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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墳上回來,夫夫倆在葉丘村里轉了轉。

  劉園表姐悄悄地把柯祺拉到一邊,問:“上次跟著你們來的那個小廝,大塊頭的那個,他說親了沒有?我們村裡有幾家看上他了,就想托我說個親。”有著魁梧身材的厲陽在村裡的婚姻市場上很搶手。

  柯祺不敢胡亂給厲陽點了鴛鴦譜,就去找謝瑾華商量。

  謝瑾華搖搖頭說:“我前些天剛和二嫂說了這事,讓二嫂身邊的嬤嬤幫厲陽、厲桑他們配一段合適的姻緣。二嫂那裡估計都有眉目了。”府里的事情都由莊氏管著,小廝丫鬟的嫁娶當然也要過她的手。

  “這倒是更合適些。”柯祺說。

  葉丘村裡有好幾隻散養的貓兒,這是人們養著用來逮老鼠的。謝瑾華最喜歡其中的一隻三花,然而逗了半天,那貓就是不靠近。等第二天他們離開時,謝瑾華坐馬車裡頻頻回望,看上去極為不舍。

  “你要是真這麼喜歡,要不我們去問糙園把阿黃接到維楨閣養起來吧。”柯祺十分體貼地說。

  謝瑾華搖了搖頭。

  柯祺惦記著回問糙園拿那本男男春宮圖,說:“你是為了我考慮才不去接阿黃吧?我這邊沒關係的,阿黃這貓有靈性,我瞧著要比一般的貓更討喜呢。”為了拿到春宮圖,柯祺決定好好誇誇阿黃。

  謝瑾華還是搖了搖頭:“不了,阿黃生活在問糙園裡更自在些,跟著我們進城反而不自在了。”

  柯祺只覺得膝蓋上中了一支名為“自作多情”的箭。

  夫夫倆到底沒有回問糙園,因為柯祺這一天下午已經有約了。祁編修早早就約了柯祺喝酒。地點定在了憶仙樓裡面,祁編修已經知道了這裡算是柯祺的地盤,不用擔心他們聊天的內容被別人聽去。

  謝二從南面寄來的香膏已經收到了,柯祺自己留了幾瓶,其餘的都帶給了祁編修。

  祁編修得了好處,也把柯祺當自己人,說:“你和謝六元沒有夫人交際,只怕對京城中最近的聯姻情況不夠了解,我這兒整理了一份名單,你拿去看看吧。”這話說著,他就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本子。

  柯祺確實沒有夫人交際,但別人家的聯姻和他又有什麼關係?祁編修卻特意把這一點拿出來說,就說明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還想要藉機提點一下柯祺。於是柯祺接過小本子放回了自己的袖子裡。

  祁編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怎麼好意思的解釋了一句:“我家中庶妹到了該說親的年紀……”

  因為庶妹要說親,嫡母一心要待價而沽,她每每心裡有了人選,總要祁編修去考察一番,祁編修索性就整理出了一份青年才俊的名單。他漸漸就發現,幾個主位妃嬪的娘家,如今嫁娶太過頻繁了。

  祁編修是個謹慎的性子。他自己謹慎還不夠,因把柯祺當自己人,所以也提醒了一下柯祺。

  不要小看了姻親往來,世家的人脈很多時候就是通過姻親這張網拓展開來的。有兩個看似八竿子打不到的人,通過姻親,可能這人妹婿的舅家表妹剛嫁給了那人的妻家族弟,這兩人就悄悄聯手了。

  祁編修這其實是在提醒柯祺,千萬不要得罪了一些看似沒什麼背景其實根本不能得罪的人。

  柯祺沒有當場看本子,只開著玩笑轉移了話題,道:“你總盯著外人,小心家裡的那位跟你急。”

  見柯祺提起了家裡的契兄,祁編修深深嘆了一口氣,道:“別提了,我昨天剛惹他生氣了一回,都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讓我進屋子。”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喝了一口,那樣子看上去很是淒涼。

  “咦……你這性子,竟然還能惹他生氣?能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柯祺問。

  祁編修說:“昨日他派人去天香樓里買了醬肘子,你也知道的,天香樓的醬肘子十分難買。難得排隊買到了,我們又讓廚房裡弄了兩個小炒,然後一邊喝酒,一邊吃肘子……哎,那肘子確實是香啊!”

  柯祺點了點頭,這氣氛聽上去不錯啊。

  祁編修繼續說:“他私底下喜歡玩核桃,我就想辦法弄到了兩個品相好的,只是一直沒好意思送給他。昨日喝了酒,我趁著酒意把核桃拿了出來。他瞧見了以後,果然非常開心,還說要好好謝謝我。”

  事情發展到了這裡也沒什麼問題,柯祺搞不懂祁編修是怎麼搞砸的。

  祁編修再次嘆了口氣:“我當時不過腦子地問了一句,你該怎麼謝我?”

  “這不是挺好的嗎?為著一些小事討賞也是夫夫間的情趣啊。”柯老司機安慰祁新司機說。

  祁編修用一種“你還是太年輕”的眼神看著柯祺,繼續說:“他那時就衝著我笑了,反問了我一句,那你想要讓我怎麼謝你?我一聽這話,就想起了你說過的,在自己的契兄弟面前不能太過正經了。”

  “所以,你做什麼了?”柯祺問。

  祁編修抹了一把臉,說:“我對著他脫口而出就是一句,想謝我就肉償吧!”

  柯祺差點把嘴巴里的酒都噴了出去,對著祁編修豎起了大拇指,連連讚嘆說:“你這話不是說得很好嗎?還是說,你家裡的那位其實是一位十分正經的人,因此聽了你這話以後,覺得你不夠尊敬他?”

  這撩的程度不算過分啊,夫夫之間如果不能撩,那還如何去增進感情?

  “不,他聽了我這話並沒有生氣,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祁編修說。

  柯祺怒了。按照這樣的發展,祁編修接下去肯定是滾了一夜的床單啊,難道是因為他做得狠了,他家裡那位才會生氣的?對於柯祺這種沒吃上肉的人來說,祁編修這種行為分明就是在狂灑狗糧啊!

  柯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徒弟都已經出師了,這一手撩得真是相當有水平,把柯祺總結出來的撩之精髓都用上了。而他這個做師父的卻還在原地踏步。這麼一想,柯祺看著祁編修就不怎麼順眼了,這樣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的狀態太過可惡,這樣炫耀的嘴臉真是太過醜陋,必須要斷絕友誼三分鐘!

  這裡說句題外話,柯氏撩之精髓就是不要臉,不要臉,堅決不要臉。

  然而,柯祺是真的誤會祁編修了。

  祁編修絕望地說:“我見他沒有反對,就伸出筷子把他碗裡的最後一塊醬肘子夾走了。”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祁編修灌了幾杯酒後, 態度誠懇地向柯祺請教今天晚上能回房睡的秘訣。

  柯祺搖著頭說:“你態度再誠懇也沒有用啊。老實說,套路已經救不了你了。”柯老師很想把祁同學開除學籍, 因為祁同學的這種資質註定了他肯定會被留級的。這不是影響柯老師手裡的升學率嗎?

  “明賢兄,你再幫幫我。”祁編修就差把柯祺當成親哥哥了。雖然他的年紀比柯祺的大。

  面對祁編修辦的這麼不靠譜的事, 柯祺只想毫無同情心地笑出來。他想了想, 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就含著一口酒聲音含糊地說:“負荊請罪吧。”柯祺估摸著, 祁編修家裡那位是惱羞成怒了。

  惱羞成怒其實是很好哄的,畢竟人家又沒有真的生氣。

  祁編修愣愣地看著柯祺。他的臉已經有些紅了,他們的酒量都不如柯祺好。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祁編修的臉更紅了。他其實特別想要問清楚, 這附近親嘴到底具體要怎麼做,在誰的附近親嘴啊?然而, 他卻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了。親嘴這種事情, 怎麼能拿出來詳細說呢?

  總不能躲在長輩的附近親嘴吧?那就只能是在丫鬟小廝附近親嘴了。

  祁編修臉上發燙,唯恐叫柯祺看出他內心的慌張,趕緊低頭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把酒杯滿上,然後二話不說又灌了一杯。他以為自己這番掩飾的動作十分流暢, 其實柯祺看著他, 心裡已是非常奇怪。

  柯祺心想,他只說了負荊請罪四個字, 祁編修這是想到哪裡去了?他總不會是個抖M吧?

  越抽越興奮?

  柯祺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

  柯祺哪裡知道,人一旦腦抽了,那真是深陷泥潭怎麼都拔不出來的。有時候明明是個很常見的詞語, 一旦腦抽了,就硬是沒法領會這個詞語的具體含義。祁編修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他一心等著柯祺給他傳授經驗,以為柯祺一定能給出什麼絕世好主意,正好柯祺說話時聲音有些模糊,祁編修硬是先聽出了“親嘴”兩個字,才把剩下的兩個字塞進了自己的腦子裡,好好的負荊請罪就成為附近親嘴了。

  祁編修的心情無比複雜。他一會兒覺得,柯祺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呢;一會兒又覺得,柯祺連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果真是把他當朋友了啊。他一會兒覺得,在別人附近親嘴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做呢;一會兒又覺得,正因為躲在別人附近親嘴,家裡那位不想被人發現,就肯定不敢掙扎,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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