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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衍痕非常不給面子地回道:“你以為我會信你”

  風宣性子素來桀驁,自認為好言好語地解釋了一通,卻換來小輩一句不信,頓時心火也冒了起來,哼道:“信不信由你,只不過就憑你也想殺我,實在不自量力。”

  “縱然力有不敵,但父母之仇不能不報”靳衍痕猛然拔出長劍,止戈出鞘,一股獨屬於古劍的氣勢以他為中心震盪開來。

  衝動,太衝動了別說這小子前些日子才受過傷,就算全盛時期,也完全不是風宣的對手啊馬長老心裡急得不行,連忙起身阻止道:“就算風長老真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也應該報由族長查實清楚,哪裡輪到你小子動手痕小子,你莫衝動”

  “除了自己,我誰也不信”靳衍痕雙目微紅,完全不聽勸誡,提著止戈就朝著風宣沖了過去。

  光聽氣息,就知道靳衍痕內力不濟,重傷未愈。風宣面露不屑,往旁邊輕輕一轉,便躲開了靳衍痕迎面而來的一劍,明顯是不想與他動手。

  靳衍痕卻像瘋了似的,也不管自己內力如何,招式如何,只管往風宣身上招呼。那胡亂的打法,凌亂的劍招,連風宣的衣角都碰不到。

  兩人如此你打我閃地追逐了小半柱香的時間,風宣徹底不耐煩了,直接一個飛身上前,一掌打在靳衍痕的胸口上,將他打飛出去。

  “噗”靳衍痕噴出了一口血,頹敗地仰倒在地。

  風宣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只用了三分勁力而已,莫非還是太重了

  剛想上前查看他的傷勢,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已經先他一步,趕到靳衍痕身邊,將他上身扶起,讓他半靠在懷裡,第一時間給他把脈。發現他脈息並不是特別混亂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躺在樓辰懷裡的某人一手抓著止戈,一手握緊她的手,氣若遊絲,滿眼深情地看著她,低聲說道:“辰兒,都怪我武功不好,不能為父母報仇。但是,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若我今日命喪於此,你莫要忘了我”

  樓辰:“”

  這應該就是曦哥哥所說的,需要靳衍痕演的戲吧,夙素在心裡默默贊了一句,難怪曦哥哥說靳衍痕演技高超,果然不同凡響,就是太浮誇了點。他沒發現辰姐姐的手已經控制不住地握成了拳頭了嗎他要是再這樣演下去,會被辰姐姐一掌直接拍死吧會吧

  曲凝雙也靜靜地握著拳頭,警告自己,這只是一場樓曦布下的局而已,千萬要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閉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壞了大事

  同樣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要和這個痞子計較的,還有正暗暗深呼吸的樓辰。

  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樓辰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某人的爪子裡拔了出來,努力讓自己語氣柔和地說道:“好了,別說話,你不會有事的。”

  “第二次這已經是靳家第二次對靳衍痕動手了。上次之後,我就對自己說過,誰再傷他,我必十倍、百倍、千倍地討回來。”樓辰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無波,卻自有一股凜然之勢迫人心弦。

  靳衍痕躺在地上裝死,被心上人這樣“寵溺”心情好複雜啊

  曲凝雙暗暗咽了口口水,何止阿痕演技高超,樓辰也不逞多讓。連她這個熟知內情的人,都被樓辰唬住了,更別說,靳家的那些個老頭和愣頭青了。

  果然,風宣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身後那幾個年輕人也按耐不住,叫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樓曦晃了晃酒中之酒,笑道:“我妹妹的意思是,風宣打了靳衍痕一掌,就要償還十掌、百掌、千掌。”

  風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不發一言,反倒是齊長老上前一步,斥責道:“明明是靳衍痕污衊風長老在先,出手在後,如今有此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怎麼能怪罪風長老你們樓家兄妹也太不講道理了。”

  樓曦緩緩放下酒杯,狹長的鳳眸危險地眯了起來,“我還真沒把靳家放在眼裡,我不管刺殺阿辰是靳家的意思,還是內jian叛徒所為,總歸是你們靳氏之人。我既敢對白逸發兵,又怎麼可能放過對阿辰動手的人今日就算靳衍痕不要他的命,我樓曦也不會讓他活著離開”

  難道樓曦今日竟是做好了滅殺靳氏族人的打算白霄輕咳一聲,勸道:“樓公子,這不太妥當”

  樓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白霄不知為何心臟猛然一縮,想要說的話完全堵在喉嚨里,說不出話來。他完全沒想到,當那張俊朗的臉上不再掛上溫潤笑意的時候,竟是如此的氣勢凌人。

  “樓曦,你不要欺人太甚,真當我們靳氏無人了嗎”齊長老怒喝一聲,竟是拔劍朝著樓曦殺了過去。

  “齊長老”

  沒有人想到,最先動手的,不是目中無人的樓曦;也不是桀驁清高的風宣,而是老好人齊長老

  樓曦輕抬酒杯,自顧自地喝著酒,完全沒有躲閃,對忽然逼近的利劍枉若未見。

  在劍尖差不多抵到樓曦眉心的時候,只聽“叮”地一聲輕響,站在他身後的明薦出劍攔下了齊長老的長劍。

  明薦比齊長老年輕許多,劍法也早就自成一體,與齊長老交手,非但未落下風,反而還有凌駕之勢。

  不知是不是齊長老真的年事已高,還是他少與人對戰,在明薦側身避過他的長劍再反手回擊的時候,他居然沒有躲避,被長劍生生刺穿了肩胛骨。

  血立刻沾染了白色的長袍,風長老終於忍不住,抽出隨身佩劍就想迎上前去。

  但他身形才動,不知從何處猛然竄出兩名黑衣人,他們黑巾蒙面,身上殺氣騰騰,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為了取人性命,劍法犀利而殘忍。

  風長老很少與這樣的殺手對招,一時間吃了大虧,被其中一人一劍斬斷了右手手筋,若非他迅速抽回手,他的右手怕是保不住。即使如此,長劍還是因握不住從手中滑落了下來。

  馬長老大驚失色,也連忙拔劍上前助陣,只是他才邁出兩步,便同樣被兩名黑衣人纏住了。

  當他有機會回頭去看的時候,風宣已被一劍刺穿心臟,又被另一名黑衣人一腳踢到出去數丈遠,毫無生息地趴在地上。

  馬長老目瞠欲裂,胸中被忽然湧起的憤怒和悲戚之情盈滿,內力竟一時開始混亂起來。黑衣人抓住這一時機,兩人同時出劍,一左一右刺入他的胸口,待長劍拔出之時,他已氣絕倒地。

  靳家的六位年輕後輩也未能倖免於難,他們要面對的是蒼鷹的弩箭。

  六人拔劍護在身前,前面還能揮舞著劍將箭格擋開來。但蒼鷹的箭是可以七劍連發的,弩箭就像是永不停歇的密雨一般,刷刷地朝著他們she來,不出片刻,幾人便力有不足。

  毫無懸念,弩箭全部命中胸肺,六人斃命。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好似只過去了一瞬。靳家的人,除了齊長老因為對手是明薦,中了一劍倒在地上,幸運未死之外,其餘的人全部身亡。

  曲凝雙狠狠地捂住嘴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叫出聲,眨眼間就死了這麼多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不停的深呼吸,心中牢記夙素對她說的話,不要離開自己的位置,不要說話,一切都是局

  周圍的一切,不再是單一的白,而是沾染了血色的殷紅,這粘稠的紅色看在眼裡,竟是那麼美。齊長老半趴在地上,只覺得心中有一團暴漲的情緒,幾乎脫離他的掌控,讓他想要瘋狂大笑,想要宣洩心中的狂喜。

  齊長老捂住肩膀的傷口,卻不是為了止血,而是狠狠地將指尖扣入傷口之中,用劇烈的疼痛來壓制心中的興奮。好一會,他才調整好心緒,抬頭怒視樓曦,痛罵道:“樓曦,你居然殺死了靳家兩大長老靳家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不出三個時辰,留在泰和樓中的七十弟子,還有文墨閣內隱藏的兩位長老必定會殺到琳琅驛站,為風、馬二位長老報仇的。”

  樓曦聽他聲作俱佳地吼完,才嘖嘖笑道:“齊長老把靳家在京城的勢力說得如此清楚,是讓我帶人將其圍殺殆盡嗎”

  齊長老臉上憤怒和不甘的表情瞬間凝固。

  “你自己還不知道吧,你眼中的貪婪和瘋狂都快掩飾不住了。還是說,靳家的jian細,其實是你,齊長老”

  樓曦雖然說的是問句,語氣中卻沒有半分疑問。

  冷眼看著雪地中倒了一地的屍體,齊長老終於收起那佯裝出來的憤怒,嘴角詭異的上揚。風宣和馬子恆已死,靳家本來就腐朽不堪,少了這兩人,就更加不足為懼了。終有一天,他要讓靳家毀在他的手裡

  “齊白,原來靳氏的內jian,真的是你啊。”

  清脆稚氣的女聲在空曠的小院內響起,空靈又詭異,尤其這聲音還頗有幾分熟悉,原來應該死去的人,她聲音再現,意味著什麼

  “慕苒”

  幾乎不需要刻意去尋找,一身翠綠衣衫的小姑娘大喇喇地坐在雪地里,異常的顯眼。

  “你沒死”看到慕苒的那一刻,白霄心中就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慕苒就那樣坐在雪地里,仿佛一點也不冷似的。她輕托著腮幫,笑盈盈地說道:“景王這麼盼著我死嗎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你不是說,我倆是忘年之交情誼深厚嗎我倒是想和景王敘敘舊的。”

  白霄心裡咯噔了一下,慕苒不僅沒死,還對自己在寶盒清齋中所說的話一清二楚,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根本就是詐死,還一直在暗中盯著他那麼這一切是靳氏設下的局嗎白霄怨毒地看了齊白一眼,這人居然都不告訴他轉念一想,若是齊白也不知道那麼他的身份是否早就已經暴露

  一時間腦子裡各種猜測紛亂而至,白霄暗暗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就算慕苒知道他去挑撥教唆靳氏族人搶奪樓辰的藏鋒也沒什麼大不了,他一直都扮演著白逸傳聲筒的角色,完全可以將一切推到白逸身上。

  這樣一想,白霄心中稍安,剛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就看到齊白不知發了什麼瘋,往前猛衝出去幾步,目光驚懼地盯著前方,聲音顫抖,如嚇傻了般吶吶說道:“怎、怎麼會這樣”

  白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完全說不出話了。

  原本他們就是坐在一片雪地之上的,入目之出儘是雪色,單一又蒼白,但他現在看到了什麼

  在距離他們七八丈遠的地方,居然憑空出現了幾座景觀小石山,石山旁還插著幾面奇怪的錦旗,這怎麼可能這麼大的石山,不可能是剛剛搬來的,但如果說它一直在那裡,之前怎麼會一點也沒有看到

  更驚奇的是,原本應該倒在地上的靳氏族人的屍體,竟全部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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