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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靈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他不再說什麼,低頭繼續修補破書。

  第二天,當沈靈到了學校,第一時間和莫老師說了他想要跳級的決定。莫老師對此很支持,立刻想辦法弄到了往年的四年級試卷。這些試卷在唐老師那裡有全套的,莫老師最近和唐老師關係很好。

  沈真還曾開過玩笑說,這兩位老師男未婚女未嫁的,完全可以發展一下嘛!

  沈靈決定要跳級了,但這件事情並不是立即就能達成的。

  絕大多數學生都會循規蹈矩按部就班地讀下去,選擇跳級的很少。故而學校方面在跳級這一制度上從未有過嚴格而明確的規定。別說是沈靈了,就連莫老師都不知道跳級的流程是怎麼樣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跳級之前肯定會有考試,只有考試成績達標了,學校方面才會通過沈靈的跳級申請。

  小塘實驗學校中並沒有月考,除了隨堂小測驗,一學期中只有期中和期末兩場考試。沈靈也懶得麻煩了,索性就打算在期中考試時直接跟著四年級的學生一起參加考試。如果到時候考試成績優異,那麼他就在考試後跟著四年級的學生一起上課。如此一來,他還能在一年級二班中再待上倆月左右。

  也就是說,不想被弟弟戰勝的沈真還能再鬆快一段時間。

  趁著沈靈白天去上學的時間,沈真翻出了四年級的課本。他帶著一臉嫌棄地翻著書,心裡的想法在“哈哈哈老子是重生的難道還搞不定四年級的課本嗎”和“萬一有什麼細節沒注意到考試時意外失了分該怎麼辦”之間變來變去。最後,沈真還是不耐煩地把課本放下了,決定等到考前一周再突擊。

  一周時間應該夠用了,否則沈真該懷疑自己作為重生人士的智商了。

  再說了,對於沈真而言,每月一話的雜誌稿就已經占據他很多精力了,再加上他偷偷摸摸畫的出版稿,每天能擠出來的時間實在有限。沈真根本提不起絲毫的興趣去面對小學四年級的課本啊!

  而且,沈真都已經很久沒有畫過水彩、水粉和油畫等等了。上一世,在沈真的工作逐漸穩定下來以後,他每隔三五天都會畫上一幅小畫——油畫的周期會長一點——這算得上是一種另類的休閒了。

  當然,這其實也是一種練習。

  可是在重生後,雖然沈真每天都在畫漫畫,其實他卻好久都不曾觸碰過顏料了。沈真到底還是覺得心癢難耐啊。他想著,現在收入已經開始穩定了,或許他可以在顏料方面增加一些合理支出了呢!

  等買了顏料,他肯定是要帶著畫架出去寫生的!到時候就算是沒有時間,他也要擠出時間來。

  綜上所述,沈真恨不得能把一天二十四小時掰成四十八小時來用!

  當然,日子過得再忙,攤子還是要繼續擺的。畢竟,沈真還想要攢錢買房呢。

  沈真給傳達室的老頭子送了一條煙,他最近就把攤子擺得非常靠近校門口。所謂禮多人不怪,而且沈真作為一個有原則的人,一般不製造垃圾,就算是在他攤子上買了零食的小學生把包裝紙散了一地,等沈真收攤回家時,他也會把地面打掃乾淨了。因此傳達室的老頭子就對著他睜隻眼閉隻眼了。

  沈靈倒是問起過,為何沈真換了地方擺攤子。沈真只說,越靠近校門生意越好。

  但其實,真正的原因根本就不是這個。

  沈真之所以選擇在門口擺攤,他的目標其實是那些來接孩子放學的家長,目的是和家長搭上線。

  小塘實驗學校位於小塘鎮上,附近村子裡的孩子都被分到了這所學校。比起城裡,郊區更為地廣人稀,有不少村子其實距離學校挺遠的。真說起來,李家就距離學校不近,走路要耗上將近一個小時呢。如果學生們有自行車還好,但是學校里卻又規定了,五年級以下的學生不准騎自行車上學放學。

  於是,在有些路實在遠的家庭中,家長就必須來接孩子們放學,免得孩子們走到天黑都沒到家。

  家長們大都會提早一點來,不用叫自家孩子多等。而在上課期間,門衛按照規定是不能放家長進入學校的。於是,早到的家長們就陸陸續續都匯聚在了學校大門口。有些認識的還會聚在一起聊天。

  沈真就這麼擺著攤子潛伏在家長們中間,聽著他們聊天。

  家長們能聊些什麼呢?除非某兩位家長是彼此熟識的,甚至乾脆是同一個村子的,那他們還能聊聊工作啊,聊聊生活啊,或者聊聊興趣愛好。但如果家長們彼此間不那麼熟,他們就只能聊聊學校和孩子們了。他們可以聊孩子們的學習成績,聊孩子們的班主任,吐槽學校最近又多了什麼收費項目。

  沈真耐心地等了幾天,終於等到一位家長說起了某個他感興趣的話題。

  “本來是她爺爺奶奶輪流來接她放學的,不過她最近不聽話,每天上學都哭哭啼啼跟要了她命似的。老人家又隔輩親,我女兒明明都不想上學了,他們也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我罵了兩句吧,他們還生氣了,只說既然我嫌棄他們帶不好,他們就再也不幫我帶孩子了。”一個穿著藍色工裝服的爸爸無奈地說,“其實我哪有那個意思啊?他們這是曲解!唉,現在我是連我自己的女兒都罵不得了啊。”

  “都一樣……現在家家戶戶就生了一個,老一輩可不是得使勁寵麼?我公公婆婆恨不得能把我家裡那個小祖宗寵上了天。每次我只要一教育我兒子,他們就和我急。”另一個卷了頭髮的媽媽說。

  工裝爸爸繼續嘆氣:“可是我女兒不罵不行啊!太不懂事了!這次數學隨堂測驗,她只考了八十二分,她以前都能考九十五分以上的!再這麼下去還了得?我這麼辛苦工作,還不都是為了她嗎?”

  “以前沒這樣?就最近開始不想念書了?”捲髮媽媽問。

  工裝爸爸想了下:“從上學期開始的,不過上學期沒有這學期這麼嚴重。我那時還問過她,怎麼就不想念書了。她和我說是因為老師太兇了。可是,老師能有不凶嗎?不凶的老師管不住學生啊!”

  “我們念書那時,要背不出書,老師能把我們手心打腫了,現在都不讓體罰了。”捲髮媽媽說。

  “是啊!所以我不明白她都有什麼好怕的!”工裝爸爸說,“說起來,我女兒讀二年級時還不這樣的,自從升了三年級換了老師,就變成這樣了。她班主任姓嚴,教語文的,看上去還挺負責的。”

  “三年級的嚴老師啊……還教語文?哎,我聽我兒子說過這個老師!他說這個老師特別凶!”旁邊湊過來一個圓臉的爸爸,這爸爸顯然很八卦,“我兒子說了,嚴老師班上的學生全部被罵哭過!”

  工裝爸爸嚇了一跳:“真的假的?我還見過這位老師啊,根本看不出來他凶啊!”

  圓臉爸爸用一種“臥槽老子專注八卦幾十年何曾弄錯過一回你竟然敢懷疑我”的譴責眼神看著工裝爸爸,說:“當然是真的!我兒子說了,學校里的學生都不待見他……來來,我給你們好好說一說……”圓臉爸爸肚子裡有很多貨,估計都是從他兒子那裡八卦來的,現在一股腦兒全倒出來了。

  工裝爸爸聽得目瞪口呆。

  捲髮媽媽同情地看了工裝爸爸一眼:“怪不得你女兒都產生厭學情緒了,還好我兒子不在這個老師班上。你難道之前都沒有好好問過你女兒嗎?再這麼下去可不妙啊,你不如給你女兒轉班吧!”

  “她確實和我說過班主任太兇了,可那時我覺得這沒什麼啊,我當時還認為凶一點的老師好呢,負責!哪裡知道這老師是這樣的!”工裝爸爸後悔極了,“不過,給我女兒轉班不好吧?顯得我對嚴老師有意見似的!萬一我和老師硬碰硬了,他以後在學校里變本加厲地針對我女兒,那該怎麼辦?”

  沈真在一旁聽著,覺得嚴老師那種人竟然能安穩地活到現在,全部是這幫家長縱容的。

  因為家長們太重視孩子們的成績了,於是他們習慣性去巴結老師,他們認為老師凶點沒什麼,他們認為老師管得嚴是對學生負責,而就算是真的有那種發現了真相又心疼孩子的家長,他們卻又不敢和嚴老師對峙,怕事後嚴老師會變本加厲對他們的孩子不好……於是,嚴老師就變得越來越囂張了。

  不過,誰叫嚴老師碰到了沈真呢。如果嚴老師平時是個好的,只是誤傷了沈靈,那麼沈真或許還拿他沒辦法,畢竟沈真不能直接拿上一把刀衝進學校里去啊!但是誰叫嚴老師平時就妄為人師呢?

  沈真適時地插了句話:“真有這樣的老師嗎?怎麼沒有人去教育局告他啊!”

  “告了也沒用吧?這世道就是官官相護的啊!”圓臉爸爸說。

  “一個人去告可能沒用,可你們不是有這麼多家長嗎?你們寫個聯名信去告他啊!”沈真的語氣中帶著某種鼓勵,“他既然是這樣的老師,對他不滿的家長肯定有很多,湊個聯名信還不容易嗎?就算是這一次沒把他告倒,只要寫聯名信的家長多了,法不責眾,他還能把所有的孩子都針對了?”

  告不倒他,也噁心死他!

  捲髮媽媽看熱鬧不嫌事大,慫恿工裝爸爸說:“我覺得這主意不錯,你可以試試!”

  工裝爸爸卻非常猶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真又漫不經心地說:“這老師是教語文的,你女兒因為害怕他不想上學,結果現在連數學成績都被影響了。三年級正好是打基礎的時候,基礎不打好,以後的成績只怕是好不了啊。說句不吉利的,因為這樣一個老師,萬一你女兒以後考不上大學,你能甘心?唉,說到底還是你女兒可憐啊!”

  別說是現在了,就算是在後世,華國的家長也無比看重孩子們的成績!在他們的觀念中,考大學仿佛是孩子們能選擇的最好的出路了。沈真不相信這位工裝爸爸能放任自己女兒的成績繼續差下去。

  “寫個聯名信能有多少時間?考不考得上大學,這可關係到你女兒的一輩子。”沈真又說。

  工裝爸爸被說動了。

  圓臉爸爸特別八卦,又很自來熟,顯然認識好幾位家長。他指著其中的某位家長說:“喏,他女兒也被那個嚴老師罵哭過。不過,他女兒不是嚴老師班上的。就是有那麼一天,他女兒在學校里走得好好的,忽然被嚴老師看見了。他女兒的頭髮有些天然卷嘛,老師非說她燙了發,就被罵哭了……”

  工裝爸爸一想,如果他要寫聯名信,這顯然也是個助力啊!於是,他就走上前去套近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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