不想和她有不必要的觸碰。
坐在窗格下的青年模樣俊俏,輪廓似鬼斧神工精緻到極點,唇紅齒白,文靜乖巧,他微微別開臉,忍著被她觸碰的不舒服,在心底無聲說了兩個字,“騙子。”
第五章
《暴君》此中鍾硯和顧盼除了新婚之夜外,再也不曾同房同床而眠,交流甚少,感情淡漠。
原主就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女配,樂此不疲的和男女主作對,內心陰暗變態的男主喜歡的當然是溫柔美好的女孩子。
原主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擺脫卑微庶女身份給她帶來的恥辱和不平。
顧盼的母親原是府上的一名丫鬟,因為相貌出色被男主人看上眼,睡了一次就懷上了孩子,得了個姨娘的名頭,她的母親怯懦膽小,從小就不讓她去爭去搶,母女倆受了欺負也只會忍著,如履薄冰度過。
原主就在年復一年的壓抑中徹底變壞了。
日日做著嫁給王權貴族的美夢,把病弱無能的鐘硯當成自己的跳板,天天盼著自己的夫君早日去死,怎麼會心甘情願和他睡覺伺候他呢?
所以當顧盼提出要打水幫鍾硯沐浴更衣時,鍾硯臉色都變了。
鍾硯緊繃著下顎,面色如霜淡漠無情,烏黑的眼珠動了動,過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用。”
他邊拒絕還邊扭過身子,不太情願讓顧盼碰自己。
“你出了汗不洗澡肯定又要生病。”
“我自己洗。”
這幾天京城連綿細雨不斷,下了有半個多月,鍾硯膝蓋舊傷發作,尖銳的刺痛從骨頭裡冒出來,幾天高燒,又是雪上加霜。
顧盼也是為了他好,才說幫他洗。
見他不樂意,也不好勉強。
顧盼想了想後說:“那我讓丫鬟抬水進來,我就在外邊,你如果不行可以叫我。”
“我行。”
“行行行,你最行了。”
看不出來鍾硯還挺有自尊,顧盼說完這句話抬眸發現鍾硯的耳朵似乎紅了。
青年五指蜷縮,低垂眼睫,無聲吐字,“不知羞恥。”
言語粗鄙,愚鈍蠢笨。
熱水很快被送進屋裡,木桶被幾道屏風遮擋,鍾硯脫下來的衣服端正掛在上面,要帶上垂落著半塊青玉。
顧盼望著那半塊玉,突然間想起來另一半好像在她的手裡,剛穿過來的時候,顧蘿不斷慫恿她砸了那半塊玉佩。
要說這玉佩的來歷也簡單,乃是鍾硯逝去的外祖母給他留下的唯一遺物。
他佩戴多年,從不離身。
另一半會落在原主手裡,還是她不要臉的去偷過來的。
她正考慮著要怎麼把玉佩還回去,屏風後的水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鍾硯慢慢從裡面走了出來,上身赤/裸,身材勻稱,胸膛精瘦,肌理分明,鎖骨凸出,上面的疤痕格外奪目。
顧盼知道男主前期日子不太好過,但沒想到會這麼可憐,又被罵又被打的。
而他本人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一切,不會喊疼也學不來示弱賣慘。
青年的烏髮散落在後背,發梢正滴著水珠,眼神淡淡,一直在壓著咳嗽聲。
顧盼覺得這個小病嬌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不太上心,昨天發高燒都不肯吃藥,受了傷也一聲不吭,那些看起來就觸目驚心的傷口,他本人臉上好像就寫著“無所謂”“隨他去吧”幾個字。
鍾硯低垂著眼,“我要睡了。”
言下之意是請你離開。
我不想和你睡一張床。
顧盼裝作聽不出他的畫外音,臉都不帶紅的,“嗯,好。”
鍾硯:“......”
他緩緩抬起眼,漂亮的眼珠緊盯著她看,問:“你難道還想和我一起睡?”
顧盼老臉一紅,“我們是夫妻,理所當然要睡在一起。”
男人的眉梢往上挑了挑,垂下眼瞼,眸光往暗處沉了沉,嘴角微翹,覺得她的話諷刺至極。
顧盼不給他開口拒絕自己的機會,背對著他褪下外衫,主動睡到靠牆的位置,蓋好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
鍾硯沉默著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床中間像有一條無形的線,他雖沒明說,喪氣的眉眼仿佛就寫著“不要碰到我”五個字。
雖然已經是初冬時節,床鋪上的被褥卻很單薄,聞著有股熟悉的清香。
男主氣質冰冷,同床共枕也難逃他陰冷的氣息,顧盼瑟縮的探出腦袋,指了指床頭的燭火,“把蠟燭滅了吧。”
“太亮了,我誰不著。”
誰還不是個小公主了!
鍾硯抬了抬手,屋裡的火光頓時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