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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惜心底一驚,臉色沉了下去:“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鐵柱連連嘆了幾聲起,用沾滿污泥的衣袖擦乾臉上的淚痕。

  “在下原名黎景煥,我爹名叫黎俢。”

  西惜總覺黎俢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是耳熟,便在記憶中搜索了起來。

  李鐵柱看著面前的女子一臉茫然的表情,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靖元初年,我爹黎俢與令尊鍾擎同朝為官,時任兵部尚書,與吳胥關係甚密。吳胥案案發後,先皇在朝野上下肅清吳胥餘黨,我爹無可避免地受到了牽連。”

  西惜恍然大悟,她想到她在歷史課上聽到過“黎俢”這個名字,聽說他為人清廉正直,僅因與那吳胥頗有些交情,便被靖元帝誅了九族。

  她隨即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著黎景煥:“那黎俢不是被誅了九族嗎?你又為何存活了下來?”

  黎景煥早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咧出一個輕蔑的微笑,用那破鑼鼓般沙啞的聲音回答道:“我的全家當時的確都被處死了,但我當年在令尊的幫助下,藏匿與運送至城外的泔水桶中,逃出了京城,免於升天。”

  “我爹?”

  “想來,令尊也算在下的救命恩人。”

  “那……你兒子李二虎又是怎麼回事?”

  黎景煥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出了京城後,便開始一刻不停地趕路。行至李家村的時候,實在沒了力氣,餓暈在了路邊。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被一個農婦撿了回去。我就這麼在這個農婦家裡住下了,她就是二虎的母親。”

  “後來,我們生了一個女兒,喚作李大丫。不瞞你說,我原是想生個兒子的,因為兒子可以為我們黎家報仇,可以為我爹洗脫冤屈。但自從生了大丫後,我媳婦很久都沒有再懷孕。一開始,我們一家三口待在鄉下種種田,倒也過得其樂融融。我本想著能夠苟且偷生,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就行了。可是,這樣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

  “不久後,李家村就開始鬧起了蝗災,整整一年顆粒無收。村外的墳頭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這村子時待不下去了。於是,我開始帶著妻女出外逃荒。”

  “我們走過了很多地方,沿街乞討,倒也勉強活了下來。之後來了景平,發現這地方倒也富足安逸,就在這裡安下了家。”

  “兩年後,我妻子又懷孕了。我不知為何,在那孩子出生之前,就料定他一定是個男孩。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妻子難產,眼見孩子就要被悶死在腹中。我當機立斷,拿了砍柴刀直接劈開了我妻子的肚子,將孩子取了出來。”

  黎景煥說這話時,眼中一片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親眼看著我妻子躺在我的面前,腸子流了一地,她就那麼大睜著眼睛,慢慢地死去。”

  “她不能怪我,我太想要個兒子了,只有兒子可以幫我報仇。”

  西惜頭皮一陣發麻,但神色依舊鎮定:“報仇?你打算讓他怎麼報仇?”

  那人沒有回答,反而低下頭去。整個面龐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西惜看不清他的臉,但卻隱隱約約看到他翹起的嘴角。他發出了一陣詭異刺耳的笑聲:“大仇,就快得報了,哈哈哈哈哈。”

  西惜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黎景煥突然停止了笑聲。他跌跌撞撞地快步上前握住西惜的手:“祖槐小姐,答應我一事可好?”

  “你……你說……”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塞進了西惜的手中。

  “這是我們黎家的傳家寶,”那人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待二虎回來後,你把我今日所言講與他聽,並把這塊玉佩交付於他。”

  西惜想將玉佩還給他,那人卻縮回手去,怎麼都不肯接。

  “你為何不親自給他?”

  那人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道:“不瞞小姐,在下已是時日無多啦!怕是……怕是撐不到二虎回來那天啦!”

  西惜把那塊玉佩攥入手中,內心一片悲涼。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哭唧唧,對不起各位讀者小天使啊……

  ☆、攻下了

  皇帝湯兆文坐在龍椅上,滿臉疲憊。這些日子他顯得愈發蒼老了,未到而立之年的他,居然頭髮已花白了一半。

  殿下一片寂靜,平日裡能言善辯的大臣們一個個垂著腦袋,不做言語。整個宮殿陷入一片詭異沉寂的氣氛之中。

  昨日,京城接到消息,景王湯兆隆攻破晉南城,如今正率著十萬大軍向遼東行進。那遼東是軍機要塞,若是被他攻破,京城也就成了唾手可得之物。

  皇帝輕咳一聲,乾涸泛白的雙唇緩緩開啟;“那景王眼見就要打到京城來了,眾愛卿可有何辦法吶?”

  那群烏壓壓的帽檐微微顫動了一下,但還是無人開口說話。

  皇帝那雙昏黃的雙目突然瞪大了起來,他顫顫巍巍伸手指著台下一眾大臣,厲聲呵斥道:“廢物,都是廢物,你們平時不個個能說會道口若懸河的嗎,今兒是怎麼了?怎麼一到國家危難關頭一個個都成啞巴了?”

  台下的大臣們垂著腦袋,冷汗從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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