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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編修其實已經有些醉了,否則他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面問柯祺要夫夫相處的秘笈。聽見柯祺這麼說,他張了張嘴,就想要反駁,道:“他不愛吃……”這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自己身邊的人攔住了。

  攔住祁編修的人趕緊說:“原來謝六元愛吃棉糖嗎?謝六元真是富有童心啊!”

  “我只是打個比方。”柯祺說。

  大家都用一種“好好好,你就是在打比方,我們都信了”的眼神看著他。

  棉糖是安朝民間的一道傳統甜點,就算吃得小心翼翼,也特別容易糊到嘴巴上。因此,大家都是在私底下吃的,唯恐在人前失禮了。柯祺繼續說:“若那棉糖只有一份,祁兄如何和家裡那位分吃?”

  “這還不簡單!分作兩碗就是了!”祁編修說。

  柯祺笑著搖了搖頭。

  “若是我,就該把棉糖都讓給妻子吃,我就不吃了。”又有人嘗試著回答。

  柯祺還是搖了搖頭。

  “我趕緊再派人出去買一份?”祁編修問。

  柯祺繼續搖頭。

  祁編修一拍大腿,說:“我明白了,不能派人去買,得是我自己親自去買。這回對了吧?”

  “還是不對。”柯祺笑著說。

  翰林院裡都是聰明人,現在一幫聰明人就著這個問題始終找不到答案。他們苦思冥想了好一陣,又想出幾種方案,柯祺卻始終在搖頭,只好求柯祺公布答案。古人追求一個君子端方,其實私底下可以很有情調的,夫妻間若是感情好,相處起來並不比現代人膩歪。但是他們到底還是玩不過柯祺啊!

  柯祺端著一派高手姿態,說:“夫妻、夫夫相處時,確實要表現出自己的心意。但光有心意是不夠的,還得有行動。你們想得主意再好,都不如……趁著他剛剛吃完來不及擦嘴時,湊上去嘗上兩口。”

  服!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祁編修站了起來,滿懷敬佩地敬了柯祺一大杯酒。

  一幫翰林歸家時,路過糕點鋪子,你一份,我一份,把鋪子裡的棉糖買光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身酒氣的柯祺回到家中, 謝瑾華正在看書。

  確切地說,謝瑾華是一邊看書, 一邊在等著柯祺。

  謝六元接過柯探花手裡的棉糖,先叫柯祺喝了解酒湯, 再推著柯祺讓他快些去洗澡。解酒湯不冷不熱, 正好能入口。洗澡水也不冷不熱, 正是柯祺喜歡的溫度。柯祺覺得謝瑾華真是他的田螺姑娘。

  等柯祺洗完澡, 謝田螺正心滿意足地吃著棉糖。

  棉糖其實是一種糖糕,特別容易碎,又特別容易糊嘴,但味道確實不錯。柯祺不愛吃甜食, 但他喜歡在謝瑾華吃甜食時,湊到謝瑾華面前去嘗上一兩口。他享受的不是甜食本身, 而是被謝瑾華投餵的過程。久而久之, 謝瑾華就養成了一個習慣,他正吃東西時,只要柯祺湊過來,就會餵柯祺一口。

  “這是在柯祐那家鋪子裡買的吧?”謝瑾華十分肯定地說。

  柯祺笑道:“就知道你舌頭靈, 肯定吃得出來。我今日領著一幫同僚去了柯祐的店裡, 把他們家的棉糖都買光了。”在柯家的兄弟中,柯祺和柯祐算是一塊兒長大的, 柯祺一直沒有斷了和柯祐的聯繫。柯祐不喜讀書,而且確實沒有讀書的天賦,母親宋氏就分了幾個鋪子給他管, 盼著他能有出息。

  “你為了照顧柯祐的生意,還真是能見fèng插針啊!”謝瑾華覺得柯祺真是厲害。

  這才哪到哪啊,要是讓柯祐的鋪子成為翰林院的指定合作商家就好了。

  柯祺笑了笑,說:“我還想吃。”

  謝瑾華聞言便要再餵柯祺一口,柯祺卻湊過來偷到一個吻。一吻結束,夫夫倆甜蜜地相視一笑。

  與此同時,喝得醉醺醺地祁編修也提著棉糖暈乎乎地回了家。他的契弟姓樓,在家排行第四。樓四正在對帳,本以為祁編修那裡有丫鬟小廝們服侍,可他的算盤剛打到一半,祁編修忽然進了他的屋子。小廝們根本攔不住他。見著祁編修搖搖晃晃地朝自己走來,樓四扶著額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祁編修捧著棉糖,就像捧著一塊大金子。他拆好了包裝,然後滿臉期待地看著樓四。

  樓四不愛吃甜食,尤其不愛吃棉糖。

  祁編修忽然打了個激靈,酒醒了大半。他趕緊說:“我……我吃!”話音剛落,也不看樓四是個什麼樣的反應,他就埋頭苦吃了起來。棉糖太容易碎了,祁編修控制不住力道,掉了不少碎渣在桌上。

  樓四非常無語。但他自覺沒法和醉鬼講道理,於是只能忍了。

  好容易把一碗棉糖撐下去的祁編修抬起頭,聲音中透著委屈地說:“嘴巴上都是。”

  樓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手取過一塊帕子,打算幫祁編修擦擦嘴。祁編修盯著那塊帕子看了兩眼,恨不得用眼神在帕子上燒出兩個洞。見樓四怎麼也不可能親自己了,祁編修心裡別提有多失望。

  失望的祁編修只好起身去洗澡。樓四繼續打算盤查帳。

  第二日,當萎靡不振的祁編修碰到精神奕奕的柯編修時,兩人都很羨慕對方。柯祺看著祁編修臉上的黑眼圈,心裡忍不住想到,看來祁編修和他家那位的夜生活相當豐富啊,肯定是在床上恩愛了半宿!祁編修看著柯祺臉上的笑意,心裡忍不住想到,看來柯編修和謝六元頭天晚上又很幸福美滿啊!

  兩人都覺得對方是人生贏家。

  但其實,想要調情卻被樓四當作是耍酒瘋的祁編修在書房裡睡了一整夜。他想來想去,決定要和柯祺搞好關係,希望能從柯祺那裡再學到幾招。柯祺正打算和祁編修搞好關係,他覺得祁編修說不定已經總結出了很多經驗,比如說哪種香膏的潤滑作用最好,哪種春宮圖的教學意義最重,如何做才能儘可能避免肉體上的傷害等等,據柯祺所知,如果不特別注意,同性間的一些行為會引起發燒。

  柯祺自覺現在和祁編修還不算太熟,得等到他們徹底熟起來,才好請教一些私密的問題。

  因為各自都存著小心思,兩位編修就態度友好地相視一笑。

  眨眼間,半個月的時間匆匆過去了。

  因為柯祺變得那麼忙,所以謝瑾華忽然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他一時間竟然發現不了。謝瑾華看好了一處不大不小的房子,用自己的私房銀子買了下來,算是他和柯祺的私宅。買房子的事是柯祺知道的,但柯祺還沒來得及去房子裡看過,於是就不知道謝瑾華買了好些伶人暫時安置在了那個房子裡。

  這些伶人都是專業唱戲的,謝瑾華買了他們,自然是要讓他們排演《良緣記》。

  謝瑾華自己其實也忙,所以沒法盯著排演的進度。他便想到了季達。說起來,這《良緣記》最終能面世,裡面少不了季達的功勞。正好季達平日裡較為悠閒,若是他願意,幫著排排戲也是極好的。

  謝瑾華就立刻拿起筆給大侄子寫了一封信。

  還沒有收到大侄子的回信時,謝純英的信就先快馬加鞭地送到了。謝純英是個很仔細的人,他以前寄信回來時,會給每個人各寫一封,然而這一次卻只有謝侯爺和柯祺收到了信。信是下午送到的,那時柯祺正在御書房裡伴駕。皇上收到一封密折,剎那間臉就黑了。皇上狠狠地把密折拍在桌子上。

  通過密折送來的消息,按說柯祺是沒有資格知道的。但是,柯祺在皇上心目中的印象極好,皇上知道他是個有想法、有本事的人,知道他有時確實能出一些不錯的主意。更何況,這密折還和柯祺有幾分關係。於是,開瑞帝把密折甩到了柯祺面前,說:“你瞧瞧這個。呵,朕以前還是小看他們了。”

  柯祺沒有多言,捧起密折就看。

  摺子上並沒有多少字,柯祺掃了兩眼就看完了。他的瞳孔猛然一縮,整個心臟就算是被只大手攥住了,一時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眼中露出驚慌,有些失禮地抬頭看向開瑞帝,道:“皇上……”

  原來,這份密折是從南面送來的。密折上說,謝純英遭遇刺殺,危在旦夕。

  除此以外,密折上還說了一些關於青蓮教的事。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謝純英遭遇的刺殺和青蓮教有關。謝純英寄到慶陽侯府的家書中很少會談論國事,不過柯祺能夠想像,在過去的一兩年中,青蓮教在謝純英的各種打壓下,別說是繼續蠱惑民眾、發展勢力了,他們已經連現有的勢力都保不住了。

  狗急了都會跳牆。他們見大業被阻,所以要刺殺謝純英泄憤?

  “一個春陽門,一個青蓮教。這些人還真是忠心耿耿啊。”皇上的語氣中透著十分明顯的諷刺。

  自從太子遇刺,春陽門就銷聲匿跡了。皇上從未降低過追捕力度,因此春陽門中陸陸續續也有幾條大魚落網,他們都被直接拎去刑場上砍了頭。至於青蓮教,因為主要都在南方活動,走的又是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他們發展信眾時都特意挑選那種消息較為閉塞的小鎮,因此要不是謝純英及時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大約得再這麼過上兩年,朝廷才能反應過來。他們的存在對於皇上來說就是眼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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