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今世沈府還有忠義之名頭加成,前來弔唁的也不過些小官,更不提前世。

  如今別說四品的兵部侍郎,就算三品的兵部尚書親至,本該比不過自己,誰知又遇王爺道旁攔路,非得同行。

  書生找上門來的機率,想必不低。

  若非有此考量,自己何必對瑞王不請自來的舉動萬分警惕,讓出馬車想著一勞永逸。

  今日若無書生登門生事,想來前世此人不過適逢其會,自不必深究到底。如若此人依舊出來,此人背後八成有人指使。

  前世說辭是三位將軍失職,斷送三城軍民性命,失地害民,實乃千古罪人。

  到了如今,罪臣論行不通,變成上門怒罵激將。若不加制止,讓這番言論流傳開來,三位將門子弟不親赴沙場與西戎人拼個不死不休,便成貪生怕死,不配為忠烈後裔。

  說辭雖換,可做事的人沒變,占了大義名頭,殺人滅口的意圖,更是從來未變。

  書生上前時,林甄珍便已暗自交代身邊人,鬧事不用理會,若書生抽身離去,必得把人攔下,不能讓其功成身退,揚長而去。

  “不過是不得志的文人故作驚人語賣弄口舌。聽他胡謅沒的辱沒了身份,侄女太小,初到帝都不明白這些伎倆,日子久了你便見多了。”瑞王滿臉不屑,對著小侄女解釋。

  “舅舅說的是,此人不過沽名釣譽一酸儒,甄珍本不想理會。可甄珍更看不得此人為求揚名,竟敢欺到舅舅的頭上來。

  說什麼忠言逆耳,他若是一片忠言,聽到此言覺得逆耳的舅舅成什麼人?

  舅舅胸懷大度,不與他一般見識,侄女卻是個小女子,身為晚輩斷容不得此事累及長輩名聲。”林郡主溫言細語,恭敬守禮,言語間寸步不退。

  瑞王細思片刻變了臉色,正眼打量起被攔住後,神情便略帶慌張的書生,怒不可釋:“書生就愛咬文嚼字,這便欺定本王學問不好,其心可誅。”

  一筒更是面紅耳赤,自己言語不慎,才被書生轉了空子,累及主子。看向書生的目光,幾乎似粹了毒。

  卻怕多說多錯,只能閉嘴。

  看著怒氣高漲的瑞王,羞愧難當的太監,也不管是否作戲,林郡主笑得意味深長,口中溫言安撫:“舅舅勿急,侄女必定為您出氣。”

  一個好字脫口而出,瑞王又想起什麼心有顧忌,面色在隱忍與爆怒間來迴轉換數次,紅一陣白一陣萬分精彩。

  最後仍覺咽不下這口氣,後退一步,低聲問上一句:“侄女可有十成把握?”

  林郡主含笑點頭,並不言語。

  “好,雖是出氣,亦需講理,不可墜了顧老先生平生清名。”

  這句誰說都行,就是瑞王最顯怪異。

  一個鬧死鬧活破牆而出的還會在乎老師平生請名?

  “侄女領訓。”諸多疑問藏於心頭,林郡主面上一派恭敬。

  打著為自家舅舅出頭的名義,林郡主接過話語權,對著翡翠耳語。

  先前親自出聲,不過自報家門。

  對著書生當學自家長輩,讓小丫頭代為傳話更合適。

  翡翠揚聲:“張公子,我家郡主有事請教。”

  聽得那番對答,書生心知這請教必是來者不善,卻已騎虎難下,暗自叫苦。

  自認與瑞王間必有默契,言語間一時不謹慎,被人拿住把柄。

  暴跳如雷的瑞王,到底真怒假怒未知,如今沈府沒攔人,可林郡主出頭時,打的可是將軍府的名號,必是自認武將一系。又打著為長輩出頭的旗號,需得當心。

  好在王爺提了了顧老生先之名,算給自己留了一線生機。

  “可是蒙顧老先生收為關門弟子的林郡主當面,顧老先生平生最為公正。小生亦不敢當請教二字,郡主有疑問請提?”

  “張公子先前亦稱三城守將殉城而亡,不知公子對此事如何評價?”翡翠根本沒理會書生話中之話,只清晰的複述自家小姐問話。

  “忠臣行徑張某自是心懷敬仰。”書生回的大義凜然。

  “如今沈府掛白舉喪,眾人忙著祭奠忠臣,公子在李府門外勸人迴轉,不欲讓人為其弔唁,連逝者為大,死後哀榮亦要攔下,請問這算是哪一家的敬仰法門?”

  這番問詢本不是對著書生,與他一樣說給一眾圍觀看客聽,與書生辯輸論贏亦有何益?人心向背,扭轉流言風向才是自己關注的勝負局。

  圍觀看客皆點頭。口稱敬仰行徑相反,書生舉跡自相矛盾。

  “張某痛惜忠臣良將之死,更恨其後人不爭氣,貪生怕死,龜縮於帝都,憤而上門,原意為激將。”

  書生面上懊惱一閃而逝。這番質問難以應付,再顧不得心裡盤算,巧言令色轉變立場謀求脫身。這話本是自己預設的退步。

  “沈家子本是奉詔入京方避過死劫。當屬皇恩浩蕩,並非臨陣脫逃,何來貪生怕死,公子對此憤憤不平,莫不是意指皇恩錯許?”

  拿大義名頭砸人,誰不會?

  “既然身受皇恩脫得大難,更不該辱沒父輩忠勇名聲。”書生振振有詞,看似對答如流,卻實在繞圈子。

  “若依公子話意,沈家該如何行事,方不算辱沒父輩名聲?”林郡主步步緊逼。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