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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穗半依著身旁的婦女,“您別多想,我是確實覺得該走,可是我一想到離開後又是孤苦無依,忍不住難受,吃藥根本不管用……”
千千終於在旁邊淡淡的一句:“確實跟我沒關係,我又沒趕她走。”
她不就是拐彎抹角想表達這個?
夜千寵覺得應該幫她一把。
寒愈微抬眸看向她,眼神並不嚴厲,聲音也是平穩的,但透著幾分低沉,“少說兩句。”
她抿唇。
那乾脆滿足寒穗,把戲演足?
於是也不在客廳落座了,眼裡不乏委屈的看了沙發上的男人,“你們就都哄著她吧!誰也別管我。”
說完,她轉身徑直上了樓。
慢跑後出了汗。
她洗澡的時候聽到敲門聲了,沒有應。
等她出來,桌上擺著早餐。
飯她當然會吃,不能虧待自己,但是那一整天也不打算出那個臥室了。
餐具是伍叔親自上來收的,他進門的時候,她在窗戶邊,把目光轉了過去。
聽到逐漸走近的腳步聲,知道他朝她走過來。
“惱了?”他握了她的手。
他把她的身體轉了過來,“沒凶你。”
她倒是坦白的看了他,“要不是顧及庶奶奶面子,我還真想讓她走。”
這一句噎得寒愈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午餐,原本她也想繼續不下去吃飯,可是一個人憋在房間裡也不太像話,結果她下去了才知道,她好了,卻有人不好,不出來吃飯了。
傭人從寒穗臥室出來,面色為難,“夫人,穗小姐說她精神不好,也沒什麼胃口,就先吃了,等餓了再說,讓您不用多想。”
夜千寵坐在那兒,知道庶奶奶在看她。
庶奶奶沒有直接給伍叔建議,而是等著她開口,她總不能一直裝聾作啞。
沒辦法,吃得半飽,放下碗筷,看了旁邊的男人,“伍叔,你給穗姑姑送進去吧。”
不是他送的,她肯定不吃。
寒峰上午那會兒不在,可能不太了解情況,但是聽寒穗不舒服,也看了寒愈,“她的精神狀態要緊,一個人悶著,別出什麼好歹,你遷就一下。”
她是跟著伍叔進的臥室。
看到臥室里的女人趴在床上,髮絲顯得有些亂,確實是一副心情抑鬱的狀態。
發覺有人進來的時候,寒穗才翻過身,有尷尬爬上臉龐,“你怎麼來了?”
“午餐很重要,多少吃點。”寒愈低沉的語調,聽不出起伏。
夜千寵看著她想起來又起不來的樣子,“我扶你吧。”
她想到了當天在伍叔肩上看見的髮絲,可能就是這樣一種位置坐姿,她把頭靠在他肩上留下的。
把她扶起來,夜千寵又把飯菜給她端上去。
見她沒動靜,索性笑了笑,“不吃麼?是根本就不餓,還是等他餵你?”
這麼直接的諷刺,也只可能在僅僅三個人在場的時候。
她不是為了讓寒穗多麼難堪,只是為了不讓她繼續裝下去,也順便繼續幫她把戲演完算了。
“千千。”身後的男人低聲提醒她注意說話的方式。
夜千寵笑了笑。
“我忽然想知道,如果她一直這樣裝下去,你們是不是哄著她一輩子?”她語調淡淡的,又透著溫冷。
轉頭,她看了寒穗,“我先前還給你留了面子,覺得你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結果你還恃寵而驕,得寸進尺了!你要不要乾脆每天畫個黛玉的臉博同情?”
寒穗似乎是被她說得羞愧攻心,臉色很難堪。
她也是大家閨秀,也是寒億名正言順收為女兒的,被她直接說“裝病”,怎麼會不難堪?
難堪至極!
卻又努力的壓制著,“千千,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怎麼能?
女孩略微吸了一口氣,她跟伍叔假撒嬌都沒有像她此刻這麼用力過。
“我已經夠給你面子,沒有當著大伯,當著上下家傭的面戳穿你、給你難堪!”
她忽然轉向一旁的男人,“你到底是一點也不知道她的抑鬱病發是裝的,還是視而不見?”
“第一集 團大老闆,大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小到心細如針,我就不信你一點沒察覺,還是反而很享受這種被女人需要的感覺?”
寒愈臉色微微變了變,沉著聲,“胡說什麼!”
寒穗無辜而委屈的看著他,“伍哥,你不信可以讓人來驗我的藥,我怎麼可能裝病,那不是詛咒自己是什麼?”
夜千寵猛然聽到這個稱呼,突然盯著寒穗,“不准你這麼叫他!”
她的聲音忽然提高,寒穗也真真的被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她。
女孩又看了旁邊的男人。
別的她還真不在意,但是忽然聽到寒穗那麼叫他,硌得慌,什麼也沒說直接開門出去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臥室里發生了什麼,只看得出夜千寵臉色不大好,只以為是小女孩不懂事,吃醋了。
也是經過這一鬧,隔天,寒峰一行人就準備回南都了。
夜千寵作為半個主人,沒有躲在房間裡不送客,她也跟著庶奶奶幫著把行李放上車,隨著一眾人走到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