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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衣服彈力真不錯,臉都沒過去了,還能接著往上抻。

  成芸泄氣鬆手,襯衣肩膀留下手印。

  周東南又過來抱他。

  成芸再次打掉他的手,轉頭拿煙抽。

  還是面對面,隔著煙霧,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光不出溜,下面還挺著,可她不讓動,他就只能那麼晾著。

  “我都知道了。”成芸彈彈煙,蹙眉說。

  周東南還是看著她,總是看不夠一樣。

  成芸兩腿使勁夾他,“我說話你聽見沒?”

  周東南這才反應過來,“什麼?”

  “你那衣服。”成芸不拿煙的那隻手過去,他馬上又壓住衣角,她不在意地嗤笑一聲,順了順他的胸膛,又說,“還有你那後背。”

  周東南低下頭,半晌哦了一聲。

  “脫了吧。”

  還是搖頭。

  “都知道了還穿什麼。”

  他眼神瞟到旁邊,好一會才低聲說了仨字——

  “不好看。”

  成芸唇口輕張,慢慢地眼神也移開了。

  煙抽了一半就被成芸掐掉了,腿一收,折到後面,她虛虛地跪坐在他的膝蓋上。

  她問他:“你為什麼燒橋?”

  不說。

  成芸探手,毫無預兆地握住了槍把,黑黝黝的大腿一哆嗦,這回不得不做出反應了。

  成芸再問:“為什麼燒橋?”

  他皺眉,“看著煩。”

  “怎麼煩?”

  周東南飛快地瞥了她一眼,他不會用“明知故問”這個成語,他的眼神替他怪罪了。

  女人心裡酸,酸之中又透著春風得意,山谷中的清風一點點吹著她,吹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周東南垂下頭,面無表情,可一直關注著被握住的命根子。

  被她手鉗住,他那裡一直脹著,沒得紓解,難受。

  忽然,視線里多了黑色的髮絲。

  成芸彎下身,含住了。

  周東南一瞬間抽緊,突如其來的暖意,突如其來的震懾,讓他差點叫出聲。

  太軟了,舌尖,下腺,輾轉反覆。

  成芸一手輕蓋,在收縮的皮囊上細細摩挲。那裡色素沉澱,暗暗的褐色,皺褶多,摸著薄而柔軟。過了一陣便漸漸向下,指尖兜住那小小的一堆。

  觀音巧手,撥弄人間浪cháo。

  微涼,輕觸進去,好似碰到了平滑的肉膜。袋上毛髮稀疏捲曲,她嗅到了汗腺分泌的奇特味道。

  周東南的臉跟那袋子一樣,皺啊皺啊,忍不了了,全都聚在了一起。他的額頭滿是汗,膚色更沉,雙腿抖如篩糠。

  到底還是倒下了,敵不過。躺在床上,腿分開,他全權交給她。成芸舒展身體,開始專注在槍把之上。他那處有與他人不同的地方,每次脹著,都微微上翹,有一道讓人憐愛的弧度。

  周東南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走在她身邊了,她稍稍施了點手段,他又被她緊緊拿捏。

  太熾烈,太濃稠。

  他終於吼出聲來。

  他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可也沒用。最極致的感受被她操弄著——從那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開始,從那座破舊古老的風雨橋開始,他這輩子的感情都被她操弄了。

  很快釋放,又不甘心。

  辛辛苦苦摸索鍛鍊的學徒,被老師傅一竿子打回原形。

  衣服什麼時候被脫了,他也不知道。

  成芸漸漸向上,與他肌膚相貼,她身上還沾著他的東西,周東南臉色紅黑,好像燒過了的炭。

  手疊著,下巴墊著手背上,成芸看著丟盔卸甲的周東南,臉上帶著壞笑,笑里無限溫柔。

  “喜不喜歡?”

  “……”

  “我這麼對你,喜不喜歡?”

  周東南垂頭喘息一陣,把最要命的那段時間過去,然後張臂,把她抱了上來,摟著。

  “喜歡……”他一直都說實話。

  “轉過去。”

  事已至此,再躲也沒什麼意義。周東南放開成芸,翻了個身,把後背露了出來。

  過去幾個月了,傷口已經變成了疤痕,從右肋上方,到左肩附近,很明顯的一道。肉豁開,傷疤凹凸不平,皮膚也似沒有塗勻的油彩,中間淡紅,外圈又是黑褐,一塊一塊,又揉在一起。

  他趴在床上,帶著紓解後的慵懶,老老實實的。

  成芸半天沒動靜,他側過臉,說:“不好看。”

  成芸抬眼,跟他斜過來的眼神對上。

  “你還挺愛美。燒橋怎麼燒到身上的?”

  “不小心,站太近了。”

  她拍他一下,“這要燒到臉了怎麼辦?”

  周東南枕著自己的胳膊,淡淡地說:“燒了臉就不來了。”

  成芸摸摸他的耳朵,俯身躺在他臉邊,男人的熱氣熏著她。

  成芸咬著他堅硬的下頜骨,悄聲說:“你怎麼這麼騷呢你。”

  周東南說:“怎麼了?”

  成芸不說話,澀澀地笑。周東南被她笑得一激動,一把撈住人,反身壓在身下。

  又是他在上,眷顧著懷裡的人。

  成芸還在笑。

  笑啊,叫啊,聊啊……屋裡的聲音好像從來都沒有停下過。

  劉佳枝在這陣穿透心房的聲音中搬走了。不,該說是逃走了。

  那天,她從貓眼洞裡等著,等著看自己那個黑鄰居的老婆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們在大雨中抱了很久,劉佳枝等到不耐煩了。

  而當那女人的身影真的一步一步走上樓梯,那張蒼白的臉逐漸暴露在她的視野中時,她又後悔了,恨不得再等一會。

  二十幾年的風雨,也沒有那一天來得心驚。

  她跑回屋子,在一堆材料里翻來翻去。用找麼?根本不用找,她閉著眼睛也記得她的長相。北京平泰保險代理公司總經理,成芸。

  芸!

  歌聲又響起來了。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劉佳枝把資料摔在桌子上,一切都對上了,還有什麼好驗證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

  當天晚上,劉佳枝就在那一聲一聲的呻吟中,思索著這個問題。

  劉佳枝反覆地想,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她把他騙了,一個混跡商場的精明女人,閒來嘗鮮,他蠢到不行,她把他——

  又一聲叫!肆無忌憚!她的思緒被打斷,等回神,已經不知道要從哪重新開始。

  劉佳枝把被子都蒙在頭上,又把臉死死地埋在枕頭裡,忽然憶起今天給他買的幾大袋子吃的,心裡憋得要嘔血,悶著聲大喊,使勁地踹床。踹累了又扯著嘴角。

  婊子。

  北京大妞拽起來誰的面子也不給,心裡破口大罵,以另一種方式給自己出氣。凌晨時分,罵夠了,也罵累了,她狠狠地從床上爬起來,把行李搜刮一遍。

  就在那時,門被敲響了。

  劉佳枝開門,門口站著周東南。

  穿得少,好像剛從被窩裡起來,頭髮也是亂的。劉佳枝冷著臉看他,周東南沒有反應,他把手裡的東西拿起來,“昨天忘了還你,太多了,吃不完,你留一點吧。”

  “我不要,吃不完不是——”剛想說吃不完不是還有你老婆,可一想自己買的東西要被別人吃,莫名慪氣,伸手把塑膠袋拿回來了。

  他迷糊地打了個哈欠,微微慵懶,揉臉,抽吸鼻子,等著晨光慢慢喚醒自己。

  劉佳枝就看著。

  他好像一夜變了,又好像一直都沒變。

  這個社會真是人捧人人抬人,昨天還是不值一哂的打工仔,因為睡了那樣一個女人,瞬間抬高了層次。

  可哈欠打完,他又恢復原狀了。

  呆、蠢、還帶著小氣。

  “找到人了?”她站在門口問。

  周東南頓了頓,哦了一聲,過會又更為確定地嗯了一聲。

  劉佳枝欲言又止,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把聲音放低,說:“你……你今天去上班麼?”

  “不去,這兩天我有事。”

  劉佳枝心裡又惱怒了。他找到人了,就忘了工作是誰幫他找的,被迷得神魂顛倒。

  “我等會去請假。”

  劉佳枝撇嘴,輕聲說:“沒出息……”

  周東南說:“我回去了。”

  “等等。”劉佳枝趕忙叫住他,到底還是記掛。“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

  劉佳枝不耐煩地說:“現在不能說!你什麼時候有空?”

  周東南想了想,“得過幾天。”

  “幾天?有個准信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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