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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虎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怕身上的雪,準備進入營帳內。結果又被一個人揪住,那人惡意地擰了下他的臉,惡狠狠地說道:“忘了怎麼跟你爺爺們請安了嗎?小娘們!”

  李二虎沉默了兩秒,便轉身面對他們,彎著腰道:“爺爺們吉祥,我是狗娘養的下賤的東西,我就是個娘們被狗日都可憐狗了……”

  那群大漢聽見他用骯髒的語言辱罵自己,個個都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停都停不下來,仿佛死亡的陰霾已經褪去,迎來了明媚的陽光和絢爛的彩虹一樣。

  他們沒看見的是,那個輕賤著自己的少年的蠕動的嘴唇上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冷冷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湯兆隆站在暗處觀察著這一幕,並未上前制止。他也明白那少年十分可憐,但這霸凌事件在軍營中很是常見。雖然殘酷,但卻不得不否認的是,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弱者只能受到欺壓。那個少年太弱,他雖然不是活該,但卻是理應被欺凌。

  可是,當他看到那少年的眼睛時,他改變了心中的想法。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神,那眼神讓他想到了兇猛迅捷的草原狼……

  他鬼使神差地從暗處走出,寒聲呵斥道:“幹什麼呢你們!”

  那群大漢不笑了,立馬跪下扣首:“王爺恕罪……我們……我們鬧著玩兒呢……”

  湯兆隆冷冷地睨了他們一眼,威嚴冷峻的氣場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他看向那站在一邊的孱弱少年,語氣有了些緩和:“你,叫什麼名字?”

  ☆、開打了

  李二虎抬起頭來直視湯兆隆的目光,眼神里不見半點畏懼,他用微啞的嗓音沉聲答道:“回王爺,屬下名喚李二虎。”

  湯兆隆輕笑道:“你怎會甘心被他們這般欺侮?”

  李二虎低下頭去:“回王爺,屬下打不過他們。”

  湯兆隆此刻對李二虎並沒有什麼憐憫的感情,只有一絲鄙夷。他一向是不大瞧得起弱者的。雖然在景平城百姓的心目中,他是個體恤民生的好王爺,但那只是為了維護他的地位裝出來的樣子罷了。在湯兆隆的觀念里,弱者被強者欺壓是合情合理的,貧窮,體弱,愚鈍都是與生俱來的業障。他同樣認為,強者,就算是被一時的困境掩蓋,也終會憑藉一己之力衝破牢籠,而那些安於現狀的螻蟻,無論遭受怎樣的苦難,都不值得同情。

  但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他這種鄙夷,他的形象是親民的,友善的,富有同情心的。況且他隱隱覺得這個李二虎和他印象中的那些愚昧的弱者不一樣,他想要和這個蒼白瘦弱的少年繼續交談下去。

  “你家是哪的啊?”湯兆隆隨和地笑道,儼然一個關心下屬的好上司。

  “屬下景平人士。”

  “哦?家就在景平啊,家裡有什麼人啊?”

  “回王爺,只有家父一人。”

  “還有其他兄弟嗎?”

  “沒有。”

  湯兆隆心想,這個李二虎身為獨子跑來從軍打仗,死掉的話就只剩老父一人無依無靠了。看來還真是為國盡忠的一家子。精神可嘉,然而他從來都不稀罕這種精神,一是因為他自己就不是個會舍小家,為大家的人,再者,他認為這種犧牲式的英雄情結是及其廉價的,因為這多半是徒勞無功的。

  但湯兆隆隨時都不會忘記,他披著一張愛民如子的皮。

  只見他面色凝重地拍了拍李二虎的肩膀:“真是個赤膽忠心的好男兒。唉,可是啊,我們連敵人的蹤跡都無從查找,讓你這一腔抱負無處施展……”

  “王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湯兆隆心說,我最煩別人說這話,不知當不當講就別講,但他還是微笑著說:“但講無妨。”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他看到李二虎眼中一抹狡黠的光轉瞬即逝,有點像陰謀得逞的狐狸。

  “屬下以為,我們根本無需找出敵軍的下落。”

  聽到這話,湯兆隆感覺腦海中“啪嗒”一聲,好像那個纏作一團的結突然被解開了,他發現自己以前進入了一個思維的死胡同——找到了敵人——才能打仗——才能獲勝。然而,誰說只有找到了敵人才能開打呢?

  “你……你接著說。”湯兆隆激動地說。

  “屬下以為,這冰天雪地的天氣,備受煎熬的不止是我軍,敵軍也同樣。這裡雖然是敵軍的地盤,但是北方地區向來土地貧瘠,想來他們也面臨著糧草不足的困境。”

  “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沉不住氣,主動向我軍發出進攻。要知道,他們的目的就是把我們耗死在這裡,但誰耗死誰還不一定。”

  湯兆隆眼神一亮,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多日的疲憊仿佛一掃而空:“但……若是等敵軍主動進攻,我軍豈不處於不利的境地?”

  “若是敵軍突襲,而我軍毫無防備,那此戰勢必大敗。然則,如若我軍事先得知敵軍何時攻來,做好埋伏,等敵軍一來,瞬間將之包圍剿滅,是否會有一絲勝機呢?”

  “好……好計策”湯兆隆有些興奮地拉住李二虎。他感覺眼前的烏雲正在散去,他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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