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藉口來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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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存勖還算不失為君子,一諾果然成真。第二日,他的下人便送來了一隻錦盒,裡面盛放了菌靈芝、穿山甲、龍骨等數味名貴的藥材,連「金鐵鎖」也送來了半斤。可見這些藥材真是稀有之物,連獨占藥商第一位的元家也視為珍藏。

  那僕人特別轉述主人的吩咐,說有幾味藥容易受潮,一定要安放在不翹不裂,經久耐用的木質器具里。聽那人如此說,才明白他手裡為什麼拿的是十分珍貴的金絲楠木錦盒——楠木性溫、冬暖夏涼、不易生蠹,是盛放珍稀藥材的優選,只是此物昂貴,一般藥行是不會以此為器具的。我命下人接了藥,移置到自家的楠木材質的小藥箱裡,便又把錦盒還給了那人。

  雖然交易已完,但我還是派了人送了五千塊錢給元存勖。因不想讓他大哥知道,便讓人直接送到了上次見面的那個名叫「槿緣軒」的會所。

  然而僕人回報說,那個負責經營會所的經理死活不肯收、也不敢收,估計是受了元存勖的吩咐。我聽了,只好作罷,待以後有機會再說。

  不久,蘇曼芝上門找到我,興師問罪一般。

  「你把元存勖怎麼了?」

  我很詫異,只說已經多日沒有見他,如何把他「怎麼了」。

  蘇曼芝不信,跟我訴苦,「平日裡,同學好友相聚,他是最熱鬧的一個,現在,我們組織什麼聚會,他都一概不來,像是死了一樣。」

  蘇曼芝的用詞常常出奇的誇張,讓人覺得不是嚴重,而是好笑。

  我沒有說和元存勖交易的事,只說他提出要和我交往,被我拒絕了。

  「你真的拒絕了他?」

  「是啊。拒絕又能怎麼樣,我又沒有拿刀殺了他,他是不是死人也犯不上來問我。」我的語氣、用詞都很冷血,在蘇曼芝看來便是。

  「不,不會是這麼簡單。他不會這麼輕易就給你弄癟的。」

  聽蘇曼芝的語氣,好像元存勖是個球,永遠在金碧輝煌的地板上彈彈跳跳似的。

  「一定是這樣的:你在他心上劃了一刀,當時沒有意識到,你就沒事人似的走了,可是血卻在他心裡汩汩的流出來,淌成河……王槿初,你才是幕後的兇手!」

  蘇曼芝站在我的閨房裡,像女學生念詩一般,聲色哀怨的表演著,還趴在我的肩上佯作受傷狀。

  我大笑起來,道,「你這麼擔心幹什麼?難道你喜歡他,想做他的女人?那我讓給你好了。」

  蘇曼芝盯了我晌,痴然不語,許久方說道,「我可攀不上他——況且我心裡已經有了別人。可是,如果凡事他不參與,我們這群人還有什麼意思?」

  蘇曼芝說的「別人」,從來沒有跟我吐露過名字。以她心直口快的性格,不想說,肯定是還不到時候。於是我也從來不問。

  她仍不放棄,繼續追問我。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你好好想想。」

  我愣了一會兒,在她的盯視下,歪著腦袋勉強回憶了一下。

  「哦,想起來了。我跟他說了方才和你一樣的話。」

  「和我一樣的——」蘇曼芝不解,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尖聲叫道,「你說你心裡有人了!」

  我捂住她的嘴,叫她莫叫。才和母親說我心裡已經毫無牽掛,她卻在這叫嚷,好像要傳得天下皆知一般。

  「誰啊?不會還是——」

  我拉著她的手,「你知道我的過去,我的故事,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別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老同學元存勖。好嗎?」

  蘇曼芝點了點頭,拍著我的手,有些潸然,「想不到這麼久,你還是忘不了他——」

  「忘不了他,也許只是一個藉口。藉口的特點就是一個疊著一個,費心多,耗時長。」

  說完,我們倆擊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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