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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她回答,秦揚風忽然壓低聲音:「別說了,有人。」

  ☆、第26章 腳步

  雨聲「嘩嘩」,掩過了四周的其它聲響。

  蘇黎歌側耳仔細聽,只聽到輕微的木門響動聲。

  他們兩在說話之間已不知不覺走到了房子拐角處的樓梯口,那細微的響動就從靠近樓梯口的房間傳出來。

  她聽了一會,發現響動不再,才將懸起的心放下。

  「一樓本來就住了人,有些聲音沒什麼奇怪。」她不以為意地瞄了瞄他,才收起撐在頭上的麻袋。

  抖乾淨袋上的水珠,她將袋口撐到他眼前。

  「把餅乾扔進來,我來拿。」

  秦揚風盯著她纖細的手臂兩秒,徑直往樓上走去。

  「你心可真大,哪天要是被人陰了,可別哭。」

  舊樓梯發出「吱吱嘎嘎」的腳步聲,和他的聲音一起黑夜裡迴蕩著。

  蘇黎歌將麻袋夾到腋下,快步趕上秦揚風。

  走廊上的風颳得狠,溫度似乎驟然下降,她剛才因為搬東西出了身汗,在樓下淋了點雨,棉t恤潮濕地粘在身上,被風一吹人就打了個激凌。

  「阿嚏——」她打了個噴嚏。

  秦揚風轉身,見她還站在原地揉鼻子,不冷不熱地揚聲:「你愣著幹什麼?快點過來開門。」

  他雙手抱著東西,騰不出手開門。

  「噢。」蘇黎歌抹了抹被走廊斜入的雨打濕的手臂,追上去,小小的身體擠進他與門之間的空間。

  一伸手就能抱到的距離,他卻似乎伸不過手去。

  她從口袋裡掏了鑰匙,在黑暗裡對了幾次鎖孔才將門打開。

  剛踏進門,她又連打了幾個噴嚏,穿堂風吹得她渾身濕冷。

  秦揚風轉身抬腳,門「咣當」一聲關上。他將手裡的東西重重擱到桌面上,聽著床邊她粘乎乎的吸鼻子聲,不知哪來的怒火又竄起來。

  本來已經冷靜的心,莫明其妙起了股煩意。

  黑暗中她只剩下黑糊糊的人影,人已經走到他旁邊,用手肘碰碰他的臂。

  「把燈點上。」她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整理那堆乾糧。

  得找個地方放置這堆東西,這裡的房間不安全,有人想闖進來,那單薄的門鎖根本擋不住。還有桌下那些資料,要是讓人知道了,恐怕也要鬧出風波來。

  她有些走神。

  秦揚風站她身邊點燈,和她挨得近,垂下的手時不時擦過她的手臂。

  她的手臂潮濕冰冷,袖子濕了一大塊,他點好燈,手掌裝作不在意地從她發梢蹭過,她的頭髮也是濕的。

  燈光照著她的臉龐一片平靜,那平靜帶著無情,落在他眼中格外刺眼。

  白天的事似乎沒給她造成影響,哪怕她表現出一絲憤怒或者悲傷,他都覺得她心裡還有他的影子,可她並沒有。

  每次都只有短暫的沉默,她就恢復如初,對他的態度始終沒改變。

  無情的女人!他心裡恨著,手卻已扯開斗櫃,取出被她洗過的舊毛巾。

  「如果說他們中間真有肖建良的人,的確沈束的嫌疑是最大的。他因肖童的死受到的影響最深,想要洗刷冤屈的欲望也肯定很強。但是就憑你的猜測,證明不了他的身份,萬一打草驚蛇……」她話說一半,被飛來的毛巾蓋了頭。

  「把頭髮和身上擦乾了再和我說話。」秦揚風冷冷的聲音帶著點嫌棄,「你別感冒,我不想聽你吸鼻涕的聲音,粘糊糊的噁心。」

  「我噁心?」蘇黎歌抓下頭上的毛巾,怒了,「我還沒嫌棄你滿身疹子噁心呢!」

  他已經走到她身邊,將她往旁邊一撞,接下了她手上正在整理的東西。

  「一邊擦你的頭髮去。」他並不和她口水戰,把餅乾分成兩份碼好,一份塞到抽屜里,一份放入了斗櫃。

  她用毛巾狠狠耙著頭髮,看著他在房間裡來來去去的走動,還是靠近他想要幫忙。

  「別靠過來,你明天該洗澡了!一股味兒!」他嫌棄地擋開她的手。

  這話說得蘇黎歌簡差點發作。白天爬山給他挖草藥,她蹭了滿身泥,又流了一身汗,前幾天在廚房裡燒火做飯,本來就是食人間煙火的俗人,又不是辟穀的仙人,要沒點味道那才奇怪,被他這麼一說,倒像她有多髒似的。

  她憤憤坐到床上,將毛巾扔到床尾,扯了薄被往自己身上一裹,躺下睡覺。

  「不好意思啊,熏著您了,要實在受不了您就睡在地上吧。這被子也被我熏臭了,我看您也不需要了。」

  秦揚風聞言轉頭,就只看到把自己裹著繭子的蘇黎歌,連頭都蒙了起來。

  他忽然又有些想笑。

  這樣的蘇黎歌,才最真實。

  房間裡只剩下窗外細碎的雨聲和他緩慢的腳步聲,催眠著蘇黎歌。

  倦怠幾乎在瞬間襲來。一個白天她都沒休息過,身體和精神處在緊繃狀態,這會幽幽的燈光和他的氣息,都帶著安定的力量,前一秒她還憤怒著,後一秒等不到他的回話,她已眼皮打架,再也撐不住睡著了。

  秦揚風收拾完東西,將燈提到斗柜上,他坐在了床沿,就著微弱的燈光打量她。

  蘇黎歌已經睡著。她側躺著,占了三分之二的床,呼吸有些沉,帶著鼻音,大約是鼻子堵著了,她唇微微張開,往外吐著濁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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