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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括不敢動,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楊懷瑾。

  楊懷瑾喉嚨做出吞咽的動作,連帶著唐括都變得無比緊張。

  唐括覺得自己的嘴唇很乾,好像是一株缺水的植物,五臟六腑都燃燒起來,變得口乾舌燥。他忍不住低頭舔自己的嘴唇。

  在他低頭的一瞬間,楊懷瑾用手指托住唐括的下巴,看了看,吻在唐括的額頭。

  那是一個與性完全掛不上邊的吻,一觸即逝,唐括還沒反應過來,楊懷瑾就離開了。

  他鬆開唐括,轉身走到浴室,重重關上了門。

  那個姑且稱得上是吻的吻,讓唐括愣了。他覺得這簡直相當於一位年邁的老紳士親吻自己孫輩的額頭。

  那個吻沒讓唐括感覺如何。

  他眼睛濕了。

  楊懷瑾對唐括的感情很是微妙。硬要說得話,他覺得可以比作是女人腳上漂亮的高跟鞋。雖然走起路來不舒服,有時候甚至會被它磨得鮮血淋漓,大罵以後再也不穿。但第二天挑選鞋子時還是不由自主往那邊看去。

  那種印象一直持續到剛剛,楊懷瑾吻到唐括額頭的時候。楊懷瑾很清楚自己心裡的感覺,並且善於利用自己的情緒。他很明確,當他的吻上唐括的額頭,柔軟的嘴唇碰到那片光滑的皮膚,自己的的確確是‘麻’了一下。

  那種麻痹感是從心臟開始,逐漸蔓延到全身的。楊懷瑾心道不妙,淺淺一碰就趕快離開。他本來還想順著唐括的鼻樑親,一直親到唇,讓唐括不虧本,可沒想到高估了自己,剛親到額頭就忍不住跑了出來。

  楊懷瑾躲在浴室,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高昂的地方,口中說:“不會吧……不會,嗯,不會……”

  那天之後,唐括‘規矩’了許多。

  以往他看楊懷瑾的時候,眼神總是黏黏膩膩,讓人一看就忍不住錯開眼。但當他們倆人獨自在外讀書求學時,唐括又變得很克制,克制到楊懷瑾覺得不可思議。

  唐括不再纏著他,要求楊懷瑾幫他脫衣服,換衣服,和他一起洗手,甚至洗澡。

  與此同時,唐括的病好像回到了原點,晚上睡前的洗澡他會洗兩個多小時,一直洗到凌晨。

  楊懷瑾看到他的手上快要癒合的傷口又裂開,隱隱向外滲著血絲,看起來特別疼痛。但唐括卻好像沒有注意到,表面上看,他還是那個溫和冷靜的唐家長子。

  只有楊懷瑾知道他的情緒很不穩定。有一次他聽到唐括在浴室里哭,是那種喘不過氣的哭聲,儘管聲音被人克制住壓在喉嚨里,而且水聲很大,但楊懷瑾還是聽到了那露出來的一點點聲音。

  他知道唐括在哭,卻不知道他怎麼了。

  唐括當然不會告訴楊懷瑾,當他從浴室走出來,就已經是睡覺的時間了。他不會開口和楊懷瑾說晚安,唐括會直接走回自己的臥室。

  兩人的溝通頻率也大幅度下降,實際上唐括幾乎不怎麼說話。只有楊懷瑾主動嘗試與他對話,唐括才會回幾句。他更多時間都在忙,忙著楊懷瑾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有一天唐括叫著楊懷瑾,讓他出門跟自己去見一個人。

  楊懷瑾猶豫了一下。他在想自己要穿什麼衣服。

  但唐括卻誤會了,他冷冷地看著楊懷瑾,說:

  “你放心。就算害我自己,我都不會害你。”

  楊懷瑾張口剛要說話,就被唐括打斷了。

  唐括說:“就算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一丁點喜歡我。但我的感情還是一樣的。我不希望你這樣懷疑我。”

  楊懷瑾聽他的聲音悽然苦澀,心中頓時有些不好受。楊懷瑾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因為就在兩人還不熟時,每次唐括要幫楊懷瑾,楊懷瑾都會不識好歹地罵幾句。

  唐括似乎以為現在兩人的關係,又回到了原本的狀態。

  楊懷瑾只好放緩聲音,勸道:

  “你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唐括一愣,抬起眼睛看楊懷瑾,眼睛裡有光,過了一會兒又暗下來,說:“那走吧。”

  偶然的一次機會,楊懷瑾來到雜物室,在里看到一架鋼琴。那是一架有些年代的琴,看起來古樸而典雅。但許久是沒人用過,罩子上有一層灰。

  楊懷瑾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這裡打掃乾淨,當他完成這裡的工作時,身上已經全都髒了。這些事情本來應該交給清潔女傭去做,但楊懷瑾卻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對著雜物室里一面橢圓形的鏡子,楊懷瑾看到自己睫毛上都有灰塵,臉上全都是汗,看起來髒極了。

  他長嘆一口氣,準備從雜物室里離開。當他走近門口時,就看見唐括正雙手交疊環抱在胸前,曲著一條腿,站在雜物室門外的牆壁前,看樣子似乎在等人。

  看到唐括的一瞬間楊懷瑾有些驚嚇,想用搌布擦自己的臉。但看看手上髒的不行的布,楊懷瑾放棄了這個想法,反而笑了,對唐括威脅道:“快躲開。否則我就要親你了。”

  唐括靜靜地看著楊懷瑾,頓了頓,問:“你在做什麼?”

  楊懷瑾想了想,朝他招手,說:“你看。我發現了一架鋼琴。”

  他知道唐括有潔癖強迫症的原因。楊懷瑾希望有一天唐括可以再次坐在鋼琴面前。

  唐括知道雜物室里有什麼。因為那架鋼琴就是自己放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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