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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大哥所言極是,為國盡忠無可厚非,諸位武勇甄珍絕無懷疑,可到了戰場可算得腹背受敵,自來便是明槍易躲……”林郡主的話說到一半沒能繼續下去。

  最近日子太過順利,一時嘴快竟忘記了天道壓制。這突來的寒意活似一盆冰水讓人整個清醒過來,一個念頭浮現心裡:“與其做人眼中釘肉中刺,既要思退不如退個乾淨,藉機轉明為暗,使得攻守勢易。”

  前世的沈子章不就如此,蟄伏數年一朝乘風借勢而起。如今韓府咄咄逼人,戰場之上縱是防得了一時,還能防一世?敵強我弱自暫避鋒茫以圖後計。

  “戰場上瞬息萬變,想要做戲死遁談何容易?”宗浩雲聞言思量刻,斷然否認:“死人如何復活亦是難事。”

  林甄珍心裡快速推演:“事在人為,此事瞞天瞞地只要不瞞聖上,死人復活便不是難事。”

  只可惜如今聖上初登大位,無憑無據終是皇帝也不能憑几個邊軍子弟紅口白牙一通話便降罪朝中勛貴,否則何需如此費事!

  宗浩雲驚喜中帶著幾分遲疑,

  “個中詳情若能上達天聽自是最好,卻苦無通天路徑,郡主能代為引見自當感激不盡,只是,為方便日後行事面見君王最好秘而不宣。”

  自己有自由出入宮庭的權利,帶人進宮見駕並非難事,可如此行事必瞞不過韓家。

  只求通天路徑,朱雀大街的有登聞鼓,黎庶亦可登樓敲擊後上金殿訴冤直面君主,此事難就是難在如何避開東平候府耳目,才能方便之後計劃安排。

  無需追問當日金殿面君之時為何不說破此事:若非三城盡屠血親盡喪,西北邊軍與朝中勛貴再無轉圜餘地,互為掣肘的眾人也不會下定決心拼個魚死網破。

  “還有多少時間?”並沒有訴苦,林甄珍追問。

  “百日熱孝成親,過繼之事落定後定要隨軍出征。如今百日之期已過半數,郡主真有把握?”

  一點把握也無。縱然自己報個重病,宮裡最多把把所有太醫派來,絕不會讓聖上親至探病,聖上如今身體雖有點起色,更怕被過病氣勾起舊疾,這事在皇后那兒便通不過,遠近親疏不過人之常情。

  月余時間要想法子引聖上動心微服到將軍府,還要避開他人耳目自是難辦。

  “甄珍自當盡力。沈府那頭也可派人去緹騎處問問當日奸細的情況,緹騎衛亦算聖上心腹。”

  縱是面見聖上,這假死之計實行想來也繞不過緹騎衛配合。

  自當雙管齊下,不論哪頭成事都好,既無萬全把握便就不能滿口打包票,免得誤人誤己。“若真到事情緊急,本郡主直面君王之權可算作最後底牌,宗大哥以為如何?”

  “緹騎衛中雖有聯繫,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功,旁人並無切膚之痛只能徐徐圖之,郡主考慮極周全,只是如此行事,郡主身上怕得擔上不小干係。”

  “同為邊關武將之後,幫人便是幫己,宗大哥不必客氣,甄珍最多做個引見人,如何打動聖心還得看諸位。”

  一個心懷“封狼居胥”的志向,卻朝中被大臣處處掣肘的君主,應不會拒絕武將一系的投誠狀,何況諸位都算是年輕一代的邊軍將領中的皎皎者。

  如此一來,縱不提連弩,元小公子與自己賭約也得繼續下去,否則哪來藉口讓本無交集的幾位校尉登將軍府的大門。

  不,縱是元靜安不來,自己都應時不時約了幾位見證人同去宰相府聚聚,有元家大公子在,應不會被當成惡客拒之門外。

  如此這般商議定,把要送漠北的物件裝車交付宗浩雲一併帶走,再回將軍府里的林郡主立刻吩咐人去打聽如今京城內市井消息,最為關鍵則是元靜安手中連弩是何來路?至於從元嘉棟手裡敲出來的好處何時落到實處,這事倒不用著急。

  回到家中的元靜安洗漱完畢,換了衣衫便喚來府中管事也正在追問連弩的來歷。

  劉管事心裡叫苦不迭面上還賠著笑:“小公子見諒,那人登門時聲稱盤纏不足才賣了此物換些銀兩,如今人家也許已離開京城,何處去尋?”

  元靜安氣得直跺腳,揮手便要讓管事退下再從長計議,或是最近被小丫頭坑得多了,也長了點心眼,看著劉管事鬆口氣就要退下一時福至心靈,覺出不對勁之處。

  “慢著,本公子花紅懸賞連弩之事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向不愛動腦子的小公子怎的不好糊弄了,劉管事嘴裡吱吱唔唔:“回小公子的話,您在月前放出風聲懸賞。”

  劉管事心裡也暗自叫苦:當時看著窮大措尋上門來兜售連弩,若非真是自家小公子放話在前,這種人哪能進得宰相府邸,本以為一錘子買賣銀貨兩清,自己從中撈足了好處,如今聽小公子追問賣家,話里話外還要親自見見,他哪敢讓這兩頭碰面,對景便爆出自己中飽私囊?

  “小公子恕罪,當日大公子發過話……”

  如今只好搬出尊大佛來搪塞。

  元靜安盯著劉管事怒氣翻騰,懸紅消息放出不到一天便被自家長兄叫停,從頭到尾也沒能熱鬧幾天,便被林郡主賜住宮中由皇后親自撫養的消息壓過去。

  連弩送到自己手中不足十日,哪個過路的此時還能打聽到消息,手裡又正好有合適物體的送到宰相府里。必是聽到懸紅之後有心人特意製做,這樣的人應是住在京城附近才能聽到消息,既是為求財而來,怎會連個住地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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